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198章


肖如诗赶紧定住心神,将眼睛转到别处。
别处的情形,也是一般无二,区别只在房屋大小,却不在白幡多少,肖如诗能看到有些房屋墙角渗水长青苔的,比旁边水磨青砖的大屋,树立的白幡更多,更高。因为家家都几乎被白幡全部覆盖,所以那些屋子简陋窄小的,通过树立更高的白幡,看起来倒像是比他们本来气派的邻居更高大上一些似的。
在这些白幡之间,出入的城市居民,个个面色惨淡,行步呆滞缓慢,望之少有生气,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就连这城中的太阳,似乎也在这些白幡的拦阻下比别处苍白。
肖如诗东走西看,他想的是要走到这城里最繁华热闹之处,那里不仅有官府,还有最有可能与本地仙家有关的家族,要访问本地仙家,显然不能指望在偏僻的酒店里撞到如肖千秋一般的人物。
可是他走到大街上,也没看到比小巷里更多的人群,一条连铺路的青白石条都被车轮碾出了深深的沟壑的通衢大道,两边尽是些比别处更高大的房屋,光看这些就不难想象往日该有多么热闹,今日一看,路上竟然连娃娃都没有,只有两三个游魂一般的人在慢吞吞地踱步,竟是不知道他们是来逛街买货的,还是失心疯趁人不备上街放风的,教肖如诗看见了心里就突然蹦出了两个他很久以前读到早已遗忘的词语“疫区”。
他又拐到大街背后的小巷里,指望在那里看到些普通人,可是那里也是遍插白幡,除了时不时有几个人跪在白幡前磕头,并没有看到比大街上有多些言语。
正苦恼间,忽然有人将他叫住,要买他篮子里的鱼。
肖如诗便装模做样地提了一条出来,他原不知道如何卖鱼,索性装作哑巴,啊啊着,也不准备讨价还价。
可他才提了一条鱼出来,那鱼忽地嘴一张,吐出了一条青黑色的手指头。
当然,那是人类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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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凶信() 
片刻后,黑漆门扉大开,七八名仆从簇拥了一名青衣少女走了出来,那少女衣无纹饰,一身打扮颇为平常,就是一头乌云般的美发也只用一支堪称大路货的陈县青玉簪束起,若不是被人环绕,路人只怕会把她也当作仆妇一路。但是仆从虽多,个个神情虽激动,却并没有一个人有私下交语,都屏息静气地跟从其后,可见少女在他们心中颇有威信。
少女走到方才买鱼的地方,睁了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只见僻巷幽深,对过的墙上安睡着一只猫,别说那卖鱼的诡异少年不像来过的样子,就连其他也仿佛时光在此惬意地静止了一般。她又往巷口看了看,那里树着不少白幡,几个瞎眼妇人在下面磕头哭叫,幸而隔得远,传来的声音也就和秋虫一个水平。
即使如此,她看到那情形还是皱起了鼻子,只是没有言语,又将近处看了看,方把刚才买鱼的仆人叫道跟前:“刚才卖鱼的就在这里?”
那个仆人听到她问,才滔滔不绝地说道:“没错,小姐,那个人戴了顶破草帽,提了个柳条篮,篮上盖得有荷叶,我问他卖得什么,他就”
这些话他原本已经在总管和小姐面前各说了一遍,但既然小姐令他说,他就巴不得再说一遍,一来,他伴着小姐隐居在此不常出门,难得遇见件新闻,自然要大说特说,二来,他也需要依靠不停重复的诉说,渐渐排遣掉自己遇到诡异事情的恐惧感,仿佛多说几遍,那些话也就染上了人间的烟火之气,变得没那么可怕了一样。
被他称为小姐的少女没有像他这样的需要,却也耐心地听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诉说间突然传来了几声遥远模糊的哭喊,几名仆人都听得一抖,她也没有转过头去,一直听到仆人又把当初的事情说完。
等到仆人把话说完了,看起来还想要说话的样子,她微微点头道:“你怎么看?”
“小姐,定然是那些人不满,雇人寄了这信给我们,如今他们势大,县官都不敢惹他们,我们不如到乡间暂避一时。”
少女听了这话,将头转向巷口,那边已经换了几名老汉在磕头,先前的妇人们都躲在一旁,原来刚才的尖叫是那些老汉嫌弃妇人们占了磕头的位置,将她们赶走好让自己磕头的。那些妇人虽然挨了打,仍然依依不舍地立在旁边,倒好像那些白幡是什么珍稀之物,她们能在那些老汉磕完头后找到机会再磕几个头也是好的。
一众仆人看到此景无不静默,这次却不是因为少女就站在旁边了。
他们都知道,就是这些被老头子一拳一脚一拐杖就打得垂泪哭泣的瞎眼老妇,前几日为了给“无瞳之目”争些什么,刚刚聚众围攻过府衙,砖头菜皮形如雨下,连负责阻拦的衙役身上都留下了她们不少的指甲印,其泼悍不畏死之状令路人无不侧目,可是现在仅仅是同拜无瞳之目的气血衰微的老头子们,就敢随意对她们施加拳脚,教她们让出磕头的位置。
这就是跪拜无瞳之目的威力!相比之下,官府简直可笑得不值一提!
难怪官府都在向无瞳之目示好,不但不敢收税,听说还送了不少丰盛的礼物去,又答应给无瞳之目一些官方的肥缺,结果无瞳之目还瞧不上眼,要求官府逐日改了规矩,换了礼服,弃天地坛,才肯屈尊做云梧的官,想来云梧做了战败国,不过如此。
想到之前无瞳之目到本巷中插幡时,小姐喝令一概拔了去的事情,众仆无不暗捏冷汗。
“此是我祖居,岂有我避他们之理,”少女非常平静地说道:“我实在地与你们说,我逐走他们,不是因为我比官府势大,也不是我有什么,只因为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总管惊讶地出了声。
“便是一切听从他们的,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来时的黑漆门扉,几名仆从纷纷乍舌跟入,跟在最后的一人急急忙忙地关了门,倒像是那无瞳之目的人马上就会聚众打进来一样。
黑漆门一关,小巷又恢复了刚才静谧的光景,只有巷口隐隐约约地传来了跪拜无瞳之目的老人们“永远永远”的凄厉喊声。
趴在墙上的猫爬了起来,轻盈地一跃,奇怪的是,它的落点不是地面而是突然现出的人影。
一直藏在一旁的肖如诗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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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登门() 
青衣少女一路走到了书房,众仆皆陆续散去,最后只剩下总管侍立在一旁不肯退下,于是她问道:“还有什么事?”
总管低头答道:“厨下阿奴,巡夜黑槐,都言家里有事,请辞去。”往日家仆真个家里有事须辞,或是丧事,或是喜事,总是要请他在小姐面前言上几句缘由,得上些额外的恩赏,比如几枚喜钱或几匹绸缎,回家好办席面,主家为了使得其他仆人专心卖力,辞去的仆人免于借贷之苦,通常也乐于答允,这也是城中大户惯例。这次总管一字不提,可见他们家中并不是真的有事,只是惧祸欲逃,小姐对此一清二楚,将眉一舒:“我以为是什么事,家中人原来少了,也用不到这许多厨下的人,准了,若其他人有去意,也只管这般回。”话声十分爽朗,明明是主困仆散之事,被她说得风轻云淡。
总管听了,讶了一下,见她再无问话之意,便走到外头,跟阿奴、黑槐二人说了,他二人早就收拾了包裹,听了这话如同得了大赦,说是要赶在城门关前出城,硬是连送别酒也不讨一口就走了。
众仆看了各自戚戚然,总管看他们话语行动,知道数日内怕是又要有些人离开,暗自蹉叹了一会,突然想起,小姐这次可是什么都没赏。
他既有此感,悄悄地又走回书房,立在帘外,就看见房内点了一炉香,小姐拈了几枚古旧铜钱,往梨花案上一字排开,心里奇怪:“她又不看书,难道这些钱里能看出什么来么?”立了一回,到底不明所以,又听见小姐吩咐丫鬟送茶,便往后头去了。
小姐把钱收了,将送来的茶放在一边,在书橱内寻出几本书,也有封面古旧的残卷,也有市面上最新流行的新货,都打开了,看了半日才将书放下,拿起茶盏饮了一口,再回首看时,就见一枚绿叶从窗外飘入,粘在书上。
她不以为意,以手去拂绿叶,那绿叶在书上一晃,没有飘落,倒是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长成个尺高的小人,束发罗衣,打扮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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