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上》第82章


石文华一下马就撒开欢一样往人群里钻,到底年纪小,心事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间昨晚的事情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钟明镜将两人的马拴在一条溪边的柳树上,回转去找石文华。他一身白衣、气度不凡,凤凰集上的小百姓没见过这等器宇轩昂的公子哥,纷纷给他让道。
待钟明镜和石文华站在一起,两人一红一白,更是抢眼。石文华年纪虽小,但眉梢眼角却掩不住那种精致张扬的美貌,硬是将一身红衣穿得气势逼人。
她一家摊子一家摊子地逛下去,捡起这个穗子看看、拾起那个手帕瞧瞧,一双黑玉一般的眼睛里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唇角也微微勾起。
钟明镜看得发怔,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人并不是十三郎,只是个相像之人罢了。他正要收回视线,忽地瞥到人群中一闪而过的背影。
钟明镜蓦地拧起眉来,他眼神一向很好,一下就分辨出那人是住他隔壁的文士,石文华口中的酸秀才。
难道是巧合?
钟明镜心中生疑,拉住身边的少年叮嘱一句:“在这里等我,莫要乱跑。”说完便挤进了人群。
那人早便不知跑到哪里了,然而钟明镜却只是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一旁的阁楼中,藏身在了二楼窗边,小心翼翼探身去看楼下的情形。
石文华仍在高高兴兴挑拣东西,已经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她身边的人多数只是普通的百姓,钟明镜并未看到自己等待的那人。
又等了片刻,钟明镜放弃了。他想,即便真是那人蓄意想要杀害石文华,也不可能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堂而皇之的动手。
钟明镜这样想着,正要抬脚下楼,忽然一凝目,看到了一个模样普通的中年人站在石文华身边不远处正低头挑选东西。
钟明镜心中一跳,那抹熟悉感一闪而过快得抓摸不住。
石文华又往下一个摊子去了,钟明镜收回已迈出一步的脚,接着往下看。
然而,那个中年人忽然转身离开了,朝着和石文华相反的方向走去。钟明镜一挑眉,不确定自己方才那一瞬的直觉是不是错了——他觉得,这个中年人模样的家伙,一直在跟踪他们。
钟明镜这样想着,刚要转身,耳朵一动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响动。
闯荡江湖多年,靠的就是生死一线间无与伦比的反应力,钟明镜身体的动作比心思还快,一闪身左手一抬就格挡住了从背后刺来的匕首,左腿飞起一脚去踹偷袭者的膝盖。
这阁楼废弃已久,二楼空荡荡的,莫说是人,连家具物什都没一件。钟明镜这一脚踹过去,布巾蒙面的偷袭者一个仰身躲了过去,却未能挣开钟明镜扣着他的那只手。
钟明镜不欲害人性命,伸指就朝他环跳穴点过去。
这偷袭者招式够狠,脱不开右手,竟不管钟明镜那一指,合身朝他扑过来。
“嗤”的一声,一枚石子激射而来,从开了一道缝的窗中打进来,准准的弹中偷袭者的肩井穴。
偷袭者顿时浑身一抽搐,应声栽倒在地。
钟明镜则是迅速回身到窗前去,却只见楼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哪里有武林中人的影子。
方才出手的人,究竟是谁?
按说钟明镜武功不低,未必不是此人对手。但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人若是跟钟明镜拼命,那么他想要活捉此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眼下倒好,有人暗中帮了他一把,隔着窗子就替他放到了这个方才眼见便要逼得钟明镜就要撒手撤步的人。
钟明镜不由想,若是此人对他不利,他有几分把握能够应付?
“哎呀,这是怎么了?”石文华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这人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解密,我争取早点让十三回来
☆、第六十七回 血嫁衣
钟明镜回过头,便看到石文华瞪大了眼睛,正朝着地上的蒙面偷袭者看过去。
“人已经点住了,”钟明镜开口道,“你如何上来了?”
石文华撇撇嘴道:“我听到动静便上来了,果然你背着我和人动手动脚。”
“……”钟明镜听着这话只觉有些别扭,但不好开口指正,便当做没听到。
石文华却绕着地上躺着的人转了两圈,啧啧道:“还蒙着脸,我到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她说完蹲下身就扯下了那人的蒙面巾。
钟明镜早就猜到这人会是之前自己看到的人,因此并不惊奇,然而石文华骇得一下跳了起来,脱口道:“怎么会是你这个酸秀才?”
地上的人被点了穴,手脚酸麻、动弹不得,却仍旧能开口,只见他咬牙道:“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孙某人命不好,今日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啊,”石文华往后退了几步,躲到钟明镜身后,悄声道,“大哥哥,你抓他干嘛?”
钟明镜默然半晌才道:“他想杀我。”
“咦?”石文华皱起了眉毛,瞪了地上的人一眼,“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何要杀他?”
偷袭者惨笑一声,不答反叹道:“成王败寇,孙某人无话可说。”说罢还闭上了眼睛,当真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石文华悄声道,“戏文听多了吧?”
钟明镜轻咳了一声,对偷袭者道:“这位兄台,你若是将话说开了,钟某是万万不会为难阁下。”
偷袭者眉毛动了动,却没睁眼。
“人家不买你的账呢,”石文华轻笑着道,“大哥哥,你准备如何是好啊?”
钟明镜心中沉吟,他自然不愿意不清不楚杀了眼前之人,但却有不想放虎归山——谁能料到他是不是还会对自己和石文华暗下杀手呢?
“凤凰集上先后于午夜自尽的四个人,”钟明镜决定以攻为守,“是命丧你手吧?”
偷袭者蓦地睁开了眼睛,哑声道:“他们该死!”
“为何该死?”石文华闻言冲钟明镜使了个眼色,但看上去更像是抛了个媚眼,转头问地上之人道,“你倒是说清楚啊,人家招你惹你了?”
男人喉头滚动几下,只是嘎声道:“他们全都该死,该死。”他声音低沉,语气说不出的阴森,石文华听了竟打了个寒颤。
钟明镜挪动脚步将石文华挡了挡,一边回想这些天搜集到的支离破碎的线索,一边开口问道:“你杀她,”他指了指石文华,“是为了灭口吧?”
“什么?”石文华跳起来,“你说是他几次三番要杀我?”她愤愤的走上前去,对着地上的男人怒道:“格老子,你个龟儿子为何要杀我?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说啊!”
钟明镜却隐约猜到一二,道:“是为了桌上的牌位吧?”
“你……”男人哽了一下,嘴唇哆嗦起来,“你都知道了?”
钟明镜不会说谎,于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你如何猜到是我?”男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目中又流露出不甘来,“我哪里露了破绽?”
钟明镜微微摇头道:“我并未猜出是你,然而那晚能对这孩子暗下杀手的人,极可能是二楼的住户,那便只有三个人有嫌疑。”
“那你为何不去怀疑那个烂酒鬼?”男人哼笑道,“还有秦掌柜,她武功可不低哦。”
钟明镜闻言迟疑了片刻,方道:“那天晚上,酒鬼几乎和我前后脚到了走廊。虽然他和这孩子住隔壁,但要想这么快便做出一副梦中惊醒、衣冠不整的模样来,他时间不足。”
“那秦掌柜呢?”男人挑眉问道,“我记得她出来的不比我早吧?”
钟明镜平静地答道:“我原本也疑心过她,但今日在街上看到你,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好好好,”男人苦笑起来,“是我自己疏忽大意露了行踪,天意如此,怨不得旁人。”
石文华撇嘴道:“杀人你还有理了,我不就走错房间看到你的东西了吗?你居然为此事杀我!”
“他那晚要杀你,除了灭口,”钟明镜沉吟道,“只怕也是察觉出有人追踪调查此事,为了误导调查之人。”
男人闻言看向钟明镜,道:“我也正想问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为何要多管闲事来追查我?”
“你杀人还怕人查?”石文华哼了一声,“我们就查你了,怎样?”
男人抿着嘴道:“我杀的都是罪该万死、罪大恶极之人,我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动这孩子,”钟明镜摇摇头道,“那晚我们再去的晚些,她就没命了,更何况你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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