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狐难驯之小妖不识仙》第148章


他竟也未躲,任由她在肩头刺出一个血窟窿。
“你懂什么!你这种高高在上的神明,你能懂什么!你失去过挚爱亲人吗?你体会过求而不得的苦吗?你明明可以,却说做不到宿蝶于你,不过是湖中折枝兰花塑成的一只念灵,对我!却是心尖尖上的至亲之人。你将他还给我!否则,我今夜便在这里杀了你”
兰陵被刺的后退一步,不躲不避,紫发曳地,血珠落下融于发间,闪现出妖异的光彩。
“若你解恨,要替他报仇,在这里杀了我,也好。”他似对生死毫不在意,可他这条命,堪堪是白悠兮拼死犯下大错给救回来的。
现在她要,便由她拿去,无可厚非。
剑锋再欲向前去,白悠兮整个身体却被人缠住后拉,回头一看,她竟被白色绸带缠住了腰,直直被拉出兰陵的房间,眼看着兰陵房门被强力阖上,自己的身体却被拉到了外头兰花湖的上空。
她生怕碰落任何一朵兰花,勉强稳住身姿浮在湖的上方,绸带收回,她转身,却看到了白莲神女。
是啊,她忘了这神尊阁如今还住了一个白莲神女。
她闹了大半夜,白莲神女是被闹过来了。
白悠兮随手捏个护身结界,神女立在她对面,仅用一支白玉钗子绾着长发,暗夜中白悠兮看不清她的神色,只隐隐感受到她的气息弱化,微微浮浮,与当日强盛的神女气场全然不同。
“白悠兮,你可知,你屠尽天下人,却独独杀不得他?”
“何以杀不得?”
白莲神女话中嘲讽:“你是他半碗心头血造出的神之躯,一举一动一呼吸都受他牵制,你难道没觉得,只要靠近兰陵,你便一分神力都使不出来么?”
白悠兮眼神一暗。这么明显的灵力消散,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你以为当初他自请入魔宫是为何?只有靠近你,他才能杀了你他是神界至尊,怎么可能入你魔宫任你摆布?白悠兮,你算什么,不过是一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蠢狐狸罢了。”
她不紧不慢抬眼望着眼前面容憔悴的神女,扯唇笑笑:“你们既然打算让兰陵来牵制我,怎么不教他在魔宫就杀了我?就这么任我凌辱,狼狈得连魔宫一条狗都不如?他自请来我魔宫的那段日子,当真是做牛做马,任打任骂。恐怕神女久处深闺不知,那时外头妖界盛传,曾经高高在上的六界至尊,如今不过是在魔尊白悠兮榻上暖床的一枚男宠罢了!”
神女大怒,一掌扇下来,被白悠兮紧握住了手腕,再也动弹不得。
暗夜中紫兰星光如水中飞跃而起的荧光虫,稀稀落落躲在白悠兮发上,衬得她面色冷冷:“神界欠我白悠兮一条命,欠宿蝶一条命,欠妖烬一条命。这三条命加起来,别说一个兰陵神尊,诸神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神女眼中渐渐多了惊骇之意:“你你忘恩负义!兰陵当初就不该收你为徒,引魔入室我早知狐狸狡猾阴险,真真是兰陵错看你了!”
“哼。”白悠兮甩开神女,望了望身后兰陵被封起的屋子,似要破出来了。
白莲神女的结界当然是困不住他的。
她亦不想再和兰陵有所牵扯,欲转身行云离去,又念着宿蝶的模样,回头望了一眼。
“师傅”她喃喃,“你又如何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不过是宿蝶给予的那番温情罢了。”
可那温情
她摇了摇头,渐渐将脑中两个男子的身影重叠起来,低头照见湖中被枝影横斜割碎的湖面中自己彷徨的面色,不愿多想,只飞身离开了神尊阁。
第两百三十三章 鲛人有泪【1】() 
近些日子,白悠兮日日夜夜呆在知世殿里头忙得焦头烂额,十二殿主的上奏皆皆由她亲自过目,而湮华也被遣到魔宫外头监督方圆十里的阵局部署。
正当十二殿主一边担心即将开战这个消息的真假,一边担心神界会趁虚而入之时,白悠兮向来耐心的性子也被磨得消失全无。她继任魔尊之位以来虽然冷清着一张脸惯了,却鲜少摆架子拿自个儿的身份压人。这回难得拿出了点当魔尊的气势来,在知世殿里头第一次发了通脾气,将一名一直不满她女子身份,处处挤兑她但尚有些资历的老魔将拎到十二殿主面前,随手废去了他的魔之身,将他打发到万恶渊下去守林子。
众座皆惊。
向来这种惩处之事白悠兮从不过问,一直是湮华操持,湮华虽然心狠,却也没见哪个犯了错的被惩罚到这般境地的,没了魔之身还被丢到万恶渊下,不就是给那些野性难驯的魔物喂食么?
眼见那位已经和废物一般的老朽魔将被魔侍拖了出去,座下诸魔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白悠兮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手支着下巴撑在鎏金雕刻的黑色天玄晶宝座之上,露出一截素雪凝霜般的手腕,手腕上的银铃轻响,她低眉拨弄着,沉声问道:“除了战事布局之外,你们对本尊的吩咐可还有质疑么?今日本尊既问了,给了你们个陈情的机会,便该懂事些好好珍惜,有话就在本尊面前说个痛快,私底下说本也没什么,只是若传到本尊的耳朵里,你们晓得的,我一个女儿家心思不如男子宽厚,若真计较起来,万一本尊下手重了些,你们可得看在我是个女儿家的份上,海涵一些”
阶下便跪倒一片。“属下不敢,魔尊息怒。”
“哼,”她冷笑一声,“这些年来你们私底下那些事情本尊都有听闻,湮华不说,但我心里头都有数,如今大战在即魔宫里头起不得内讧,若有不满,也都给本尊憋着。这仗打的是神界,为的是我们共同的魔族,千年前神魔大战我族损兵折将死伤惨重,这回若在谁那边出了岔子,便不配为我魔界中人。”
阶下紧张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些,于是众魔争相禀奏,出谋划策。
日中到日落,白悠兮听完整个奏议,方才觉得原本烦躁的心里头安稳了些。
晚些湮华回魔宫,陪着白悠兮散步,在一顷兰花湖边,白悠兮望着夕阳出神,湮华在一旁不咸不淡地寒暄:“尊上这几天不寝不食,属下很是担心尊上的身体。”
白悠兮平日里对他无甚好脸色,也就不咸不淡地回他:“本尊同你那娇贵的青芙玄女不一样,皮糙肉厚惯了,少睡两夜少吃两顿无碍的。”
她斜斜倚靠在栏杆之上,“我便是好奇,为何同神界对抗了这么些年,他们却还是不懂,神界若不宣而战就不叫打仗,叫偷袭。那群神清高惯了,定然不会搞偷袭来落人话柄。只是他们闭门设阵布局商议了那么多天,存的不就是按兵不动一鸣惊人的心思,非要打我们个猝不及防。我们派出去的魔侍哪怕化作蚊蝇,仍旧一个字都没听到,更没有一个回得来,可见诸神防我们防得委实厉害”
湮华劝慰道:“尊上莫再挂心,白日里属下去魔宫之外查探,一切已备妥,万无一失。”
白悠兮摇了摇头:“这世上的阵法哪有万无一失的,两军交战,靠的是运气罢了。”
夕阳残照,白悠兮捻了一支兰花放在鼻尖,雅致的香气缓缓在口鼻间散开,几日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几乎忘却了这兰花对她有催眠之效。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曾经那副狐狸身体较为敏感,经不起兰花幽香的气味,可重生之后,仍是如此。
许是苍天要她忘不掉宿蝶,便要这兰花香味儿生生世世追随她,一遍一遍提醒她,将她遗忘了宿蝶的日子里该有的想念全部汇聚起来,在她梦靥中不停地告诉她——那个被流金铄石碾得粉尘都不剩的男子,曾经追随了她将近千年。
而她欠了他,生生世世都欠了他。
她欠妖烬的那份情尚可偿还,可宿蝶已不在六界之内,她想还也无处还。
“这些兰花能得尊上垂青实在是它们的福气,说起来,近日怎么总不见宿蝶公子的身影?”
湮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白悠兮迟疑着该怎么回答他,毕竟漓西是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现如今漓西倒戈,自己又默允漓西留在长白山陪他主子,若实话实说,想必湮华不会放过他。
她冷静清了清嗓子,道:“湮华君晓得的,这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一旦到手了便发觉不如不要的好,本尊同宿蝶分别了许多年,如今久别重逢却觉得旧情难圆,感情淡了。本尊同他说清了这些话,可他却仍死心塌地要留下,委实叫本尊头疼,本尊便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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