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命英雄》第78章

这一整天，余寒的内心都是在愤怒中度过的，如果不是有莫墨拉着，他可能真要开启“f”去找谭胜志了。
他会把谭胜志的脖子钳住把他限制在墙上，愤怒地问谭胜志到底要干什么，世人对你而言算什么！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后面来自网络的风暴越来越多了，卫星图很少，但可以确定灾难越来越严重，尤其是黑夜即将降临，无数人将死亡。
“莫墨姐今天留下来吧！”余馨儿小声说道，她能感觉到余寒此时血液中激荡的愤怒，她觉得老哥很可怕，有可能会睡不着。
以前睡不着余寒就会出去玩一会，也不怕黑怕怪，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吹吹风跑跑步，累了就回来睡觉。
可余馨儿觉得余寒现在不会这样做，他已经不是当年无所事事的孩子了，身上肩负起了责任，有了英雄的意志。
他可能会出去……大杀四方！
“这个我倒是想问一下，莫墨同学你晚上住在什么地方。”余佑成插了进来，他有点听不下去了。
“旅馆，暂时住在那里，目前在找房子，也就一个人，无所谓。”莫墨忘了自己家还有一条狗。
“要不然晚上我和老哥你睡吧，总觉得不管着你，你马上就要上天。”余馨儿想了想，“跟孙悟空一样，杀上凌霄。”
“馨儿你多虑了，怎么想是一回事，实际上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我现在没有谭董做后援了，甚至可能要杀了这个恶魔肃清这个黑暗了，做事要考虑后果。”余寒幽幽一叹。
他现在很复杂，谭胜志对他的好，那很有可能只是面具的笑脸；谭胜志对自己暗中下手，未来的自己告诫谭胜志的重要性……
这些交织在一起他都很累了，是心累，他真的想睡觉了，真的很疑惑为什么是自己要承担这一切。
“好了，今晚我留下来吧，余寒你真的累了，不要太忧虑。”莫墨道，余佑成也默认了，他能感觉到儿子复杂的内心。
“你们不要多想。”余寒摇头。
晚上莫墨出现在他的房间，带着一点紧张，按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让人联想些什么，可余寒总是深沉的叹气让莫墨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她觉得余寒现在很难受，很悲伤。
“莫墨你知道我在日本的经历吗，我去那里旅游过，和老爸他们一起在那里戴了一个月。”余寒道。
“一定很有意思吧。”莫墨明白现在只需要倾听，“那里的成人影片和红灯区你去了没有。”
“当时还很小呢，不过老哥他去了，据说一开始看他是天朝人不让，后面看到他钱给的多立刻好生招待。”余寒头靠着枕头，莫墨认真倾听，心说余寒他哥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不过那里的女孩子我觉得九成九没有莫墨你漂亮，她们一个个罗圈腿，戴着口罩，口罩一摘难看地要死。”余寒无声地笑笑。
“观察地很仔细嘛。”莫墨道，她没想到余寒对自己的评价那么高。
“当然那两团肉很多人都比你大，你在这方面的确不行。”接下来这句话就让她比较气了，但低头看着胸前的含苞待放也没法抗议。
“你别生气，以前这种露骨的生理话题我只跟妹妹老哥讨论的，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老爸也说过，但他其实是个老色狼，用西装跑车掩饰，在儿子面前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余寒笑笑。
莫墨惊喜起来，余寒的暗示太明显了，她把椅子搬到余寒旁边，看着靠着枕头的余寒。
“你继续，不是要说日本风土人情吗，虽然那个国家色情业也是特色。”
“嗯……其实那只是很小一部分，在日本那里如果你是求职者那绝对不能找同样来自华夏的老乡，也务必要防备老乡，那样的人坑起你来多半是最狠的。”
“大和民族，差不多都是一个不愿意麻烦别人，在礼仪上很重视人的一个国家，我在那里遇到了一对老夫妇，他们会讲中文，说其实他们自己也清楚曾经的战争对华夏的伤害，也道歉过。”
“然后他们有些不解明明道歉了很多次为什么华夏人总说他们拒绝道歉，把他们妖魔化，我没有见过那里的军官，但却觉得那个对我挺友好的老夫妇是不该死的，其他那些普通的宅男甚至连鹅都打不过，就这样被卷入进来。”
“谭董是不是在毁灭的那一刻觉得自己很厉害呢，觉得自己为国报仇，觉得自己伟大可以算是身披国旗，可他那一刻的嘴脸必然是丑恶的，现在的日本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他的恶行已经等同于侵华期间那些日军加起来的总和。”
莫墨点了点头，“在党性和人性之间，余寒你选择了后者……这就是你，这才是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无论什么目的，都不应该，不应该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他们没有做错什么，被迫卷入进来，如果你身边的人，甚至你自己忽然发现灾难从天而降，那你……”余寒已经语无伦次。
“我懂的，都懂的，伤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生命逝去，他的确……”莫墨抚摸余寒的额头。
“之前一直在担心那边生物冲击我们这里，担心末日降临，可没想到开启这一切的，居然是我们人类，还是一个号称救世主的人。”
“我要抗击末日，我要守护世人，这是我对未来的自己的承诺，而谁如果站在末日那边，谁就是我的敌人。”余寒说完后就沉沉地睡去了。
心里的悲痛如同一个漩涡一般，他沉在里面，出不来了。
这是在未来的余寒离他而去后的第一次睡眠，他原本以为会不做梦或者是梦到些有趣都东西，可沉甸甸的死亡却又找上了他。
他看到的是黑暗的城市，人们在怪物手上挣扎，他们躲在房间里，偷偷地通过玻璃看着下方属于怪物的街道，忽然他们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了，容许他们活下去的空间只有很小的一点。
但那很小的一个空间也在被剥夺，砸门声响起，僵尸感觉到了这里有人，当一位母亲想要慌张地去拿床堵住门时，僵尸破门而入，最后只剩下小女孩的尖叫和哭泣。
“不要，不要！”余寒在梦中大喊，他不想看这些东西，这只会让他的自责更深。
如果他拿走了谭胜志的本源，如果他告诉了史蒂夫本源的位置，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但噩梦没有停止，伴随着一个母亲的死亡，接下来是兄妹两人的相依为命……然后是上班族们的互相残杀，因为他们都不想死。
余寒本以为自己可以对死亡麻木，毕竟未来的自己都消逝了，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又开始害怕别人的死亡，那种悲伤痛苦传来地太清晰了。
他忽然明白了，这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场景，这是黑暗的日本，天空中只有绝望的阴霾，他的本源是“f”，单词find【找到】的开头，他很想了解日本那边的情况，所以f在睡眠中找了过去。
可看到曲终人散，看到死亡消逝，感受他们的悲伤痛苦，余寒很想醒来，却做不到。
那些人的怨恨如潮水般地冲刷余寒的大海，他大喊着不要不要，因为那种执念要让他崩溃了，那是死者对生存的执念。
“余寒！”莫墨看着余寒如虾米般蜷缩起来，冒着冷汗，嘴上大呼小叫，她抓住了余寒的手，最后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或许是余寒求生般的呼喊，也或许是莫墨温暖的胸怀，余寒的意识开始飘走了，他开始抗拒那些执念，视角逐渐网上飘。
他“看着”黑暗的新宿区，看着绝望的东京，看着整个被侵蚀化的日本，他越来越高，看的越来越模糊。
直到他看到那个日本岛，在方块化的左右下好像扭曲了起来，像一只垂死的虫子在挣扎，愤怒却无可奈何，面对高级位面的打击它无法反抗。
它在求助余寒！世界在怒吼咆哮，可余寒此时除了彷徨地逃避又能做什么呢！
“不，还有我，可以做的事情！”他发出了犹如梦话的声音，拳头攥紧，那是握剑的手势。
而谭胜志此时站在创世纪公司的顶楼，看着万家灯火，好像日本发生的那一切和他无关。
但仔细看看，他的手在抖。
“忽然有些后悔，果然想要成为领袖就不得不手沾鲜血，但死了那么多人，已经是有伤天和。”谭胜志眼帘低垂。
“这是廉价而虚伪的言辞呐，不过假慈悲是领导者的必备品质。”西钊在一旁说道，他的心绪也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