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阴阳命》第1072章


苏凤仪遥遥见梅文俊焦急的模样不觉好笑,“这几天,我故意把你们分隔,倒真把他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苏思凝不答话,也不转头去看梅文俊。
苏凤仪淡淡一笑,漫不经心道:“我昨天召见了他,对他说,要留你下来,和我做伴。”
苏思凝低低“啊”了一声。
“他急得就差没冲上来和我拼命了。我把他骂了一通,说他待你不好,留你下来,倒还罢了,若是不留,我就写份本章,奏给父皇,说使臣对我无礼,国主必定大为恼怒,两国邦交只怕有碍。”
苏思凝恼道:“你怎么这样坏心眼,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好端端的,拿这种事来吓人。”
苏凤仪一笑,“我给你出气,你倒不高兴了。”
苏思凝恼了,瞪她一眼,也不说话。
苏凤仪笑道:“他倒是硬气,情愿回去蒙冤被斩,也不肯把你留下来,可见待你还是真心的。”
苏思凝冷笑一声,“是吗?”
苏凤仪轻轻一叹,“小时候,别人无论怎样薄待你,你都不放在心上的。”
苏思凝淡淡地道:“那些人,不是我的丈夫,那些人,不是梅文俊。”
苏凤仪柔声劝道:“少时,我们见家人争来斗去,倍觉好笑,我们无欲无求,反能超身事外。人有的时候,不能求得太多,否则只能自招烦恼。”
苏思凝明眸如水,凝望着她,“你只会劝我,为什么自己却一直自招烦恼,不得开怀?你求的,是不是也太多呢?”
苏凤仪为之语塞,默然良久,终是一叹,“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分,你我都各自珍重吧。”
苏思凝也被招起离愁,轻轻叹息,过了一会儿才问:“这一次回去,二叔二婶那里,你有什么交代吗?可要我派人多加照顾?”
“用不着了。”
“什么?”
苏凤仪笑道:“当年苏家获罪,因为我曾封公主,所以爹娘被从轻发落,如今我已贵为一国之后,我那位从没见过面的父皇大人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的,相信很快爹就会被赦回来,封一个没有实权的清闲爵位,享受富贵。你放心就是,有空啊,还是……”她的目光遥遥一扫远处,急得就差没抓耳挠腮的梅文俊,窃笑一声,“多想想你自己吧。”
苏思凝又气又急,又羞又恼,啐她一口,再不搭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伞人() 
王君玮仍然记得当时老板的神情,胖胖的圆脸涨得通红,只是怔怔地看着钟憬,有些激动有些兴奋,眼神闪亮了很久,却渐渐黯淡下去,走的时候竟然是无比惆怅。
他问她那阙词是什么意思?她只答非所问,说这个老板一定有很多往事,故事里却只有一个人。当时他不懂,回家后查阅一番才知道她吟的是欧阳修的《诉衷情》,名字恰是眉意。
后来,胖胖的老板不在店里的日子逐渐增多,一回来就把各地的美食做给他们吃。他们这才知道,老板不在的日子里是到各国旅行,他的足迹几乎踏遍各大洲。说实话,老板的手艺并不如这里的厨师,但是他做出来的菜虽不可口,却能回味良多。
高中时因为他要隐瞒真实身份,所以只能请她到这个小餐馆吃饭。上了大学,本该有更好的选择,但她依旧对这里念念不忘。他也问过她为什么对这里情有独钟,她说这里像《卡萨布兰卡》里的那个小饭店,老板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也在等一个人。她想陪老板一起等,等到故事的结局。他却有些不以为意,这里除了和《卡》一样摆着一架黑色钢琴外,所有的摆设都不同。而且这里的钢琴从来没有人弹起。
夜幕西沉,钟憬还没来,她的手机也始终关机。正当他开始心烦气躁时,悠扬的钢琴曲突然飘散在整个餐馆里,配合着这里柔和的橘色灯光,让人感到格外的暖意。王君玮顺势望去,自嘲地笑出声来,原来他苦等的人正端坐在钢琴前。
像是上天开得玩笑,应了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曲奏罢,钟憬走下台来,“惊喜吗?”
王君玮凝望着她,终于还是笑着摇头,“我总是猜不透你。”
“怎么想到去弹琴?我还以为你都快忘了五线谱是怎么样的呢。”
钟憬眨眨眼,啜了口服务生送来的橙汁,“我答应替老板打工,一周来弹三次。”
“最近情书生意不好?”他皱眉,她总是忙不迭地打散工。
她顾自己说完:“报酬是提供一份免费晚餐。”
“啊!”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明白。
两人都不做声,王君玮看着一尘不染的餐盘,钟憬却盯着餐桌上暖暖的小台灯,纸制的灯罩上满是情侣的签名和留言。首当其冲的就是一条“我会等你回来”,署名是“爱你的小琪”。
终于还是她率先打破沉默:“准备什么时候走?”
他惊讶地抬眼,对上她的笑。
“你怎么知道?”他正盘算如何开口。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况且你那么郑重其事地约我出来,必有要事。”
王君玮苦笑,“在你面前我仿佛透明人。”
叹了口气,钟憬将视线调低,落在他修长的十指上。
“我已经告诉她了。”王君玮正视着她道。
任谁听来都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钟憬却了然地点头,“她反应如何?”
“很平静,然后对我说着‘幸会’。”任他自己想来都觉得可笑的对白。
“幸会?”钟憬愣了一下,随即笑开,魏蓝果然是个奇女子啊。
“你们两个未婚夫妇确实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倒真是幸会。”
“我突然觉得她很陌生。”他也注意到了那盏小橘灯,目光在上面搜索着,“我想,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她。”
“多少夫妻又了解彼此。”她安慰他。
“我觉得和她在一起远没有和你在一起来得舒畅。”他有些激动,望着她的目光灼热起来。
钟憬移开目光,玻璃窗外人来人往,她像是说服他,更像说服自己。
“谈得来的只能做朋友,恋人却只需要一瞬间的心动。所以……”
她与他对望,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眸子深邃得像块黑玉。
“所以,我是你朋友,她是你的恋人,一切早已注定。”
“是吗?注定?”他喃喃着,眼神骤然涣散。
“除非你违背家命?”她玩笑道,听来却有些忪动,有些暗示。
“违背家命?”他像笨拙的复读机,随即清醒起来,“那不是要公开和我父亲反目?”
“也就是和你们整个王家摊牌。”她补充道。
他气馁了。
“我知道我很懦弱。”
她拍拍他的手背,“没人怪你。”生于富贵或是贫困,都不是罪过。
“财富的负担也是甜蜜的枷锁,我想背负都没人愿意理睬我呢。”钟憬大声自嘲着,想以此化解他的尴尬。
果然王君玮笑出声来,释然道:“原以为我的梦想就是能和魏蓝真心相爱,原来我错了,那只是没有梦想时的空想。”
“我早知道。”她表情平静。
班主任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原当是捡了块金子,火里一烧才知只是烂铁一块。
不过好在钟憬并不寂寞,蒙班主任召见的并非她一人,还有个刚刚及格的王君玮作垫背。
“你怎么只考了七十多?抄你答题卡的人反倒个个满分。”王君玮有些不悦。
“古人交代‘日行一善’,我何必和他们争这个满分的荣誉。”
“你是故意把答案又改错的?”
不理会王君玮惊讶的表情,钟憬嘟嘴道:“不过我真没想到那些人会笨到每题都抄,这不摆明告诉别人他们的满分有问题嘛。”
“他们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全答对。”王君玮小声嘀咕。
“疑人不用贾老师,怎么听怎么别扭,偏偏这个学生叫来格外刺耳。
“那我就说了。”把事先准备好的答题卡放到两人面前,“你们看下自己的成绩,这怎么行?”
钟憬低下头,并不做声,任凭又一场爱的教育。
“特别是你,钟憬。多少人的希望在你身上啊,你当时选拔考时候的状态呢?别让别班笑我们一班无人啊。”贾老师语重心长,越说越不值,不过是为自己即将飞走的奖金不值。
“还有,我听说你还上课迟到,这不是无视学校纪律吗?”
“呃?什么?”
“还是你家里已经请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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