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心所向》第18章


一口气——他已经受够了在船上那股晕晕乎乎的感觉。
南宫取了热水来,细细地为他收拾着身上的痕迹。他们出来得晚了,来不及进城,只有这荒村野店可以住人,自然也一切从简。粗布拭过他的身体,高`潮过后最为敏感的部位被这样摩擦之下,他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黏腻的喘息。“轻一点……”
“方才你可是哭着让我重一点……你真是好生难伺候。”南宫不理会他,粗布径自抚过他尚未合起的穴肉,弄得他又是一阵战栗。“唔……你说……天佑是不是已经看出来我们……”
南宫把粗布放回铜盘里,躺到他身边:“这可不好说,那孩子聪明的很。”
他虽然没有确证过,但叶天佑走时的眼神已经告诉谢准他明白了一切。不止是兰花拂穴手,倘若有心,很多蛛丝马迹都是可循的……他并不在乎被别人知道他睡了个魔教尊使,抑或者是他被对方睡了,但那个人偏偏是叶天佑,事情的性质就有些不一样了。
他虽然嘴上说着还没原谅,但是真的当见到对方的时候,早已在心里原谅了一切。见面三分情,更何况他和叶天佑这情分又比三分重了不是一点半点。只是不知怎地,叶天佑杀人的那一幕始终无法从他脑海中抹去,还有他说的那句“我们一样了”。
——他那时候的心情,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抑或者,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忐忑,所以故意为之?
“他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呢?”他靠在南宫肩上,喃喃自语道。
“身在这世上,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南宫说。
或许是错觉,他隐约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好像藏着无边无际的寂寞,难以化解,也无法化解。他不由得开始思考对方是不是有感而发,正寻思着如何去问,却听南宫说,“我现在……有点羡慕他了。”
“羡慕?”他怔怔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那于对方是极为不搭的——一直以来,对方在他心目中似乎都是完美无缺的,他难以想象那个人会对任何人表现出羡慕。
“羡慕他看透了我那时未曾看透的事情,羡慕你们两小无猜……”南宫脸上浮现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羡慕他在你心里始终是不同的。”
“你也是,”他撑起半个身子,让自己由上而下地俯视着对方,“明日一别,下次再见没准就是对手了……到时候,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有趣……”南宫的眼神似笑非笑,他看着那双眼睛,竟有些出了神。下一刻,他忽然感觉腰间一麻,随即动弹不得地被对方压在身下。“你……”
“手下留情这种话,先把兰花拂穴手练会了再说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他依稀感觉到南海沉水香的气味离开了自己身边。他心中早有准备,也知道天亮之后他们终将天各一方,故而并没有抗拒对方的需索无度。既然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么于他而言,在相见之际放纵便是唯一的选择。
身边传来人走动时的脚步声,南宫说过,他要动身回昆仑,想必现在已经是在准备上路了。“你要走了?”
“嗯。”那个人的声音清冷,仿佛回到了他最初认识对方的时候。他本想起来和对方道个别,但是旋即又懒了下来——以后便是一别两宽难以相见了,扯这些儿女情长岂不更加虚伪。
他感觉到那个人到了外面,又折了回来,最后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
“谢准……记住一件事,永远别去聚贤庄。”
迷迷糊糊之间,他只听到了“永远别去”四个字。“那……如果非去不可呢?”
“那样的话,”南宫说,“等我回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我答应你,如果要去的话等你回来……”
“切记。”
南宫站起身,再度回过头望了他一眼,看他一脸郑重其事,轻叹了一声,推门出去了。
门轻轻掩上,见屋内重回黑暗,他重又倒头睡去。
第十四章 
“竹君师姐,今天月华宫中的情况怎样?”
“护法师妹,宫中一切都好,前阵子人心惶惶的,这几天将宫主有救的消息传了回去,姐妹们都觉得有盼头了,高兴得了不得呢。”
那年长的月华宫弟子姓卫,乃是负责江东酒馆这一据点的人。听着她兴高采烈的语气,苏伶心中苦笑,却也不能说破,只得敷衍过去。
一天以后,曹鑫的状况已经有了起色,原本那副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气也已经消失了,逢人便说自己命好得很,遭逢如此大劫亦可起死回生。不一会,江东酒馆里的几个姐妹都听说云蛇散的解药找到了,欣喜若狂,这却让苏伶重又回到了尴尬的境地。
她又和卫竹君聊了几句月华宫中的事情,却没注意到祝纤尘正冷冷地打量着她。“师姐,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祝纤尘忽然开口道。
苏伶心里一惊,脸上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宫主的病有救了,我为什么不高兴?”
“不仅是你……还有陆公子,他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纤尘说,“那胖子口没遮拦,都和我说了,说这毒三个月内必定发作,多亏他命好才寻到了解救之法……师父中毒,是在君山回来以后发现的,如今距离武林大会已经四个月了。”
“什么?”卫竹君大惊,“护法师妹,难道说宫主已经……”
苏伶没想到自己苦心隐瞒,千算万算却算漏了那曹鑫,当即怔在当场。却听祝纤尘又说:“算算日子,师父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你秘不发丧,还假意在外寻找解救之法,究竟是何居心?”
她原只是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及至听到纤尘最后那个词,突然感觉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居心?我自入门以来,对宫主忠心不二,这些年来操持大小事宜,无不是尽心尽力……你却问我是何居心?”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师父的死讯!”祝纤尘怒喝,“怪不得你前些日子不肯让我见师父,还借口寻医问药把我带了出来……你分明是怕我戳穿你的谎话!”
苏伶只得苦笑,祝纤尘说的话,倒有一半是实情,她向来聪明伶俐,又是宫主的关门弟子,与宫主感情深厚,甚至从来不以“宫主”相称,而是称其为“师父”。这件事情瞒得过别人,却是断然会让祝纤尘起疑心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实情,只能以沉默应对。
卫竹君见状,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催促苏伶,“护法师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解释呀!”
祝纤尘见苏伶不说话,索性冲出门去,不一会儿,把客栈里上上下下的姐妹都叫了进来。“既然要解释,不如今天当着众姐妹的面解释清楚!”她怒视着苏伶说。
苏伶看了一眼房中众姝,她们的表情或是疑惑,或是惊惶。她心中明白,月华宫中的姐妹,大多是无路可走了才来投奔的,长久以来,宫主就是她们的精神支柱。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敢将宫主死讯公诸于众,生怕人心惶惶。但如今她们都站在这里,期待着她口中说出令她们安心的答案——而真正的答案,并不会是她们想听的。
“宫主她……”她的视线越过众姝,落在祝纤尘身上,“一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什么?宫主去世了?”房中众姝闻言大惊,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少女当即晕了过去,其余众人不是暗自垂泪,便是痛哭失声,屋内一片混乱。祝纤尘惊呆了,抬头望向苏伶时,却发现她脸上带着惨然的笑意。“纤尘,你要问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我无法为宫主报仇,也无力稳住局势……唯有一死以谢宫主昔日之恩。”
“师姐!你想干什么!”
祝纤尘急了,但苏伶却是一心求死,她来不及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苏伶抽出了墙上挂着的佩剑。
正当苏伶举剑之时,半空中突然掷来一把折扇,正打在她腕上,剑当啷一声落地,门口响起沈殊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还好来得及时……子继,别生气了,你的扇子我会赔你的。”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之下,房中众姝一时竟忘了哭泣,只怔怔地看着那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带着一个一身热孝的公子哥进了来。好半天,有个眼尖的少女认出了他:“表少爷?你……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我们先去了洪都城里,没有找到伶姐,还好神仙府查到了你们在这里……”沈殊看着苏伶,叹息道,“伶姐,你这又是何苦。”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苏伶红了眼眶,却依然勉力隐忍着泪水,“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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