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_三微月》第5章


跟郁老头一块儿生活的时候他就没用过这一类用来赶路的法术,这又是第一次带着堆毫无灵力、无法笼进袖里乾坤的东西传送,发现自己落点偏差,竟然出现在一片陌生林子里的时候,郁陶自己也有点懵。
“这里离酒馆远吗?”
“不远不远,顺着官道跟我走就是了。”知道自己店家是个懒于挪动到连自己地盘都摸不清路数的妖,侯白就曾非常可靠非常自觉的将酒馆附近情况都摸过一遍,此时便轻松又无奈的跟店家保证道。
正在回想自己所掌握的法术的郁陶随口应了一声,突然提议道:“侯白,我想起来我还会一个五鬼搬山的法术,可以帮你搬运板车哦,要不要试试看?”
五鬼搬山?听上去好像挺了不得的。
能轻省些力气总是好事,侯白念叨了两遍这个从没听说过的法术的名字,四处看着连鬼影都没有一个,点点头很感兴趣的看着郁陶动作。
“赫赫阳阳,天命鬼灵,四方搬山之士应我驱使。”
照着传承记忆里边的方法摸出一片自己的桃叶,郁陶一边念咒一边在上边小心涂画好鬼符。最后一笔收口,几点阴白色火星倏忽间将桃叶焚烧殆尽。
“诶诶诶这谁、这成啦?店家你让来的小鬼当心着点啊!”
手里的板车在猝不及防间被抢走,侯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店家的法术起了作用,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扫视着低低飘在半空跟着他们的板车,一副很想找出来“搬山”的鬼灵的模样。
“店家店家,你会什么让我也能看到鬼魂的法术吗?我也想看!”
“这个啊,让我想想。”见这次招来的小鬼还算靠谱好用,郁陶答应下侯白的请求,将心神沉入到对传承记忆的翻阅中。
一路折腾至酒馆,郁陶还是没让侯白成功看到那几只矮墩墩小鬼的样子。
看着小鬼们叼着自己祭出的桃叶“扑”、“扑”几声消失在门口,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被他折腾到双眼红肿的侯白:“你能听到它们离开的声音吗?”
“……没听见。”
“唔,我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下次有机会再让你们见面吧。”
“……不不,不用了,看不到也没啥。”
侯白连连摇头,抹干净眼角情不自禁流下的泪水:“我们还是先把这些菜归置到后厨去吧。”
“话说店家,买这些一共花了我们多少钱啊?”
“两片金叶再添上十七两银子。”抱着从老猎人那儿买来的菜种菜苗,郁陶看着侯白听完价钱后拧成一团的脸皮,有些迟疑,“贵了吗?”
“不算离谱。”舀起一盆清水撒了点在菜叶子上,侯白叹了口气,“只是店家,咱们开店至今就昨个儿招待了一队客人……你怀里抱的是什么菜,怎么不放下来?”
“我跟你一样发现酒馆最近花的比挣的多,所以特地去买了点菜种。”扒拉开怀里的布包朝侯白展示了一下,郁陶非常具有开店做生意就要开源节流的意识。
“我会几手催长植物的法术,以后我们把后院扩大一点,你就在里面种上菜,这样就再不用为菜价发愁了。”
算的可真精啊……
老子不是干这活的!!
老子当初哪怕是要被人剥皮吃肉也……也大概还是臣服于这桃树妖比较好……吧?
在心底呐喊了几回,侯白抖着手接过店家塞到他手里的,装着菜苗菜种的包裹:“店家,我从前在三河郡认识一头黄牛精,我们把他给招来酒馆当活计吧?”
“不用,我们不用种那么多地。你慢慢来,不着急。”说完,郁陶在侯白惊恐的眼神中又掏出一个布包。
“拿一个中号的水瓮来,放满水。”
“好嘞。”看着不像是又要摊他头上的一项活计,侯白将手上的包裹塞到角落里,快手快脚捧了个水瓮放到桌上,凑头去看被店家掂在手里的包裹。
“红点蛇?红点蛇精?它这是晕着还是死了?”
郁陶摇摇头,拎着蛇的中段把它放到水瓮里:“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蜕皮失败又缺水死掉了,但我第一次碰到它的时候,感觉好像还有口气在。”
“先放在水瓮里养养吧,要是真的断气了,你直接杀了做蛇肉羹好了。”
“好,也算这小水蛇运气了。”伸手拨了拨蛇头,侯白盖上瓮盖把它抱下桌,推进桌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什么来着……啊对,侯白原形是什么很好猜对吧
设定动物妖精化形容易,能力偏向体质型;植物妖精连生出灵智都困难,能力偏向法术型
大家修行都靠传承记忆,传承记忆不戳不动
听上去还是很有科学依据的对不对
☆、雷雨交加
闪电急速撕裂苍穹,天地在一瞬的明亮之后重归于昏暗。几个呼吸之后,滚滚雷声连绵而至,在低矮的云层之间轰然炸开,震的人从耳膜一直发颤到心神。
如瀑的暴雨砸在地上,哗啦啦的雨声不绝于耳,酒馆外的敲门声和叫喊声夹杂在其中,听起来不甚分明。
“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你先温两壶酒吧。”郁陶放下手里洗到一半的花生擦干净手,朝坐在对面有些心不在焉的侯白说道。
“呃啊,好。”回过神,侯白长出一口气点点头,难得显出一种木呆呆的感觉,“你小心躲着雷啊。”
“嗯。”
酒馆门刚一打开,两个穿着衙役衣服,浑身湿透的精壮汉子就缩手缩脚骂骂咧咧往里面冲。听前面那汉子说的难听,郁陶让开几步关上门,看着地板上突然长出一排疙瘩绊了他一跤。
“艹他妈什么鬼玩意儿绊的我!”
“腿软自己摔的吧你,地上平的很,少哔哔两句。”嗤笑着伸手拉了同伴一把,后进门的黑脸汉子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郁陶。
“姜汤烈酒只要能驱寒的都行,快给我们上两碗!前几天太阳还天天挂着能烤熟活人,今天这雨却说下就下。幸好听人说过这边开着一家酒馆,要不今个可就完蛋了。你是这里的店家吧?”
“唔,厨下在温酒,你们等上一会儿就好。这种天气你们还在外面跑,是有什么事吗?”拿了两条干燥的巾子递给他们,郁陶颇有点好奇。
“我叫郑安祖,他是刘多,咱兄弟两个在县府里头挂个名做点杂事。”黑脸汉子郑安祖明显是个自来熟,一边拧着身上的衣服一边自我介绍道,“这不是老天总算凉快下来,入冬了么,县令老爷就让我们在各村子里巡逻一趟,看看他们这一茬粮食种下没有。”
直接脱了外衫拧完雨水,刘多将大巾子往脖子后一甩一抹,舒畅地叹了口气,接过他郑哥的话题:“还有那什么,皇城里的皇帝爷爷前些天没了,也得宣告给天下人都知道吧?咱们就得跑断腿让乡里乡亲都给他治丧,真是……”
“啪”的清脆一声,刘多后脑勺挨了一记,吞回发到一半的牢骚,郁闷地看向郑安祖,“郑哥你打我干嘛?”
“谁让你瞎说圣人的话。”
“我瞎说什么了我!?”
郁陶就见刘多莫名气愤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跟郑安祖辩驳道:“从我记事开始,天时就一直不好,年年死人,不都说是因为老皇帝当不好皇帝嘛?那老皇帝从来也没管过咱一次,只会年年派当兵的来拉走税钱,好不容易死了还得让咱做孙子给他那狗屁披麻戴孝不成?”
“我老子娘渴死饿死的时候,我家里连块草席子都拿不出来!操他奶奶的!要不是这几年有江大人惦记着老家,从皇城里回到咱们平远郡做主,我也养不活我妹子!”
“店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多又是委屈又是不分,把桃木方桌拍得“梆梆”作响,郁陶听着只觉得替他馆里的桌子肉疼。冷不丁被问到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满脸迷茫。
他在雁归郡的时候,怎么听说当今皇帝为民间做过不少好事呢?
况且,据他在皇帝出行时远远遥望过的一面而言,他身具的真龙之血可浓郁的很。要说这种人当不好人间皇帝,简直就是个再蠢不过的笑话。
至于那出身平远郡世家的江大人……
“我搬到南原县不过两个多月的功夫,你说的几年间事情,我都不清楚啊。”
“这也没什么好争的,酒上来了,你们喝点暖身吧,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
见侯白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郁陶顺势转开话题。
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刘多起身换了边桌沿坐下,以实际行动远离他郑哥。
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郑安祖抬手捞过熨烫的酒壶放到刘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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