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氏起源》第154章


“宁远。”他不过沉沉的喊了声,声音并不大,不多时管家宁远便从院门外赶来。
“主子。”
宁远虽然站在院中。却已敏锐的感觉到主子的心情和房内气氛的微妙复杂,他眼神闪了闪,然后低头敛目,不敢多言。
“选两个可靠的丫鬟来,还有热水和换洗衣服。”
“是。”宁远答道,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多问了一句:“衣服,是男装还是女装?”
季易瞟了眼那一脸沉稳敦厚的管家,觉得宁远面无表情的脸怎么看都似透着欣喜――想来这一向沉默的管家其实也一直默默关心着自己的心事,他心里不由得一暖再想到屋内那位。来的时候虽然紧身黑衣。却也是女子样式,便道:
“女装,款式简单素雅些,面料选那蚕丝缎子的,舒服些”
“是。”宁远躬身退下,离开时的步伐明显轻快了很多,季易看着这位陪伴他时间最长的老管家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心酸。
十多年来,他的心早已百炼成钢,从不会轻易任由情绪泛滥,他只需要清醒和刚毅,只需前进和成功;而今夜,不过短短数刻,却犹如尝过人间百味从前只知凉薄和污浊,此刻也似乎懂得了温软和心酸。
在院中长久站立的男子。一身单衣飘荡,月色柔柔擦过他的薄唇。唇色如罂,却是一抹复杂难言的弧度,一弯沉沦,一弯新生。
赵玫此刻的大脑并不清醒,但也绝不糊涂。
她知道自己中了毒,而且是致迷致幻催情乱欲的毒药这毒很诡异,又是直接通过她血液传播,连她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也不是束手无策,只是需要的时间多了些而已。
原本她对这段驱毒的时间十分担心,毕竟身边的人不是足够信任的人,她就如砧板之肉,任人宰割,何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在中毒之后会做些什么万一大发雌威,把某人给拿下了,或者大展风情,被某人给拿下了她真的不敢去想
后来,她听见一些只言片语,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但那种感觉很奇特――说不上温暖,又说不上亲切,但是没有杀意,只觉得那声音犹如一片海边滩涂,经历了惊涛骇浪的冲击之后,浪潮退去,只余沉静。
她便安心了些,猛然想到身边的人只可能是季易,她又觉得欣慰。
想那般男子,即便行事莫测,时而邪佞,时而妖冶,却始终姿态雍容高贵,那不是寻常贵族故意维持的端庄傲慢,是由内而发的高傲,他亦有他的骄傲,所以不会趁人之危吧
她正试着给自己也给季易信心,却脖颈一痛,晕了过去醒来时,入目的是黑色的幔帐,也不是纯黑色,上面还有大朵大朵绽开的红花,美得脆弱而妖娆好眼熟的图案
赵玫眯着眼睛,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季易的卧房外间曾看见过这样花样的锦幔
“啊!”她霍然起身,又颓然倒下身体酸软得让她想起十多年前待月逼着她一刻钟之内翻过一座大山之后的感觉想死的感觉
“想死的话,尽管乱动。”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悠然又欠抽的语调,跟那时肃仪地宫中某人阻止她乱碰东西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赵玫有些恍惚,不知为何此刻会想起那个早已遗忘在记忆边缘的画面,身边的床榻却突然一沉,有人不客气的坐在她的身边,不客气的抓过她的手腕,几秒之后,又不客气的把她的手一扔,如烫手的火炭般
然后这人似乎颇为遗憾的说道:“没事了,死不了。”
014 交叉线的叹息() 
赵玫已经管不了死不死的问题,她现在只关心这是谁的床的问题。
她费力的抬起头,迅速把自己和周围打量了一遍,不得不十分遗憾的承认一个事实――她在季易的卧室、季易的床上
她头发披散着,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不熟悉的花香身上原本的黑色紧身衣也被换成了浅绿色的宽大寝衣,面料丝滑上乘,颜色清新典雅,与这个房间浓重艳丽的色调很是不搭
她应该沐浴更衣过,关键是:谁给她沐浴更衣的?
赵玫微微皱眉,然后不动声色躺下,盯着季易的侧脸――按照常理来说,季易不会趁人之危,所以她等着季易识趣的解释是丫鬟帮她沐浴更衣之类的。
那人却极不识趣的说道:“看什么,为夫帮你沐浴更衣,不是天经地义?”
床边高脚烛台上烛光朦胧,斜斜打上男子转眸斜睨的轮廓,那人殷红的唇色,比床幔上的绣着的大多罂粟团花更为明艳几分赵玫移开了目光
这男人果然是清醒的时候更为危险!
不过季易越是这样说,赵玫反而越发放心,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天生反骨,口不应心。
她脸色微松,反而不疾不徐的侧了侧身,四处打量着,目光看似散漫随意,实则是寻找她的东西,她可没忘记今夜闯狼窝的目的,要是再拿不回东西的话,这中毒就中得太不划算了。
“别找了,给你。”季易看透她的意图,又觉得她这么眼神乱瞟的样子鬼祟中透着可爱,语气中也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宠溺。
他的长袖拂过,床沿上便多了个白色的包裹,赵玫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轮廓,笑着道:“打开!”
验货还是必须的。
季易看了她一眼。顿了三秒之后,还是打开了包裹。赵玫一眼看去――玻璃花、装叶子的锦囊、两把手术刀,还有各式她贴身带着的小物件所有的东西都在,除了一样
“玉戒呢?”赵玫抬头质问。
“你能不能送我一样东西?”季易不答反问。
“季易,你缺钱的话我可以借你些银子,那戒指又不值钱,你拿出来”赵玫不理他,顾自说着。那戒指的质地的确普通。但是对赵玫而言,却是一个垂死之人的郑重交托,她绝不会轻视。
“别的我都没兴趣,我只想把这个玩意儿留下。”季易伸手从那堆东西里拿出一样来,赵玫顿住。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纸鹤。
一个赵玫闲来无事时撕下记事本里的草稿纸折出的普通得不得了的纸鹤
她以为季易要的东西要么是那银光刺眼的手术刀,或者是那个在这里世界算的材质无双的玻璃花,再不济,也会选个看起来稍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物件儿,却没想到他挑中了这个――这个满是她潦草字迹的纸鹤。在赵玫看来全无美感
“咳咳”赵玫开始咳嗽,“你先说戒指呢?”
“你先答应。”季易似乎对这纸鹤志在必得。
“好”赵玫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奸商,这买卖做起来怎么都有些底气不足,诚然,她不够奸,因为东西明明都是她自己的,季易才是空守套白狼的那个人,所以好久之后,回到云中楼才回过味来的某人,便咬牙切齿的遥遥问候了季易及北候府。
而此刻。空手套着白狼的人心情不错。郑重的收起纸鹤,这才对着赵玫闲闲的一伸手
赵玫瞪大了眼睛――“你还想要什么?”
季易失语,哭笑不得翻转了自己的手,赵玫只觉一道温润的光影晃过,这才注意到季易手上的戒指然后她眼神一深,有些呆住了。
“你果然知道这戒指的秘密。”季易语气笃定,看着赵玫难得呆愣、嘴唇微微张开的样子。不知为何想起那时浴室中氤氲的水汽,女子淡色的唇,无比柔软的沉溺
他抿了抿嘴,似乎那份芳润的触感还在,唇边便不自觉的逸出温柔的笑没想到,一场本该步步为营虚虚实实的试探便这样结束,他这般不舍。
赵玫不知此刻季易的不舍,她不是毫无城府的人。此刻这样的情绪外露也不过是因为由衷的感到一种缘分的奇妙和荒唐。
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珍重保管的信物。居然通过这种方式认下了主人。
如果没有季易,也就没有她的牢狱之灾,就不会有那场廷尉大狱的灭狱之火,更不会遇到那个满身血痕奄奄一息的男子,将誓死守护的玉戒秘密托付给她而兜兜转转,玉戒还是回到了季易的手中
“遇血现红,灵物认主。”她还记得当时男子这样告诉她,她还一度很苦恼,这戒指要见血才能认主,她答应帮男子保管戒指直到找到戒指的主人,难道还一个个的抽血来试?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切自有因缘。
“它竟然是你的东西”赵玫低低一叹,不等季易多问,便把她知道的一切和戒指的得来都详细的告诉了季易,他有权知道这些,无论他是谁,而她此刻也算完成一桩心事,心情也颇为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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