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_三微月》第18章


“嗯。”贾祯点点头,在他旁边落座,低声问道,“阿陶,大人的身体在这次晒过日头之后是否就能痊愈了?”
“可以这么说。”郁陶想了想,点点头,“不过以后要是要多注意一些。”
“想必伯父你应该已经清楚了,江大人这次的情况其实非是癔症,而是阴邪入体。而被阴邪之物附过身的人,自身的命格会变得比旁人轻些,以后也更容易再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江大人日后也需要常在外面晒晒太阳,借阳光的堂皇正意来护好自己。”
“阴邪之物……”贾祯揉揉额角,叹了口气。
虽说他们几个亲近之人早从这几天郁陶和楚道长透出的一言半语里有了这个猜测,但此时真正得到确认,在替大人放心了大半的同时,却又起了新的疑问。
“既然说阳光是此类邪物的天生克星,那近些时日、不,近些年来太阳在白日里几乎就是日日挂在头顶上的,不知道晒死过多少东西,又如何会有阴邪之物留存的地方呢?我也算是个消息灵通之人,但前些年里这等事情却从未听过。”
郁陶一边听着贾祯轻缓的问询声,一边忍不住连连点头:“这些问题我也觉得奇怪,同楚秋鸣讨论过,不过没得出什么结果来。”
不过,楚秋鸣提出的“阳极阴生”之论倒是有点道理……这就不能跟他说了。
“还请问郁先生,此等阴邪之物是以何种方法附身于人?”
有些气虚的暗哑声音打破了郁陶和贾祯两人的沉默,贾祯一愣,忙探身过去扶起江大人,让他靠在垫背上:“我们吵醒你了么,大人?”
“不是,我睡够了,贾卿快坐下吧。”江予继摆摆手,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郁陶,“此次无妄灾劫加身,若不是我运气好,有贾卿为我寻来二位,最终怕是会死的不明不白。这些邪物不可见不可知,先生可有什么防患于未然的法子能让我郡内百姓做个警醒?”
尽管这位江大人看上去一副大病未愈气虚体弱,无力倚在矮榻之上的懒散模样,一双眼睛却湛然有神的过分,眼神与话语间丝毫不见虚弱。
被他这么诚恳又认真的盯着,一直没怎么对此上过心的郁陶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难得有些不自在。
“阴灵小鬼之流我见识的不多,但其中想要附上人身的都必须有一定实力才行,数量稀少,江大人无需太过忧心。至于防范之法,每日午时多在阳光下留一会儿也就是了。”言罢,郁陶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如我去叫楚秋鸣出来见大人?道门对这些东西了解的更深。”
“不用,只要这‘癔症’不会在郡里传开就可以了。”江予继朝郁陶笑了笑,面上显而易见松了口气,“我一会儿叫人到郡里四处去张布告。不过,底下的百姓们每日都要为生活奔波,酷暑之时还在日头下晒着的也不少见,倒是歪打正着了。”
“哪像我,现在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掀开身上的薄被,江予继自嘲了一句,“全福,进来扶你家爷到园子里去走几圈,贾卿你带着郁先生自便。”
名唤全福的是江予继的贴身书童,听到召唤声后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肃着一张脸快手快脚打点好江大人上下,很快便扶着他慢慢出了院子。
充满压迫感,让妖浑身不自在的江大人终于走了,郁陶大大松了口气,站起身舒展了下身体就想回屋里去找楚秋鸣商量回酒馆的事情,却被贾祯喊住。
“伯父可还有事?”
“并没什么,只是最近郡府里事务繁多,我一天到晚就顾着江大人和公文这两件事,先前说过带你多认识些郡府里……”
“伯父好意我心领,不过这一趟来能治好江大人就已经足够了。”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郁陶果断插口打岔,“其他人与我并没有什么干系。”
待在江大人病床前,郁陶也算见过了不少来往探病的官员幕僚们。他虽然对人话不太精通,但对人的情绪却非常敏感。那一位位大人……反正没一个能让他感觉舒服的。
事实上,总来主动找自己的贾祯给他的感觉也不怎么样,整个郡府里江大人和他儿子江成松最好一些,江郡守则与他的子孙们恰好相反。
见郁陶是真的对这个机会淡漠甚至反感,贾祯轻叹着摇了摇头,只能随他:“你和你养父在这点上还真像,一样看不透……呵,我之前想问的可不是这个。”
“这两天你跟楚道长之间是不是起了什么矛盾,怎么都没见你们处在一起了?我看着关系像是冷淡了许多。”
能有什么矛盾?
对贾祯这番话不明所以,郁陶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朝屋内被临时指定做药房的隔间指了指:“他忙着配药,最近喜欢待在药房里面。你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一场考试忙活到半夜累瘫……
然!而!
考完试我就开始怀疑起自己这么复习到底有什么意义
题目全都真特么扯啊,答题全靠想象力〒▽〒
哭唧唧求过
☆、回到酒馆
贾祯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马车辚辚而行,车内安静的能毫不费力听清外面的所有动静。
郁陶看着坐在他对面一路埋首书籍的楚秋鸣,想起了自己临行前几日贾祯问他的问题。
之前在郡府里时两人各有各的事情,相处起来倒是还好,他也不觉得楚秋鸣对他有什么冷淡的地方。可这回程的一路上,他们呆在同一辆马车车厢里,眼看着就要回到酒馆,几天来说过的话却是一手就能数得过来。
与去时的情形截然不同。
即使郁陶觉得与不多话的人同处一室会更舒服些,却也对他的反常上了心。
“楚秋鸣,你怎么不说话了?”从自己身上想不出答案,郁陶干脆直接开口,却见楚秋鸣像是被忽然惊醒似的猛然抬头,手下一抖,差点把他捧在手里的书页扯坏。
“……别慌,小心。”
“没事。”
楚秋鸣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勾起嘴角朝郁陶笑了笑,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扑扑跳得慌,既想让他继续这么看着自己,又想伸手过去把他的眼睛捂住。
默念了几句南华经平下心绪,楚秋鸣将手里的经书放到一边:“我这不是在看经书嘛,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就郁陶这种万事不挂心的性格,可不像是能这么快就发现他反常的人、不,妖……守着个小酒馆不挪窝、人情世故学得乱七八糟、貌似温和随性实则谨守戒律、看上去挺念旧情底里却凉薄的很,跟块木头似的……他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郁陶,以前也没发现自己有龙阳之好啊?
不论楚秋鸣在心底如何悲愤,面上却好好端着一副三分好奇七分平静的神情。郁陶虽然发现他的气息乱了一瞬,却也没从他脸上发现什么,回答道:“是贾祯先发觉的,他问我是不是同你起争执了。你说你在药房里制药、在钻研经书之类的,是不想同我说话的借口吗?之前在马车上你还挺爱说话的。”
……问的可真够直接。
楚秋鸣面色扭曲了一瞬,只觉得对面这人又可气又可爱,沉吟着试探道:“不是不想和你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是。”
轻轻叹了口气,他朝着郁陶的方向坐近了一点,伸手撩开车厢窗口的布帘子:“治好江大人,郡守府给的谢礼足以让我还清在店家你这里欠下的花费了。不过……酒馆里那给我摆摊的位置能留着吗?想想如果要离开,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诶,转过前面那个弯就快到了吧。”
“算着也差不多该是今天能回去。”凑近小小的车窗往外看了眼,郁陶应了声,“你若决定留下来,便回去跟侯白说一声,把你那屋里的厢房也归整出来吧。”
“哈,那可多谢店家了!”
见楚秋鸣解决了心事后一副轻松高兴的模样,郁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大王!楚大哥!”
“店家你总算回来了,这趟行程可还顺利?怎么还多了辆马车跟着回来呢?”
马车在酒馆门前停下,留守在家的侯白和佼佼听到动静,很快便从里面迎了出来。见是郁陶和楚秋鸣先后从车厢里下来,原本客套的迎接立马变得松散热情起来。
郁陶还是第一次出门在外那么长时间,此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看到了自己的手下,连小东西对他那难听的称呼也觉得顺耳,难得露出了一个浅笑:“都挺顺利的,后面这辆是郡守府里给楚秋鸣的谢礼,他们帮忙运过来。酒馆这两天还好吗?”
“还成吧,出了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等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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