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宋末》第266章


旁边赵良嗣也投来期盼的目光。
王叶见状心中大笑,不露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到底也是朝童贯一揖到底,这才开口道:“仗宣帅洪福,耶律大石已经接应得天祚帝,正日夜兼程携其东来。”
说完此语,王叶心中默默计算了一番,又开口道;“以行程计来,只恐十日之内,耶律大石必能携得天祚帝近得居庸关。下官此次前来者,正要请宣帅遣人前去接应。”
童贯乐的脚不着地,难得地失态了一回,只点头道:“好!好!好!”
过得瞬间,童贯这才反应了过来,便朝王叶开口道:“此番果然劳动承旨了。且请落座说话!”
王叶拱手为谢,待到童贯落座之后,这才相跟着坐了下来。
童贯沉吟了些许,这才下定决心道:“即是如此!本官便命刘延庆领得三十精锐前去接应天祚帝,复使郭药师领得千余人马前去假扮天祚帝。想来天祚帝东来,必然携带得许多人马。到得彼时,且使刘延庆单独引得天祚帝东来,至于其余随从,自当跟随郭药师东去。”
旁边赵良嗣闻言大急,赶紧跳出来开口道:“恩帅,此乃取死之道,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当日下官受朝廷所托,潜往辽东与金人缔结盟约,双方约定辽国五京之地,其中东京道、上京道、中京道、西京道四处与金人,独留南京道与我朝,且其中辽主及四京之地文武官员,我朝皆不得招抚之。南京道文武官员,金人亦不得招抚之。如今纵观金人所为,未曾有半丝违约之处。所谓人以仁义待我,我当以仁义待人。”
停得一停,赵良嗣又接着开口道:“恩帅伐燕事成,已是不世之功。若果再私下招揽天祚帝,万一此事为金人知晓,只恐边衅自此起矣!私开边衅之罪甚大,即便复燕之功亦为难偿。若果然如此,下官只恐恩帅即便复燕事成,犹自不得封王,反倒有牢狱之灾。此事风险甚大,实非智者所为!下官受大帅恩重,此拳拳之心,伏请恩帅熟思之。”
正如王叶所料,自郭药师被指派上送命差事后,只日夜思索活路,不复于赵良嗣相争。
郭药师既然不开口,童贯耳边便只剩下赵良嗣一个声音。
自赵良嗣投宋一来,十余年间只一直辅助童贯斗西夏,平江南,期间献得许多妙策,助童贯立下汗马功劳。
故此童贯只以赵良嗣为谋主,赵良嗣也以童贯为恩主,双方之间正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有得赵良嗣一再相劝,童贯心中也不由得动摇起来,且先将复燕之功收入手中,擒拿天祚帝之事且容后再议。
虽然童贯主意已定,只此策乃天机老人所定,何况面前这王承旨乃是天机老人入室弟子!
故此童贯也不敢直言违逆,只将赵良嗣推出来打擂台。
方才见得童贯沉吟许久,赵良嗣已明其意。宣帅日后尚且有相求对方之时,自不肯开口落其面子,自己身为恩帅臣僚,自然得跳出来替其背黑锅。
故此才有得赵良嗣此举。
却说童贯待到赵良嗣将话说完,却也不做任何表示,只拿眼睛朝王叶看来。
其中意思却也很简单,不是本官看不起你师尊,不肯执行此策,实在是有得许多顾虑。
你若是再有后手,自当早早提出消我疑虑,你若是并无后手,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在这里了,你若是识相的话,自当于天机老人面前替我转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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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反复(中)() 
见得童贯同赵良嗣演出了一出好戏,王叶又如何不明白?
当下王叶便朝赵良嗣开口道:“若是只诈为天祚帝东来,然则辽主又当如何处置?只不知赵修撰又欲如何行事?”
见得王叶并无反对之意,童贯心中大喜。既然你未曾当面反对,此事便也有你一份责任在里面,到时候若是天机老人发火,你为了自保,自当替本官分辩一二。
当下童贯便转头朝赵良嗣看来,欲要使得赵良嗣出言相辩。
此事赵良嗣同童贯早有计较在此,见得恩帅看来,赵良嗣便开口道:“此事却也甚易!既然要诈为天祚帝东来,耶律大石自当护着天祚帝近得居庸关,却也不用当真入得关来,到得关外便可将天祚帝隐去。却将天祚帝贴身信物交予我等手中,我等自当持此信物告于金人,且使郭药师领兵诈为天祚帝东来。金人既见得天祚帝信物,复听得南京道民间传言,自当不会生疑。如此天祚帝即便不入居庸关,却与入关无异。”
说完此语,赵良嗣便偷眼朝王叶看来。
赵良嗣原本以为王叶不过是仗着天机老人的名头四处招摇而已,待到当日同郭药师于童贯面前相争,便已经对王叶起了疑心。
如今且看看面前这王承旨又当如何应对?
只这王承旨一时看来平庸无比,一时看来又是高深莫测,赵良嗣看不清王叶深浅,自当试探一番。
这王承旨前次似是一番算计,费劲苦心挑动得郭药师出面同自己打擂台,可见此事其志在必得。
若果这王承旨乃是扮猪吃老虎,闻听得此事欲沮,自当放出胜负手来,实锤迎取天祚帝归宋之事。
正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于谋士而言,最怕的便是敌暗我明。
敌人躲在暗处,可以随时下套出招,自己站于明处,便只能处处提防,被动挨打。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如此便是防不胜防。
高手对决原本就只差一线,只这明暗之分,便有得先手后手,许多时候便能决定得胜败。
故此于赵良嗣而言,如今正要弄清这王承旨到得是真猪还是真虎。
于王叶而言,自己虽然捏造了一个天机老人出来,又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天机老人入室弟子的身份,却犹自未肯站到明处来。
唯有要说动得童贯入套,也不能一味装猪,如此自是半真半假,半明半暗,使赵良嗣摸不清自己深浅为上。
如今听得赵良嗣此语,王叶只沉吟良久,这才点头道:“若是如此行事,倒也使得。只我等既然不肯迎取天祚帝归宋,必置耶律大石于尴尬境地。彼既然诱得天祚帝东来,只恐此事已为天祚帝知晓一二。若是就此纵之,只恐必为天祚帝所忌恨!若是一直羁押手中,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赵良嗣听得此语,心下大定。
以此看来,这王承旨当是真猪无疑,前番不过是自己多疑了。
自己恨不得辽国君臣俱亡,这耶律大石尴尬不尴尬却又关乎自己甚事?当下赵良嗣冷然一笑,开口道:“只不知王承旨忠心朝廷,亦或忠心耶律大石?”
王叶闻言微怒,便开口道:“赵修撰岂敢相欺!”
以自己的官职来说,自然是不及赵良嗣远矣!然则自己捏造了一个十分牛逼的白胡子老爷爷为后盾,若不再嚣张几分,又如何证明这白胡子老爷爷的存在!
旁边童贯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道:“王承旨为朝廷之事数度出生入死,其忠心自是无疑!修撰失言了!”
果然赵良嗣听得此语,更是无疑,便朝王叶略一抱拳,以示赔罪。
王叶赶紧回礼道:“修撰休要多礼,同为国家之事,即便偶有龃龉也属平常。”
赵良嗣只淡然一笑。
如今虽然有得决定,只天色已晚,且征调兵马尚需时日,故此王叶也只能暂时与涿州歇息一晚。
当下王叶便趁机朝赵良嗣开口道:“方才下官也有失礼之处,今夜正当于城内设宴赔罪,未知修撰可愿赏光?”
见得王叶相邀,若是方才赵良嗣必然首肯,正当借此机会试探着王承旨一番。
如今既然确定得这王承旨并非扮猪吃老虎,赵良嗣便也没了兴趣,正要出言婉辞。
谁料得童贯听得王叶此语,便已经抢先开口道:“既然王承旨设宴,修撰且休要推辞!”
分而治之乃是驭下之道,然则也要看情况。
若是手握实权的手下,为防止其勾结夺权,自然要想办法挑动彼等互斗。
如今这赵修撰同王承旨手中皆无实权,只不过凭一把口吃饭而已,即便联手也造不了反。
双方又同为文人,原本便有相轻之意,且又是同为谋士,自然更有争风吃醋之意。童贯劝和二人犹自不及,又哪里需要分而治之?
一则要借机笼络王叶,顺便搭上天机老人这条线;二则要乘机劝和二人,故此童贯赶紧出口促成。
童贯既然已经发话,赵良嗣便也只能听命,便朝王叶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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