《南北朝之诡道》第281章

我将继续飘零，寻找迷失的本心。
“伍长！？”
“别管我！我王然对天发誓，此仇不报，枉为人！”
“八弟，万万不可这般，小心哭坏了身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哥，如果换做是我死在你们的面前，你会伤心吗？会难过吗？会为我报仇吗？”
“当然！”
“那你们就不要拦我，让我去为我的兄弟报仇！”
与王然也有几年未见了，他的那份谨慎好似消失得不见。难道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才华也会出现退化？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怯懦，行为才会如此的乖张？在李吉的印象里，王小二从来不是个冒失鬼，他应该明辨是非高下，不论今天将要得到的利益有多大，也不值得如此拼上性命去冒险的，最起码不该是这般神经质的。
这边的李吉还在思量，王然却好似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身后众人为之一怔，尤其是一直跟随着王然的那几十个影子，他们居然出现了集体石化。良久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却是悟能。眼见小和尚追赶王然义无反顾，身为大哥的霍九剑又怎么能甘于人后。九柄长剑收回了剑匣，满头的乱发，再一次地在破晓之中舞动。
“都走了？你等不去追吗？”李吉看向了身后的众人，他的眼神很狡猾，好似要把每一个人都看穿一样，尤其是当他的目光，扫视到那群像是没有灵魂的影子的身上时，更是一遍遍地反复确认。这些人的战力不怎么样，但是要是留在身边还是能顶上大用的。
沉默，尴尬的安静。民众们互相张望，有几个李吉手下的枯槁恶鬼，还在悄悄地向城门边退缩，他们很怕李吉也会去追赶王然。为了生存拼一次就够了，再拼？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做。不过这种沉默持续地很短暂，影子们很快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谁才是他们的带头大哥，只有跟着谁才能有活路、有饭吃。
“真他娘的是一个赛一个的彪！你等要是去追，还来得及？”望着那群影子有前有后逐渐淡出视野，李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随手丢下那柄满是豁口的环刀。转而命令将民众赶回了土城。关好城门之后，他又汇同仲广之安排人手，将几杆印有南燕标志的长帆竖立在了城头之上。
不管怎么说，李吉还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虽然他不会为什么兄弟情义去冲锋陷阵，更不会将自己逼到绝路，但他追求理想的信心却从未动摇过。即使没有什么军事才能，不能运筹帷幄，那也要认清自己的能力，才可以驾驭命运的方向。这个世界上也许会遇到无数个王小二，但他李吉，却只有一个。
天空逐渐变得灰白，灰白下血红色的杀戮还在继续，就在这座破败的土城面前，屠刀将一切梳理打扮、重新装饰。魏军的血、燕军的血、百姓的血，干涸的沟渠很快要被尸体填满了。被刀劈斧剁，被手扼火烧，带血的人头在混乱中滚来滚去，每一处山包，每一座土丘，都变成了坟场炼狱。为了活着，万千人汇集在一起搏杀厮斗，为了欲望，千百人的性命就这样在眼前转瞬即逝。
身后的霍九剑与悟能，早已被乱军冲散看不到人影了。可是王然依旧冲得很快，瘦小的身形让他避开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也相信，霍九剑一定会跟上来的，毕竟自己的这个大哥还是挺靠谱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找到荀鑫，不敢登高远望，只能像个老鼠一样灰溜溜地穿行在灌木与低洼的地方。在这万千人中找其一，还真是个麻烦事，看来这回王然还真的需要靠一些运气的加成了。
刚刚又翻过一处土丘，王然瞥见两名荀鑫部的游骑，正追赶着十几名魏军步卒出现在了眼前。这两个人的武艺了得、骑术不凡，长刀骑枪，驰骋往复。王然本不打算搅和进他们之间的争斗，可有的时候，麻烦偏偏会主动找上门来。正当他跑向一片洼地时，身上那件崭新的盔甲，却引起了其中一名骑兵的注意，那个人居然撇开了溃逃中的魏军，向着王然所在的方向追了过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那股冷冷地杀意，好似已经附着到了王然的背上，甩是甩不掉了，此时唯有一战。不过如今的地形很不理想，若是不能出奇制胜，很容易被对方给收去了人头。王然故意放慢了速度，嘴角上挂上了诡异地微笑。突然，他定住了身形。
看看！谁说小爷没有猪脚光环，这不就是想啥来啥？王然摆弄着暗弩，打开保险，居然还敲了敲发麻的左腿。可等他再一抬眼时，却见到对方手中的长枪，已经顺势向着自己的喉口刺了过来。
怎么这么快？这他妈的骑得是马吗？该不会是火箭吧？王然好似完全地呆住了。这个时候，他还敢联想什么关二爷斩颜良诛文丑呢。眼看枪尖将要抵住咽喉时，王然身体微微后倾一仰头。那长枪的锋锐，仅仅是贴着他的面皮划了过去。
“傻x去死吧，这马我要定了！”抬手一抓，王然双手握住了枪杆，正欲借势翻上马背给那个骑兵致命一击。可谁知对方反应更快，居然松开了长枪。王然在空中优美地来了个屈体抱枪翻腾三周半后，重重地摔了个大屁墩。
“真特么的是个坑货！”应该是摔得不轻，王然一个劲地呲牙咧嘴，他好不容易翻了个身，却见那个游骑又拨马杀了回来。这次对方是动了坏心，看情况是准备用坐骑活生生地将爬在地上的王然踏死。如果此时王然放弃抢夺战马的心思，他还是有点机会能够避开这一击的。毕竟射人先射马，手中的长枪加上暗弩也都不是吃素的。
可是王然却没有那么做，他居然哼唧哼唧地抱着长枪去捅那个骑兵。如此选择简直是糟糕透顶，下一秒的画面几乎无法想象。正当骑兵轻易地避开矛头，坐下的战马也要踏到王然的身体时，脚下的泥土突然爆了起来。“轰”的一声巨响，二人一马当即便飞了出去。
“妙哉，妙哉！卢大人的手段，小的们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啊。”
“这算个球？当初老子一把火，将整座平原城都烧得是干干净净。今日若不是刘宓那厮百般阻挠，老子早把这土城也烧了，何至于有此一败。”
“卢大人说的是，刘宓那厮仗着殿下宠信，飞扬跋扈惯了，如今居然连大人都不放在心上了，着实是可恶！着实可恨！”
“哼！自从某兄长死后，咱们兄弟的日子过得，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过，老天爷也不算瞎，今日便让你我捞到个天大的好处。”
“卢大人说的是？”
“看到刚刚飞出去的那个人了吗？”
“马上那个？”
“娘的，你是瞎子吗？是疤面白眼的那个，你等去将他找出来，咱们将其带回去献给殿下便是大功一件。”
“那人是谁啊？”
“陈留城的大傻子，杀千刀的王然王小二！”
第371章　371指桑骂槐（）　
搞清楚了王然的价值，卢乙手下的魏军兵士行动起来显得特别地卖力。他们鬼鬼祟祟地摸出了藏身的灌木丛，向着那片洼地而去，很快便顺着嘶鸣声找到了一人一马。战马应该是折断了腿，倒卧在碎泥里不停地挣扎，可是怎么也起不来。
那个游骑的情况更糟糕，露出的身体虽然看不出来受了太严重的外伤，可他整个人都被压在了战马的身下，只露出半个肩膀加一个脑袋。而且战马每一次剧烈的挣扎，他总是会跟着更凄惨地嚎叫几声。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嘴里哼唧地也不知道是求饶还是谩骂。
面对奄奄一息的敌人，魏军士卒当然没有怜悯，三五个人一起动手，并不是太痛快地结束了对方的性命。他们还将游骑的半截残尸拽了出来，分成一块一块穿在矛头上，而且还把他的首级与那匹战马做了个对调。
“他娘的，找到人了没有？”
“回卢大人，尚未寻到。”
“大人，那小子不会是碎了吧？”
“一群猪脑袋，竟他娘的瞎扯蛋，老子用了多少，自己还没数吗？还不快去找！”
“是。”
在卢乙的叫骂声中，洼地里的七八名魏军士卒终于放弃了他们的玩具。可放眼望去这里也没有多大，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那王然究竟会在哪里呢？难道真是被炸碎了？不会的，王然不可能死的连个渣渣都不剩的。而且以刚刚爆炸的威力来看，其爆炸的效果还不及一颗当量最小的防步兵地雷，再加上爆炸与王然相隔的距离，怎么可能将他炸得四分五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