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第959章


那人咧嘴大笑,眼中满是快意,又道:“我在这儿鬼地方足足待了七年,每天孤苦伶仃,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想起你们全真教却快活自在,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威风凛凛的嘴脸,我心里的怒火,那真是快把我烧死啦!”他手臂前伸,如疾风般在玄镜双腿上一拍,玄镜痛苦的连声哀嚎,腿骨也立时粉碎。
九和郡主泪水盈眶,想要扑上前去,但李麟洪与拉普将她拦住,李麟洪颤声道:“这人武功绝顶,咱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若上前,也不过是转眼送死罢了。”
周瀚海叫道:“章前辈,这老道已无反抗之力,你就莫要折磨他啦。”
玄镜喉咙中挤出微弱之声,似乎颇为惊恐,他小声道:“章斧山,你是逍遥宫的暗夜右使,章斧山?”
那人目光中陡然凶光乍现,他咬牙喊道:“汉奸走狗,莫要说我名字!”他膝盖一抬,正中玄镜丹田,玄镜七窍刹那间血流如注,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九和郡主扑到在地,嘴里哇哇乱叫,满脸泪水鼻涕,忽然拼命朝章斧山磕头起来,章斧山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狂热的瞪着玄镜,笑得合不拢嘴,就仿佛玄镜乃是全天下罪大恶极之人,是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一般。
李书秀朝周瀚海虚晃一剑,转身朝章斧山攻去,周瀚海叹了口气,遥遥一掌,掌力如离弦之箭般直取李书秀背心,她无可奈何,只能闪身躲开,周瀚海趁势踏上几步,转眼间拦在章斧山跟前。
他说道:“章前辈,听我一句话,给那人一个爽快的吧。”
章斧山爆发出一阵大笑,说道:“好一个爽快!这中华大地倍受异族欺凌,苦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又有何人能给我们一个爽快?”他将玄镜的身躯随手一抛,玄镜如风筝一样从空中飞过,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腿脚动了几下,面色暗淡,双眼无神,就此咽气。
九和郡主发疯一样扑了上去,抱住玄镜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章斧山回过身来,眼神已经恢复平静,众人摄于他的神功,不禁接连后退几步。他朝周瀚海望了几眼,说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我逍遥宫的掌力指法?”
周瀚海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说道:“晚辈周瀚海,不远千里而来,诚心来请前辈出山,一同去寻找逍遥宫的旧地遗址。”
章斧山咦了一声,说道:“你姓周?你是周行天周兄弟的什么人?”
周瀚海脸上露出极为崇敬的神色,他说道:“在下从来无缘得知该叫周前辈什么,当在下尚是婴儿之时,乃是周前辈将在下送往养父家中的。”
章斧山似乎想起往事,神情变得黯淡无神,只听喃喃说道:“周行天啊周行天,你身居暗夜左使的高位,武功天下无敌,非但将我远远甩在身后,连教主都远不是你对手。若是你一心为神教着想,咱们逍遥宫早就称霸武林了。可你偏偏鬼迷心窍,一门心思去寻找魔神的武功,妄图唤醒那宗教中的魔神,结果从此不见人影,谁都不知道你的下落。这位周瀚海,便是你留下的子嗣么?”
周瀚海神情激动,想要承认,却又有些迷茫。
赵盛偷偷摸摸的问苍鹰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周行天,什么魔神?”
苍鹰突然发癫似的大声喊道:“周行天乃是昔日独步天下的绝世高手,也是逍遥宫的暗夜左使,武功之高,江湖之大,鲜有抗手。眼前这两位只怕也是逍遥宫之人,这位章斧山,便是逍遥宫的暗夜右使。而这位周瀚海,瞧他的武功路数,只怕与逍遥宫颇有渊源。而他们所指的魔神,便是逍遥宫所崇拜的西方夜魔,被唤作玄夜。”
众人见他不管不顾的大声喧哗,不由得担忧起来,朝那两位魔头望去,发现两人神色如常,丝毫不以为忤,周瀚海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苍鹰直瞧。
赵盛又问:“那位周行天周大侠的武功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不去当逍遥宫的教主?他现在又跑到哪儿去了呢?”
苍鹰尚未回答,周瀚海却抢先说道:“周大侠看破名利,对魔神极为虔诚,如何会觊觎这教主之位?江湖上传言说道:周大侠于六年之前,携手上万武林同道一同援助樊城,与蒙古鞑子大战一场,英勇就义。”说着说着,他眼眶红肿,声音哽咽了起来。
二十三 兴兵巧斗() 
章斧山抬头望了望天际,此时天色已暮,星汉纠纷,流浮穹宇,只怕已近酉时,他神情中闪过一丝忧虑,说道:“周贤侄既然不远千里而来,我自然欢迎之至,不过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如先返回我的藏身之处,随后再详加商议。”
李麟洪听他竟然无意与他们纠缠,不由得大呼侥幸。他虽然与玄镜相处颇久,彼此之间互有援手,但毕竟两人立场不同,见他惨死,心中即便惋惜,却也并无复仇之恨。
章斧山朝玄镜尸首方向望去,见九和郡主兀自哭哭啼啼,笑道:“蒙古郡主,我自命侠义,生平手下从不杀老弱妇孺之人,但你们蒙古人害我汉人无数,我若饶你,只怕此生皆良心不安。你既然如此悼念这汉奸老道,我眼下就给你一个痛快吧。”
九和郡主转过身来,一张俏脸上满是仇恨之情,一时间宛若凶狼猛虎,她怒道:“你杀了我吧,成吉思汗的子女,各个儿不做怕死的懦夫!”
章斧山心下佩服,仰天长笑,叹道:“好一个不怕死的女中丈夫!若你并非蒙古人,我章斧山非但不会与你为敌,反而会与你交个朋友,传授你一套精妙掌法。你若要怨,便怨你的父辈祖先杀虐太重,以至于殃及子孙吧。”
说罢,他伸出手掌,远远对准九和郡主,正准备使出“真花渐落掌”,便在此时,周瀚海在一旁劝道:“章前辈,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章斧山哼了一声,呼地一声,掌力拍出,如崩岩般朝九和郡主飞去,周瀚海想要阻拦,但顷刻间有些犹豫,李书秀被周瀚海挡住,虽然想要扑救,却已经万万来不及了。
一道黑影横空而过,迎着凌厉掌风,拉住九和郡主后背,巧妙一扯,掌力从她身旁飞过,连一片衣角都没碰着,李书秀瞧清楚那人是谁,惊喜叫道:“苍鹰大哥!”
苍鹰捏着郡主衣衫,将她如小猫般提着,随手朝身后一摆。长剑出鞘,斜指地面,对章斧山如发癫般颤声喊道:“阁下武功如此高强,何必为难这蛮夷女子?你若有此雅兴,不如与我苍鹰较量较量!”
章斧山曾经在山谷中偷偷观望过此人与玄镜相斗的情形,知道苍鹰与郡主之间曾是死对头,此刻见他出手相救,不由皱起眉头,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原先与这些蒙古人势若水火,互相仇视,此刻怎地忽然护起她来了?”
苍鹰嘴角咧开,双眼瞪大,又露出疯子般狰狞的神情,直愣愣的望着章斧山。他此刻声音压抑狂躁,额头冒汗,满脸隐隐抽搐,李麟洪与赵盛见到这情形,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坏了!他老毛病又犯了。
果然只听苍鹰说道:“我才不管这些蒙古人死活,但你若想动她,便得需与我动手过招,你武功如此之高,我苍鹰可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的高手。”
他说这话时,语气兴奋已极,唾沫横飞,眼中精光暴盛,便如同望见猎物的恶狼一般。
章斧山知道这青年人武功凶悍,功力倒是不深,虽然远不是自己敌手,但此刻他已经除了两位武林汉奸,可谓大仇得报,心愿已了。而眼下时辰已晚,他深知此地似安实险,隐有极大的危机,实在无心与这些人纠缠。他沉吟片刻,忽然长叹一声,说道:“我才懒得与你动手,周贤侄,咱们莫管这些俗人,你随我来,咱们找一处安全之地说话。”
苍鹰闻言暴怒起来,长剑一挥,只听扑哧一声,他竟然将玄镜的头颅割下,提在手中晃了晃,抛到九和郡主怀中,郡主见状吓得惊魂丧胆,发出连声尖叫。
苍鹰对她恶狠狠的喊道:“你若真想念老道,便将他头颅抱着。若这般叶公好龙,猫哭耗子,假仁假义,我送你一道去见阎王!”
九和郡主被他一吓,登时闷声不响,强忍恐惧,抱住玄镜的脑袋,默默的流着眼泪。
章斧山只觉此人举止乖张残忍,简直不可理喻,当下不再理他,拉住周瀚海的胳膊,正准备与他一同离去,苍鹰忽然喊道:“你们以为躲起来便安全了吗?子时一过,这皇宫之中便再无安全之地,便是你原先藏身之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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