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修》第88章


柳梦若愣了愣。
先前她倒是的确没有想过,哪怕胜了西厂,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达成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这才是大势。”
王珂却是抬起了头,看向顺京城上方的天空。
此时天空晴朗,然而他却是有种莫名的感知,只感觉到莫名的风起云涌。
他莫名的觉得,似乎有些原先不在顺京城里的大人物,此刻却到了顺京城里,即将有更为惊人的事情发生。
……
大明王朝的皇宫里。
一间大殿之中,金光和紫光闪烁。
龙椅等一应器具,竟然全部都是用纯正的金丝楠灵木制成,丝丝的灵气,如同金丝弥漫出来,而一些器物,竟然也都是金星紫檀制成。
龙椅之上,正是建文帝正襟危坐。
而就在此时,一名面目和他几分相像,只是年纪看上去比他略大一些的男子从殿口走了进来,没有叩拜,只是躬了躬身,道:“参见圣上。”
“四皇叔。”
建文帝的眼瞳不由得微缩,道:“四皇叔突然来见我,是有何要事?”

第两百零七章 交待() 
这名和建文帝面目有几分相像,只是年纪看上去比他略大一些的男子,身上的气势甚至隐隐高过此时的建文帝一头。
他便是建文帝的四皇叔朱棣。
朱棣在外封王,太祖皇帝驾崩后便一直手握重兵,得诸多藩王拥护。
建文帝对之自然极为忌惮,但在过往许多年里却并未有什么办法对付,朱棣原本也是相安一隅,极少进入顺京城,然而此刻陡然入宫,竟是到了宫前,建文帝才知晓他的到来。
一是这朱棣其实已经大胆,换了别人已经是重罪,另外一点却是足以让建文帝也有些心寒,说明这顺京城里,甚至皇宫里都竟有许多人是朱棣的人
这朱棣此时突然进宫觐见,不只是让他措手不及,更是一种几乎赤裸裸的示威
建文帝是真龙天子,对朱棣虽然忌惮,但此时眼瞳微缩之间,却是一种很自然的帝威流露,隐含着那种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气机。
然而他龙椅下方三十余步外的朱棣却是面色平和,根本不为所动,微仰头,甚至是一种进逼般的姿态,气势夺人道:“我并非是刚到顺京,前些时日东缉事厂犯事,圣上亲至东缉事厂问事那晚,九龙并现,我便已经到了景山。”
建文帝眉头大皱,声音微寒道:“四皇叔既然那日便到了景山,为何不让我知晓,一直到此时才来见我。”
“事发突然,我和内阁、东林党的那些大儒所想也是一样,就生怕冯保垂死一搏,危急我皇室。”朱棣淡淡的看着建文帝,道:“那九龙并现,便是明面上为圣上造势,我在景山观气,便是提防冯保还有什么暗手。”
顿了顿之后,朱棣看着建文帝接着说道:“那冯保执掌东缉事厂多年,多少的积累,若不是担心他有变,那日那些大宗师又何必尽放身上的气息逼迫?更何况景天观的那名炼气士所遭遇之事足以证明这东缉事厂和倭人有所勾结,若有有倭人乘机为乱,后果便更是难以预料。只是我怎么都未料到,圣上至东缉事厂问事竟然是如此顺利…顺利得足以令群臣心寒。”
“顺利得令群臣心寒?”
建文帝面色一变,厉声道:“四皇叔,你是什么意思?”
朱棣凛然不惧,冷笑道:“我什么意思,圣上您难道不明白么?东缉事厂罪不可恕,即便不彻底取缔,至少也是要大清洗一番,以我朝律例,为首那些党人,全部株连九族都不够但圣上您只是轻飘飘的将冯保革职放逐,说是放逐,和那些立了大功的将领解甲归田,过好日子有什么区别?除此之外,东缉事厂竟无变动”
建文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但朱棣脸上的冷笑意味却更浓,“圣上您应该明白,处理东缉事厂事,不只是给群臣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还事关我老朱家的颜面和老朱家的江山现在天下各党,皆觉得您连面子上的事情都不屑做了,让人以为,摆明了这东缉事厂便是用来对付群臣的私器,便是犯了再大的事情,圣上您也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不管东缉事厂这条恶狗在外面咬了多少人,只要其中有一人是圣上您要对付的人,这条恶狗便要继续留着”
“放肆”
一声雷霆厉喝在这金銮殿中响起。
建文帝脸色铁青,看着朱棣,“大胆朱棣,竟然敢教我如何行事,你真当想谋反不成?”
这建文帝显是已经怒极,但是朱棣却是反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冷笑更浓,缓缓的说道:“圣上,我只是按理力谏,今日我在这殿上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可以一字不改的记录在史上,或是记载在吏官的告民上,若是这便是谋反,那这谋反,恐怕也是被圣上您逼出来的。”
建文帝想到极大厉害,一时深吸了一口气,竟是说不出话来。
朱棣却是再上前一步,淡淡道:“东缉事厂之事,今日您必定要给一个交代,不是给我交代,而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我老朱家一个交代。”
建文帝平日甚为忌惮这朱棣,但是现在看到对方步步进逼,在这金銮殿上竟然都是盛气凌人,再加上那东缉事厂地宫之事又如何能对外言,他便彻底沉下了眼睑,冷笑道:“若是我今日不想给你交代呢?”
朱棣躬身行了一礼,不再多说,转身外走,“那便看天下人评说了。”

第两百零八章 江山() 
“轰”
金銮殿中气息猛烈的一炸,整座金銮殿都有种要被撕扯成碎片的感觉。
“圣上息怒”
一道声音也在此时响起,一种柔和到极致的真气阻止住了天地元气的暴走。
就像凭空生出一般,建文帝的身前出现了一名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炼气士,这炼气士正是西缉事厂的大档头汪直。
“此时宜静不宜动。”
汪直平静的看着一脸铁青的建文帝,道:“朱棣此举是挟天下之势来逼迫圣上,圣上您只要不轻举妄动,即便民间和朝堂官员对您有微词,但最多也是多上些折子,指责您所犯的过失,但若是您在此时要对付朱棣,却是犯了众怒。简单而言,您再怎么犯错,再对您不满,您在这些官员眼中,也终究是我大明的皇上,这便是大义。但若是强行做一些令他们觉得太过的事情,便会造成真正的大乱,乱了君臣之分,长幼之分。”
“你今日也看到了,朱棣入宫都如入无人之境,我身边不知道有多少是他的人。今日他已经不是来觐见,而是来逼宫”
建文帝和这最心腹的西厂大档头也完全没有虚言,谈话不像君臣,倒像是江湖上的人物一般直接,“我若不对付他,他当真以为我怕了他不成?”
“对于一朝一国,只要圣上您抓住大义,便得大势,他怎么都斗不过您。”汪直依旧面容平静,道:“他不是要您认错,说您连做做样子都不肯么,那您便做做样子,只要那些东林党人、内阁都不站在他身边了,那边自然一个个逐个对付。”
顿了顿之后,看着建文帝余怒未消的样子,汪直淡淡的补充道:“圣上您要明白,只要您在位一天,朱棣这样的对手便永远不会消失,今天是朱棣,明天恐怕是其它人。所以您在位的每一天,都要应付这样的局面,并非是要单纯的除掉某些人。”
建文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终究不再言语。
……
王珂径直出城,带着柳梦若行向顺京城外那座他先前得了金星紫檀之后闭关潜修,正好救了柳梦若的荒山。
他甚至没有去过问景天观和柳梦若家中的情形。
乐清平既然出面调停时只字未提景天观和柳梦若家中的事情,便只能说明东缉事厂事发之后,西厂行事也开始收敛,而乐清平和顾允成一出现便自然站在他一边,自然便是顺京城里的炼气玄门几乎都认为他王珂所行没有什么过错。
他王珂行事,本身便是处处遵守正道玄门的规矩。
他和金蟾宫为敌,本身便是炼气玄门之中的争斗,尤其他在东海,是和金蟾宫堂堂正正的拼斗,东海一带的炼气宗门全部都到场看着。
但胜了金蟾宫之后,他却是被按了个罪名,此时回到顺京索要林馨儿,他便是占着理。
对于正道玄门而言,凡事便要讲究个理字。
内阁和东林党既然都插手此事,那他便自然不用再去担心景天观和柳梦若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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