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买桂花同载酒》第14章


“是吗?那这可真好……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呐!”
“可不是嘛。”
……
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是啊,那他来这里算什么?傻子还是笑话?
楚霁不知道自己在街口站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喧哗,他转过身去,看见谢府的人下了聘正从王家出来。
谢暄正在与王穆承道别,楚霁的方向正好能看见王穆承笑着托起谢暄的胳膊,浑身上下都透着对这个女婿的满意。
谢暄这样的人,怕是很少有人会对他不满意吧。
因为是来下聘的,谢暄难得穿了一件鲜亮点的衣服,裁剪合宜的月白色长袍,勾勒出他细瘦的腰身,仍是一贯的清俊严整。
楚霁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回去,好好筹划一下王谢联姻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布局,可是目光压根就没有办法移开半分。
明明看一眼就是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两方人道别完,谢暄转过身来,像是看见了他,动作略微顿了顿,便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跟楚霁擦肩而过,谢暄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楚逸紧赶慢赶地赶过来,街口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了,他家皇叔一个人牵着马站在街口,身影都透着落寞。
楚逸叹了口气,蹭过去安慰他:“皇叔,天涯何处无芳草。”
楚霁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冲着楚逸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我们回去。”
这天正是月中,晚上的时候一轮圆月挂上了天空,洒了满地如水的月光。
楚霁带了一壶梨花白,爬到了御书房的顶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月亮。
看着看着,目光就不由得转向了南边,仿佛能透过这重重灯火看到某个人书房里的那一盏似的。
他想着,其实比起京城,还是北境更自在一点。至少不用日日对着,看着两个人形同陌路。
谢暄比他通透,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当断则断,碍不着往后的日子。
他们都不是当年一腔热血奋不顾身的少年人了。
楚霁把饮尽的酒壶往下一扔,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仿佛心里堵着的那一块也跟着酒壶碎了一样。
楚逸在下面批奏折,听见这声响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楚霁心情一不好就喜欢上御书房的房顶,一个人在上面待上半天,谁也打扰不得。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少不了要发泄一下。
楚逸把手边的一摞折子批完,正好听见三更的打更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上去把人给捞下来。
楚霁躺在瓦片上面,已经睡着了。楚逸找了两个功夫好的侍卫把他抬到了御书房旁边用于休息的小室里,一边嘟囔着不让人省心一边吩咐人去找一块热毛巾来给他擦擦脸,却冷不防被楚霁拉住了衣袖。
楚霁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楚逸把耳朵凑过去,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一个名字:
“景玄,你不要走好不好……”
楚逸僵在了原地,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楚霁醉生梦死了一晚,第二天又跟没事人似的神采奕奕地上朝舌战群臣了。
楚逸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发苦,最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由着楚霁装。
谢暄跟王大小姐的婚期定在五月份,提前跟楚逸请了婚假,安心筹备婚礼。
楚霁窝在软榻上跟楚逸下棋,闻言抬起头来,笑着说了一句:“那本王就先恭祝丞相和夫人百年好合了。”
谢暄脸上没什么波动:“多谢王爷了。”
等谢暄走后,楚逸才敢悄悄看了楚霁一眼,叫了一声:“皇叔,你……”
楚霁托腮想着棋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
楚逸连忙摇了摇头,低下头去棋盘,立马跳了脚:“哎皇叔,该我了,不是你下!”
楚霁收回了夹着棋子的手指,垂下了眼睫,漫不经心地说:“哦,我忘了。”
王谢两家身为世家之首,婚嫁的排场自然也是极大的,十里红妆从王家一直铺到谢家,声势浩大到震惊了整个京华。
这一日楚霁下了朝,正想去检查一下小皇帝的课业,就见楚逸一身便衣手里提着礼盒匆匆往宫外走。
楚霁以为他又想去哪里疯玩,直接伸手拦住了他:“楚逸,你这是要去哪里?先生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吗?”
楚逸为难地看着他,支支吾吾道:“皇叔……我……”
一旁的随侍却是直接说了出来:“回王爷,今日是谢丞相大喜,皇上要去观礼。”
楚霁像是愣了愣,才道:“去吧。”
楚逸唯恐刺激到他家皇叔,连忙带着随侍要遛,却忽然被叫住了。
楚霁笑容十分温和:“等一等我,我们一起去吧。”
楚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皇叔不会是想要抢亲吧?
楚逸一路上提心吊胆,好在楚霁一直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楚逸也渐渐放了心。
谢暄去王家接亲了,喜堂里一帮人无所事事地聚在一起聊天。有人发现了叔侄两个,纷纷前来拜见寒暄。
楚霁把楚逸带来的礼物交给谢家的下人,也笑眯眯地跟人寒暄,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柳晏早早地来了谢家帮忙,乍一看见楚霁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拉住他:“月白你怎么来了?”
楚霁拿出喜帖指给他看:“上面红纸黑字写着我的名字,我为什么来不得?”
柳晏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劝慰道:“月白,这么多年了,都过去了。”
楚霁还是笑:“我知道都过去了,你们别防我防那么紧。我就是以故友的身份来凑个热闹,又不会做什么。”
正好那边有人叫柳晏的名字,柳晏应了一声,最后叹了一口气:“月白,你别这样,要是不开心就先走吧。”
“嗯,我知道。”
第十八章
不远处的一位宾客正在高谈阔论:“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谢丞相不只是娶妻,还同时纳了一房娇妾。”
很快有好事者跟了上去:“哦?苏公子,这房娇妾又是什么来头?”
苏公子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嘿嘿,这房娇妾啊,可是京城里的名人,倚红楼里的映竹姑娘听说过吧?那个卖艺不卖身的头牌。”
“映竹姑娘?”有人插了一嘴,“她红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过麻烦,不是都说上头有人保她么?”
苏公子的笑容更加玩味:“是啊,上头有人保她。这柳家小公子不是最喜欢去找映竹姑娘听曲吗?这下人叫他兄弟娶回家做妾了,可怜柳小公子还为了谢丞相的婚礼忙里忙外,这可真是……啧啧啧。”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心照不宣的唏嘘声。
楚霁端着酒杯走过来,拿食指轻轻扣了扣桌子:“哎,那个映竹姑娘好看吗?”
苏公子正被众人的应和捧得飘飘然,一见楚霁也过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好看,自然是好看,不好看怎么能从十六岁一直红到二十二岁呢!”
楚霁轻轻“唔”了一声,手中的杯子极不小心地倾斜了一下,大半的酒水都洒在了苏公子的衣襟上。
围观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楚霁笑了笑:“抱歉,手滑。”
苏公子敢怒不敢言,愤愤地甩了甩袖子去后堂换衣服去了。
谢莺时听见喜堂的动静,怕大喜的日子闹出什么事端,匆匆从后面走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人群正中的楚霁。
她皱了皱眉,却还是规矩地行了个礼,然后才问道:“王爷,您这是?”
楚霁抛下酒杯,回了一礼:“二姐,一点小争执,惊扰到你了。”
谢莺时闪身避过了这一礼:“王爷折煞了,吉时将至,烦请诸位把喜堂中间空出来吧。”
主人家都发话了,众人依言去找自己的位置,不多时,喜堂中间就只剩了楚霁和谢莺时两个人。
谢莺时问:“王爷不去吗?”
“里头太闷了,本王想在这里站一会儿吹吹风。”
“王爷自便吧。”谢莺时留下这句话,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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