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掌柜》第7章

就这样，我和小灯住在了医院。
这间病房除了我和小灯之外，还有一个老头，那老头的头发都白完了，一个人背对着我们侧躺在床上休息，看不到他的脸。
中午吃饭的时候，这老头竟然还是躺着不动，也没人来照看他。我本来准备分一些粥给那老头，结果被小灯这家伙一口气给喝完了，后来也就算了。
因为白天一直和杨刚他们聊天胡扯，我也没太注意。后来一直到晚上，我们吃过晚饭，杨刚和牛儿已经回去了，我无聊得紧就拿起手机来玩，玩到天完全黑下来后，扭头一看，那老头还是躺在那里不动。
我忍不住奇怪，就往老头那边努了努嘴问小灯：“你看那个老头怎么回事，一整天了都不吃东西的？”
小灯往老头那边看了一眼，回头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嘴皮不能动，“哦”了半天我才听懂。他说：“哪里有老头，明明是空床呀。”
我脑子一下子顿住了，想起了一些细节。那老头从我醒过来就一直躺在那张床上，整整一天，也没有吊点滴，医生和护士也没有过问过他，就好像这个老头不存在一般。再加上中午晚上吃饭他也躺在那里不动，也没人来送饭照顾……
我又往那张病床看了一眼，老头还躺在床上，就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但却真实存在。试探性的又问小灯：“那床上不是有个老头吗，你看不到？”
小灯又往那床上看了一眼，眼神已经带着一丝恐惧，含含糊糊地说：“伍哥你就别吓我了，我胆子小。”
“哈哈，骗你的。”
我嘴上虽然说着，心里却终于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那老头并不是人，二是我又有了阴阳眼。
同时背上升起一股凉意，这老头既然不是人，又和我们同一个屋子，想想都头皮发麻。
晚上医院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早早地睡下，小灯也很快睡着了。只剩下我躺在床上发愣，我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那个老头，生怕他有所动作。
老头的床在小灯旁边，我的床在另一边，小灯就睡在中间，但他睡得很香，甚至打起了呼噜。我一直熬到很晚，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半夜突然被一阵声响惊醒，我起来一看，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想来可能是值班的护士关的。屋里并不是很黑，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隐约能看到屋里的景物。
我下意识向那老头的床上看去，发现那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有些惊慌，因为看不到他反而更让人害怕。扭头四处看了一遍也没发现老头的身影，却看到小灯在床上背对着我缩成一团，肩膀一抽一抽的，发出“嘻嘻呼呼”的声音。
我用手拍了拍他，他突然转过身来，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吓了一跳，发现他的眼睛又变成了昨晚的那种黑色，被月光一照，反射出荧绿色的光。在他手里捧着一串香蕉，是白天杨刚他们买来的，那串香蕉已经被咬得一塌糊涂，他的嘴上的纱布也撕开了，满嘴都是血。
他瞪了我一眼，又抱着手里的那串香蕉继续啃，也不管皮和肉，一股脑地往嘴里塞。
我回过神来，立马按下了护士铃，想了想，又把身上那块玉取下来想要给他挂上。但他似乎对这块玉很害怕，一看到玉就“啊”的一声叫起来，翻身下床就要跑，还好我急时一把将他抱住。
但他力气非常大，疯了一般挣扎，那块玉也在挣扎中不知道给丢到哪去了。最后我俩摔倒在地上，我实在抱不住他，被他挣开了。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又伸手去抓他，但伸手的一刹那，我突然看到小灯变成了之前那个老头。
那老头就背对着我和我并列躺在地上，白色的头发佝偻的身子。他距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一股股寒气，让我忍不住发抖。
突然间他的手向背后反转过来，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把手反转到了背后，然后向我快速抱过来。
我想要躲，但已经来不及了，被他就这样以一种怪异可怕的姿势从背后抱住。我感觉他的身体冰冷刺骨，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有种昏厥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饿，就像是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饿得发了慌一般。我觉得肚子里面一片空虚，像是有一个黑洞一般想要向里面吸东西。
我能感觉到口水从我嘴里流出来，我的牙根都在痒痒，整个脑子就只有一种想法，我要吃！
当这种欲望凝聚到一个点时，虽然我脑子还留有一片清醒，但身体却不受控制。我终于抱着眼前的老头，张口直接在他身上咬了下去。
第8章　饿（3）（）　
“啊……”
我听到小灯的惨叫声回荡在房间里，但我根本停不下来，饥饿感让我焦急地想要把面前的任何东西吞进肚子里，去填补胃里的空虚。
就在这时，屋子的灯突然亮了，几个穿着白衣的护士开门走了进来。我突然有种恐慌感，不自觉地将头藏在了那老头背后，嘴里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咬着。
几个护士过来拉住我，把我和那老头分开。但我真的好饿，我还是紧紧抓着他使劲咬，我能感觉到自己满嘴的腥味，一些东西被我吞进肚子里，但那种饥饿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强烈。
后来又来了一个医生和护士，最终把我和那老头拉开了。但将我俩拉开那一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刚才我抱着咬的那个人竟然是小灯！
他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撕烂，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很多地方都被啃得坑坑洼洼，鲜血顺着背部滴落到了地上。
把我拉开后，几个护士都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医生扯了床上的一张被子把我裹在里面，然后将我摁在床上，叫人拿了一支镇定剂给我注射。
我迷迷糊糊地躺倒在床上，看他们在为小灯处理伤口。那个老头竟然还在第三个床位上，这次他不再是背对我躺着，而是面朝我的方向盘坐着。
我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他整张脸上的肌肉差不多都凹陷了下去，一副皮包骨的样子。特别是两个眼窝，就像是两个空洞，里面缀着两颗圆滚滚的眼珠。
那两颗眼珠正好瞪着我，他的嘴在动，我听到他说：“饿……好饿……”
意识开始模糊，我知道是药效起作用了，所幸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为小灯祈祷，希望他别出什么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杨刚和牛儿都在。听杨刚说，是牛儿托了家里的关系我才没立刻被送去精神病院，也没有被限制行动。不过要做精神评估，还要留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小灯的伤不是很重，但也不轻，估计得在医院继续躺几周。杨刚和牛儿都很担心我，一直陪我做完精神评估。
我找机会把他俩拉到了一边，说我了我昨晚遇到的情况。他们两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以为他们不相信我，以为我真的得了神经病，举着手就要发誓。没想到杨刚突然握着我的手说了句：“我们信。”
我一下子愣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却往四周看了看，见没其他人，低声说：“其实我和牛儿俩昨晚也出现了异样，只是具体情况和你不太一样。”
我看了看牛儿，又看向杨刚，这才发现他们俩今天的确不太对劲，脸色都难看得要命。整个就一苦瓜脸，像是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后那种疲倦状态。
我问他俩到底怎么了，牛儿苦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其实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能猜到一些。”
“怎么说？”我问。
杨刚接过话头，说：“今天早上我们一起来，就发现屋子里到处乱糟糟的。后来发现冰箱里的食物都被拿了出来，能吃的基本都吃完了，不能吃的也都被啃了一部分，丢在地上。”
“家里遭贼了？”我说。
杨刚却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恐惧：“刚开始我们也以为是来了小偷，但检查之后发现没有丢任何贵重物品，而且屋里除了食物之外，其他东西都几乎没动过。”
我有些鄙夷的看着他俩，说：“那也不能证明没有进过小偷，说不定是街上的流浪汉之类的饿了，跑进屋里找东西吃。”
“我们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后来我们发现……”牛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发现我们两人的手上、指甲里、嘴里，都是那些食物的残渣，而且肚子胀得要命。”
“那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