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愿望没许》第3章


他寻了多时,酒意渐退,被冷风一冲,多少清醒了许多,只觉得腹中咕咕直叫,想起自己晚间只顾灌酒并未吃饭,这一想就觉得肚子更饿,想着就要离去,先去填饱肚子。
这才刚要迈过门槛,他就只闻得一阵肉香飘来,李狗吸动鼻子,只觉得这肉香仿佛钻入了他的脑中,越加刺激着肚腹,无法抵挡,在也迈不开步,酒徒追着肉香味又折了回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向后园而去,这里他也曾来过,那时,秀才要为长子摆百日酒,只邀请了当年为老母送葬那些人,虽不热闹,但也算喜庆,当时,这酒徒想着去蹭些吃食,便也混着人群进去,却不料,被人识出,他也不慌,心想凭着自己与秀才的情谊,喝杯酒,吃顿饭自是不用说,告知看门的仆人,让他们前去禀报,哪曾想,那仆人没多时便回来,对自己好一顿奚落,尽借污秽不堪的言语,其中一人更是上前,将自己踢翻当场,令得邻里街访等将自己嘲笑了个透,后来,自己心中怨恨,在当夜便钻了墙下的狗洞,潜入其宅,刚好就到这灶房外,他见到此,只觉得是天佑自己,如此天意,怎能错过,窜入灶间,胡吃海塞一番,待吃饱喝足,又在那冷菜咸肉上加了点自产调料,携了点挂着的腌猪肉,东拼西凑藏了壶残酒,顺着狗洞又爬了出去。
每每念及此,李狗就心头火起,咬牙喝骂,那秀才忘恩负义,蛇蝎心肠,是个白眼狼,想当年自家也未亏戴过他,在林间但凡捉到什么飞禽,小兽也时常接济他家,如今竟是这般势利,但又记起那年的‘英雄’之勇,却心中也觉得高兴。
想到此,他便又不由忆起那夜的好肉好酒,腹中更是如擂鼓轰铭,在也待不得片刻,急急奔入灶房,撸胳膊,松腰带,就要好好享受一翻。
李狗进了灶房,闻着肉香很快就看见了一口大锅,那大锅上热气蒸腾,“咕咕”冒着白气,浓郁的肉香从内飘出,直冲李狗肚腹。
李狗在不迟疑,几步上前,拾来铁勺,揭开锅盖,自锅中幺出几块香肉,就这般大快朵颐,他只觉这肉细嫩而不油,一咬即化,就连那肉中骨头也香酥可口。
这一番吞食,李狗直如饿死鬼转世,不管不顾将锅中所炖之物吞了个干干净净,除一些硬骨咬不动,被他丢在地上。
待锅中肉被吃尽,饥饿感去了大半,酒意也散了个彻底,他也才似回过神来,只觉自己似有些不对劲,按说即使这肉在是可口也不能使自己如此这般,此刻又一细细思量起来,只觉那肉并未添加任何调味,口感虽滑嫩,但却着实无味,非是那猪,牛,羊,驴,也不是鸡,鸭,鹅,狗等自己吃过的物种。
这一细想,李狗心中就越是不安,只觉打自己进了这宅子,诡异之事不断发生,先是宅中寻不到半个人影,在到锅中这不知名的肉食,这一想到自己刚刚吃掉的肉,他就不由低下了头,望向自己扔弃的残骨,这一看不要紧,只把李狗吓得一声惊叫,一屁股跌坐在地。
那地上几截残骨白森森,被自己啃得以是辨不清是何部位,但有几处坚硬骨骼部位,李狗咬不下,已是认出了,一颗仅有成人拳头大小的人体头骨,就在他脚前,两个如深渊般的眼眶,正与他相互对视。
这哪是什么香肉,明明就是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李狗被吓得不清,也不觉得自己吃的人肉恶心,只觉恐惧,双腿乱蹬,将头骨踢开,手脚并用,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冲出了这间灶房。
李狗落荒而逃,一路惊呼哭嚎,跑出了院子,冲过了走廊,已是看到了大门,就这时,一阵阴风袭来,将那半遮半掩,不闭不合的大门推上,“吱呀呀”一声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而就在这一夜,秀才家中大乱,自黄昏时分,刘氏于梦中被老父在次惊醒,醒来时却发现躺于自己内侧的幼子失踪,刘氏当时就是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待她醒转,哭得撕心裂肺,告知众人所发生之事,当即,秀才组织人手,将整个村子寻了个遍,又向官府知县呈了书状,那状中另有一说,许了不少文银,钱票,知县得了好处,当时便就着秀才起笔的书信按了衙印,文中内容无非是如得知刘子所踪,望请四方人士且行个方便,诸多家财可与君共享平分为二。
那文书被贴出,秀才派出的人手没多时就将这村子翻了个遍,回来禀报,并未发现孩子的踪迹,当晚,秀才又许了不少的钱财,在村中雇了些劳壮之力,向外搜寻,寻到三里外树林,无人敢进,到此了无音讯。
这夜,凭着秀才的财力,整个村子无人夜寐,灯火不熄,各路人东奔西跑,直到第二天,日见东方,方才休止。
第二日,秀才府中一烧火仆人,年仅十五六,在灶房中捕到一只灰毛大鼠,当时这只老鼠正躲在柴堆后,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那仆人觉得有趣,拉过一个破布袋,猫着步,向着那柴堆靠近。
临近柴堆,那老鼠似乎是发觉了有人向它走来,但也不逃,就透过柴间缝隙,俩颗绿豆般的贼眼,与这仆人对视。
这仆人当时就是一乐,嗨嗨笑道:“好你个灰不溜秋的贼鼠,就你这五短身材,见了爷爷我你竟然也不逃,今天我非要让你尝尝爷的厉害。”
这仆人当下就是一脚踢开了柴堆,欲要抓那老鼠,柴堆被踢开,那老鼠受了惊,沿着墙角,爬上灶台,就要窜出窗口,忽然,后方冷不丁飞来一把铁勺,砸中老鼠,将它打落下来。
老鼠一个翻身,就要在次窜上窗口,那仆人哪肯给它机会,身子向前一扑,破布袋已然当头罩下。
这仆人裹了老鼠,想起之前老鼠在柴堆那不知偷吃了什么,提着布袋,就朝那走去,到了那,只发现有几截骨碴子,被啃得唯剩一堆碎块。
这仆人心头火起,暗道:“你个死鼠崽子,大爷我都挨着饿,你倒是先吃上了,好!好!好!今天爷也加个菜。”
这仆人打了火,烧了柴,将大锅放上水,开始做饭,他将地上一干骨头碎块尽数扔入灶火中,混着拆火就此烧了个干净,接着,他又从破布袋中摸出那只老鼠,找了个火柴棍,就要将它自尾部插起,忽然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暗思,“不行,如此这样,那屎尿流出,岂不是脏了这肉。”寻思间,他想着何不先将它刨个干净,就手边拿起厨刀,对着老鼠的腹部切去。
那老鼠也知自己此次有了大难,竟也不挣扎,只是如人一般抬起了脑袋,贼亮的鼠眼中莹光点点,看着这仆人,似有水渍流出。
这仆人刀就要落下,忽见这种情景,心中一突,连忙停下,盯着那老鼠的眼睛片刻,却见真有点点泪珠垂落,当时莫名的就是一个激灵,想起老人曾说过天地间万无物皆也灵性,凡开了灵智之物绝非平常,这时它是已诞生了灵性,受上天眷顾,与人一般,切不可轻易谋害了它的性命。
这仆人暗叹口气,看了看这含泪畜牲,却也是被吓住,放下了手中的刀,对老鼠道:“也罢,今日也算你运气,我积个阴德,你就此离去,日后如何却是与我无半丝毫关系。”
话毕,仆人割断缚于它四肢的细绳,不在去管那老鼠,起身,向着灶台而去。
那老鼠重获自由,不敢有半丝迟疑,冲出了灶房门口,钻入草丛,就此不见了踪影。
如此又过七日,秀才领着家仆与县衙一干人将附近翻了个遍,均无线索,这日清晨,刘氏叫来俩个丫鬟,让其去村中找了师傅,选了上好的灵位一个,前去寻到秀才,让其在上起笔为小儿写下生凭。
秀才在屋内踱步来回,俩次起笔,俩次落下,终于还是未能撰写下半字,摇着头,出了书房,口中叹道:“惜君,耐何,非所生,非所育,本是九天星降,不识人间急苦,只因误落乱世,魂归九泉,身死法散,可叹,亦可惜,何苦来哉。”
第三章鬼不语(一)() 
第三章鬼不语(一)
这日午时,秀才去了县衙,请县官撤了告示,辞了村中劳状之力,去了临近的寺庙,请来众多僧侣,不顾族中长者说辞,在家中摆了幼子灵位,设了个衣冠冢,开了个法事。
这法事直从正午间做到半夜子时方才休止,众和尚用了斋,本要离去,这时秀才却携了个家仆,突然对长老拱手作揖,说道:“小子刚脱孽海,到我家门本是荣华在前,怎无奈受了这无妄之灾,人世未历,又堕无边苦海,恐那小子心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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