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狐难驯之小妖不识仙》第144章


傅容尘问:“你带我来这里,不怕我毁了他?”
白悠兮将帐子扎好,身子顿了一顿,回头看着傅容尘:“怕呀,可你现在打不过我,你要是毁了他,我就让你躺着出去。”
傅容尘觉得她坦诚得可爱,忍不住笑了声。
灯室昏暗,他脸上仍有些脏污,笑起来的模样温润得不合时宜。
白悠兮忙着用术法将妖烬浮至上空,将妖烬身下的冰床移开,露出地下空荡荡的暗道。
“你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魔宫,只好委屈你从这里走。地下密道里的火炬会自动点亮,尽头处便是魔宫城墙之外的大河,整座魔宫都布有结界,唯有地下这一条通道联通外界。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可以性命起誓。”
傅容尘一身仙力,青衫白光,在略显昏暗的密室里面颊如玉,只听他问:“你就打算这样让我走了?”
白悠兮这两日有些疲累,实在不愿意和他多纠缠些什么,本身他来魔界通风报信已经够荒唐的了,如今将他领到了密室,这么一问,是不肯走的意思?
“你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你就”
傅容尘借着密室狭窄的空间,将白悠兮挤到了一边墙上,右手又撑在了她脑袋边,一如那时在人界看完戏,他喝多了在外游荡,缠着要轻薄她的模样。
面容相近,男子浅浅的呼吸拂动在白悠兮额头,带着白悠兮额头的金色火焰也烫了起来。
换作以前,她该红一红脸,低一低头。可她早不是以前那个不知所措的姑娘,她心里头有一直割舍不下的人,而那个为她而死的男子,此刻还躺在这冷冷的冰室里。
只是抬头撞入傅容尘流连温柔的眼中时,白悠兮恍惚分了神,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似乎还是前世的模样。
就如前世记忆里的那样,他笑着在烛火之下温酒,手执白盏,暖意醉人。
“我不知此时一别,我们何时再能见。前世之事我明白你不愿再提,可我还想问一句那时候陪我喝酒,听我许下诺言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你?”
白悠兮唇齿微启,堪堪应道:“是。那时你说,沧海桑田,万流枯竭,我们好好在一起。”
傅容尘失了神,头微垂,眼中光芒却愈盛,撑在墙上的右手却攥紧了拳头,声色沉沉:“这些日子我试图从前世的回忆里清醒过来,却越睡越沉。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只是替代了温紫仪一小阵子那时候我爱的,我娶的,究竟是谁,我在回忆里跌跌撞撞试图分清,总归真的假的我都辜负了,如今,你却连让我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可我要怎样做才不残忍呢?我没法让你留在我身边,一是你我身份特殊,二是我心有所属。容尘,你真正想要做的,是补偿前世的我,还是救赎前世糊涂的自己呢?”
傅容尘沉默。
白悠兮暗暗低声:“若当时,你肯为温紫仪舍弃太乙仙门大弟子的位子,如今结局,该会好得多。”温紫仪不会死不瞑目,她也不会受烈火焚身之苦。
“可当下,就这一刻,白悠兮,真的,不管你是妖是魔,我想同你好好在一起。”
是了,这就是他来魔界真正想同她当面说的。
她仍不躲不避地望着他的眼睛,那些急切那些渴求,她都尽收眼底。
可她做不到。
“不可能了。”
若有些牵绊只能停留在前世,那她就绝不会又将牵绊带到今生来。
之前的她是这样,现在的她更是坚决如铁。
傅容尘唇角勾起,似是自嘲:“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我还是忍不住要跟你说。这些话,从头到尾,我都只想跟你一个人说。”
“你先前在天涯海角为保擎天柱基而战死的时候,我欲舍命救你。若当时不是兰陵把你带去蓬莱岛,如今你也不会被捆绑在魔尊的位置上,硬着头皮与神界为敌,来还这注定还不清的孽债。”
“妖烬为你而死,你便做到这般尽心尽力,若那时为你而死的那个不是他,是我呢?”
白悠兮只皱了皱眉头,强忍着背脊爬上的凉意,脚步正要抬起来,却被他整个人都按回去。
他眼神片刻便黯淡下去,如被清风吹熄的一盏火烛。
“其实如果那日你还有意识,还可以选择,你仍旧会选择跟兰陵去蓬莱岛的,是不是?”
白悠兮抿了抿唇,叹道:“是。”
傅容尘这才放开了禁锢,口中喃喃:“我便知道,我都知道。”
他不等白悠兮作何回应,衣袍一瞬飘飞便落入了密道之中,密道口便传来他温和略带凄凉的声音。
“孤此生只负过一个女子,若有得选,孤愿意陪她一生风雨无忧。可她不许,孤便希望她身边永远有爱她护她之人,是神也好,是魔也罢,只求沧海桑田,万流枯竭,她再也不会孤独。”
他衣袂带过风声,暗道两边火烛齐齐点亮,桃木长剑的五彩流苏缠上他瘦削硬气的手腕间,长靴阔步之态,一如他太乙仙君的恣意模样,俊朗丰神。
白悠兮将手探入密道口,一如前世她将手探出火焰屏障之外,密道口里是傅容尘,火焰屏障之外也是傅容尘,前世是火焰灼烧,流连不舍,今生却是风吹云烟,深深感激。
“容尘,谢谢你!”
她朝着密道口喊着,看着密道之内的烛火由明变暗,风声渐小,抬手一摸脸颊竟湿润一片。
第两百二十九章 青玉芙蓉() 
白光出云头,云头飞过鹰鹫一群,万物肃杀。
白悠兮在离云殿里头等湮华,服侍在侧的魔姬皆皆是他亲手淬炼出的死侍,虽是貌美,却肤白如死灰。
能将此等水灵灵的美人用煞气和百毒害成这个样子,普天之下除了湮华这个丧心病狂的,怕是无人了。
魔姬说湮华在内殿小憩,白悠兮不懂他大白天憩个什么,按情按理也着实没有让堂堂魔尊等一个区区下属的道理,但湮华不把她当魔尊放在眼里,她也懒得同他计较。
毕竟有些事情非得从他口里套出来,拖也拖不得。
魔姬僵直的手指如同石膏,僵硬地替白悠兮倒了一杯茶。
白悠兮端着茶,踱步到一侧望了望窗外,离云殿她是来过的,彼时接任魔尊之位,同湮华盘算议事,来的便是在这里。她眯眼望了望外头的池子,里头居然俏生生开着几朵青玉芙蓉。
她记得,青玉芙蓉是仙界专有的花,还是娇贵无比养在仙界瑶池的花,依魔界这方煞烈的水土,要养活如此娇贵的花,需得有不少法力加持。
有几个端着点心的魔姬自池边走过,白悠兮便起了探测的意思,小指微勾,施法将那几个魔姬都弄到了水里,溅起不小的水花,接着便伴随着各种呼救声,各种扑腾声,那池子青玉芙蓉也被扰得断了好几根茎蔓,委实是辣手摧花。
白悠兮叹了口气,心里头默念善哉善哉,却极其悠闲地拂了拂杯中茶叶,幸灾乐祸想看看谁会心疼这池子青玉芙蓉。
不过一会儿,一旁的依水而建的飞檐小阁子里头便传来了动静,雕花大门被推开,白悠兮远远望见一个青裙缈缈的姑娘火急火燎提着裙子赶到了池边,而她身后,好巧不巧跟着化作人形有血有肉的湮华君,似比自家院子起了火还着急。
白悠兮揽了一袭黑纱缓步出门,那厢湮华君和玄女正一团乱,玄女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湮华君一边斥责魔姬的失足,一边好声好气地安慰着玄女,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白悠兮在一边看热闹看得起劲,竟也没人发现她站在旁边,便忍不住打趣两声:“好一个落水戏芙蓉,魔姬倒是铁打的不碍事,可惜了这池子芙蓉花,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
刚爬上来的魔姬一听白悠兮的声音,吓得腿一直,又直挺挺滑到了水里。
湮华君本就糟心,这会儿一看白悠兮来了,更是焦头烂额,连忙将玄女护到身后,作揖道:“恭迎尊上!今日怎么得空到属下这里来? ”
白悠兮没搭理他,眼梢往他身后瞟了瞟,笑道:“啊,果真是金屋藏娇,湮华君好本事,把仙界的青芙玄女都拐到我魔宫来了。啧啧啧,敢问玄女,你是要暂住呢,还是要久居啊?”
青芙玄女是自小侍奉在仙界瑶池的,对魔界之人本就心怀恐惧,如今被白悠兮这个传闻里头心狠手辣的女魔头皮笑肉不笑地问候两声,自然是怕得浑身发抖,只捉住了湮华的衣袍,躲在他身后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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