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都觉得自己是真爱[系统]》第72章


人心如此,本没什么好苛责,但薛晚沉仍然觉得委屈不忿,从前师弟对他深信不疑,如今却是深疑不信了。
天色渐暗,薛晚沉调息了几个周天后,感觉气力恢复了许多,才听到一旁的段纯宵说道,“等到入夜,他们将人撤了,我便带你下山。”
薛晚沉将地上的枯枝拢到一处,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烤了会儿手,“今晚还不行,他们是不会这么快撤人的。”
段纯宵起身,“那也不能在这里干等。”
薛晚沉看他似乎十分焦躁不安分模样,低声说了一句,“师弟,你休息一会儿吧。”
段纯宵却恍然未闻,站了一会儿,又自己去了洞口守着了。
等到夜幕彻底降临,白霜轻覆山间的灌丛,月色融融笼罩着山峰,偶尔能听到两声呼啸而过的山风。
段纯宵神经紧绷,说起来他已经有两天未曾合眼,可即使累极他也不敢松懈,一直到了半夜,忽然远远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还夹杂着山风掠过草叶的窸窣声和凌厉的破空声。
那打斗声持续了一刻钟左右才停下来。
薛晚沉刹然睁眼,将剑提在手里出了山洞。
段纯宵心中惊异,本欲开口叫住他,却又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惨白的月色溶在了天际,原本已经淡了的血腥气重新席卷而来。
他蹲身去检查那些尸首,有的一刀封喉,有的是打斗重伤致死。
他还未看清,只听一阵声响,又见从旁边几株巨木上跃下几个黑影,全都单膝跪地,“宫主。”
段纯宵这才明白,他的心陡然一沉,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
“师弟……”薛晚沉见他表情,便知他又误会了。
“师弟你听我解释……”他一说解释二字,脑袋中突然暴出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生生止住了话头。
[身败名裂bug,剥夺一切解释话语权!]
段纯宵将他一切看在眼里,冷眼瞧着,不知道这人究竟能无情无义到何种地步。
[宿主,我们已经帮你做了很多了,身败名裂任务很难的呀!]
薛晚沉默默内伤,最终只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说了句,“师弟是否无论我如今说什么都不信了。”
段纯宵冷笑一声,“薛宫主也是黔驴技穷了,这一招早已经用过了,自己忘了?”
薛晚沉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段师弟面前的确劣迹斑斑,恐怕一个字都不值得相信,自己刚才那句话怎么听都像是惺惺作态,以退为进。
这便是狼来了的故事,薛晚沉总算有了深刻体会,只是这种滋味毕竟不叫人好受。
他说话向来刻薄不留情面,他原以为说出这些话他会痛快,但现在见这样似乎一脸被自己的话伤到了的样子,不仅没有一丝快感,反而心里难受极了。
“我也不管你今日是当真深陷险境还是早有预谋,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也不愿再猜,是我识人不清,与旁人无虞……不过我想了想,倒是要谢谢你如此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他说完便像是不敢看薛晚沉的脸色一样,折回山洞将自己的剑和包袱拿在手里,而后踏入夜色,抽身离去了。
……
月华如练,院里的广玉兰花朵在月色下更显雪白,朵朵开得花团锦簇,叶阔荫浓,微风拂过有清香阵阵。
江雁回坐在石桌前,将棋子一颗颗收进了棋盘里。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一瓣洁白的玉兰花落到他的棋盘上,他一抬头,便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衣袂从眼前掠过。
见到来人后,江雁回呼吸都窒了窒,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了,可那人却似乎很高兴,眼睛都是亮的。
这些日子,即使未曾出过山庄,江湖中的传言他都有听闻,也自然知道穹顶峰上发生的那些事。
薛晚沉指了指了他手下的棋盘,问道,“刚才在下棋?”
江雁回轻轻点头,“嗯。”
“不嫌弃我棋艺差的话,我也可以陪你消遣消遣。”说着便撩起衣袍,在他面前的石凳上坐下了。
江雁回心不在焉答道,“自然不嫌弃。”
“前几天,我见到了江叔。”江雁回贴下一粒白子,仿佛不经意间开口道。
薛晚沉面色如常,“江叔?你说的是江平?他不是死了吗?”
“没有,侥幸捡回一命。”江雁回的语气有几分颤抖,“江叔从小跟着父亲,忠心不二,在庄里做了二十多年的管家。”
说到这里江雁回忽然没再继续了,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
薛晚沉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那他那里应当会有些线索,这很好。”
江雁回看了他一会儿,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后也从棋盘中抬了头,笑了笑,“放心,薛大哥会帮你的。”
“帮我?”江雁回将棋子紧紧攥在掌心,压抑一般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慌忙地低下了头。
第八十四章 
薛晚沉见他心不在焉; 便将棋子放下了,关切问道; “你脸色不好,不舒服?”
江雁回脸色惨白; “若是万一有一天我发现我的杀父仇人是我一个……极亲近的人、我该怎么办?。”
薛晚沉并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看着他反问道; “有多亲近?”
江雁回慌张摆手,勉强笑道; “算了……我不过是问问。”
薛晚沉看了他一会儿,却轻声回道,“不管多亲近;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查出来; 无论是谁都应该他碎尸万段以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
江雁回猛然抬头; 却见他却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幽静纯粹; 像月色下的溪水一样缓缓流淌。
难以想象; 这个手上沾染了那么多鲜血的人,竟然能将眼神过滤得如此干净。
“怎么如此惊讶?”薛晚沉笑了笑; “难道我说的不对?”
江雁回怔怔看他; 然后像是极难受一样弯下腰来,人也剧烈地咳嗽起来。
薛晚沉脸色一变; 慌忙将他抱进怀中; 抚背替他顺气; 可这无济于事,他仍是咳个不停。
江雁回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恨不得将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看看他究竟是什么反应,可嘴唇动了几次,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他瞳孔紧缩,下意识地反手紧紧抱住了薛晚沉,惊呼道,“薛大哥,小心!”
可就在此时,噌地一道亮光闪过,一人从身后飞身杀出,剑芒分开气流,直朝两人这边袭来。
江雁回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中,身体一轻,已经被人揽住了腰凌空转了一圈。
薛晚沉将人放下,可江雁回腿脚无力,腿一软就要摔倒,他慌忙又将人捞进了怀里,反手抽出了佩剑。
那人一击未中却不再攻,抚掌为号,三声清脆的掌声落下,只见霎时从两侧院墙上跃下了十几个人,那些人动作迅疾,片刻间便将薛晚沉和江雁回两人围在了中心。
薛晚沉见状,却将江雁回护得更紧了一些,低声安慰,“别怕。”
“魔头,放开少庄主!”
来人头戴一顶帷帽,将脸遮了个严实,声音粗嘎难听,似乎怒极,握剑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薛晚沉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江雁回,轻声问道,“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
江雁回也不知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垂眼没看他,眉峰微敛,淡淡道,“我今日便是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薛晚沉喃喃重复一次,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魔头,你将我们少庄主骗的好苦,到了现在,你还要狡辩?”江平摘下自己的帷帽,那张脸因为愤恨而越发狰狞,“就是你杀害了老庄主,即便你化成灰了我也认得!”
薛晚沉原本以为被扣了那么多罪名后,他现在不管遭遇什么都可以面不改色了,可听到这声再真情实感不过的指控,他仍然惊了一下。
而且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也是身败名裂的一项?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严格来说……也算是。]
[您不方便做的,规则会替您自动修复的,之前打伤清虚真人,抢夺武功秘籍,还有烧杀抢掠这些事也全都是规则替您完成的,宿主,您忘了……在这个世界里,您的身份是什么?]
薛晚沉处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所以说,其实这也并不算是……冤枉他了,可这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这是什么破规则,为什么要杀人全家?
江雁回见他不置一言,心中那最后一点火星也被扑灭了只剩下灰烬一片,他忽然……怕的厉害,胸口又像是压了千钧重物,连喘气都痛得厉害。
“你没什么要说的?”江雁回声音嘶哑,他抬眼,看向薛晚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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