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大唐》第158章


老小的性命啊。”
老僧修行一生,常伴青灯古佛,经卷自然烂熟于心,却也从未听过此等惨烈古怪之事,对于年兽的传说更是不肯尽信。老僧勉强将里正劝起,同那二三十个村民一同让进正殿中,吩咐僧众安排些饭食热水压惊。
杨桓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怪兽吃人,见古奇也是一头雾水,于是询问裴乾坤其中始末。
裴乾坤皱眉道:“传说女娲娘娘补天之后,精疲力竭,在世间只存活了七日。这七日里,女娲娘娘第一日捏泥造鸡,第二日造猪,第三日造牛,第四日造狗,第五日造金龙,第六日造大鹏,第七日方造出了人。所谓的年兽,据说便是这世上第一只牛和第一只狗诞下的后代,性格凶恶,能吃万物,尤其喜欢吃人,因为是牛和狗的后代,又被称作‘三四’,惯常在新年交替时出现,但凡所过之处,不仅掀起瘟疫大病,还能吃尽一方人口。不过这年兽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终究没有人见过。依我看来,竟不是什么年兽作怪,分明是有为非作歹之人掳掠人口,暗中不知做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恶事。”
古奇是名动江南的大贼,随身携带不少价值连城的珍贵小玩意,盖雪银犼贪图那些宝物的灵气,整日腻在古奇身上。古奇这会儿正拿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扳指逗弄银犼玩耍,闻言点头道:“时间精怪传说诸多,只是从未有人亲见,要说有怪兽出没吃人,我是不肯信的,还是裴兄说得有几分道理。岂不闻江湖上有一等邪佞之徒,专门以人的精血筋肉锤锻魔功,往往杀人无算,引起江湖正道联手追杀,就似‘南极仙翁’左天恒那样的老怪,为了修炼‘血煞’,不就生生灭了南海一洞上千的蛮人,以生人的血肉灵气为引,最终才得以魔功大成。”
杨桓惊道:“居然有这样的旁门功夫?你说的那个南极仙翁后来怎么样了?官府也没派人去围剿他吗?”
裴乾坤显然也听过这件事,闻言嗤鼻道:“那个老魔头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放眼江湖罕有人能与其匹敌,他缩头藏尾,和一众门徒躲在南疆不肯出来,中原武林人士虽然不齿,却也不肯轻易去往极南之地涉险。而且左天恒杀的都是不服王法教化的南蛮洞人,天家的官司也打不到那里去,且容他多活上几时,待得其恶贯满盈,自然有天去收他的性命。”
杨桓深为罕异:“照你们两个的意思,江南道上如今也出了一个这样的魔头,要捉取活人练功,还是说那个南极仙翁亲自来江南作恶,难道仗着武功盖世,就可以随便涂炭生灵,不惧王法了吗?”
裴乾坤拧眉分析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准只是有人在附近凿山盗墓,捉去山民充作劳力也未可知。不过这些山民遇到和我们遭遇一样的鬼打墙,却定是有人在暗中布置,设下罗二先生精通的那种圈人阵法,以免走漏了消息。世事之奇往往出人意料者甚多,非是亲眼所见,我也不能妄下判断。”

224 拔刀相助() 
杨桓却不赞同裴乾坤的说法:“若是说有人在山中挖宝,掳人充作劳力的话,只需抓走壮年男子即可,你却没听那里正说,他们村中往往一家人一同消失,连妇女和孩子都被一起抓走,女人和小孩又出不得力气,捉去有什么用?我看分明就是山里出了修成道术的妖怪,吃人修炼才是真的。”
杨桓三人各执一词,正争执间,只见那老主持已经转回禅房,再出来时,浑身上下结束得整整齐齐,芒鞋麻袜,紫金袈裟,头戴七宝佛冠,手执鎏铜禅杖,一只手握着一卷残破的西来古经,面色古朴坚毅,好一派宝相庄严的得道高僧气象。
唐朝流行的是小乘佛教,至唐太宗时期,曾经有高僧玄奘西行,经西域之地一路前往天竺佛国,载回大乘真经数百卷,大乘佛法才得以在大唐生根发芽。
老主持弘宣修行的便是大乘佛法,属于禅、净、密三门之中的禅宗。小乘教派只信奉释迦牟尼佛,大乘教派却兼信药王菩萨和观音大士,不可吃三净肉,轮回大光明,放纵六识为八识,持咒而称,及至武周时期,大乘佛教已经遍地开花,三宗有道高僧不再像小乘僧人一样,专一修行自身疑惑,而是以损己利人,普度众生为己任,往往多做法事道场,可消灾解业,驱鬼逐魔,渡人不堕轮回,消弭万世苦厄。
弘宣命一众僧人收拾法器,诸如莲钵,鱼板,梵钟,金鼓,如意,数珠,油烛,戒刀。待得僧人们全部收拾齐整,只留下两个小沙弥看守寺院,余者一并随山民们拽步而去。
古奇凑了半天热闹,见夜色愈加深重,山中寒气泛起,紧了紧衣领道:“这老和尚真是没礼貌,咱们空使了许多钱作为渡夜之资,只安排我们吃了一顿淡饭,就把我们像二傻子一样丢在这里睡觉无,自己倒跑出去捉鬼驱兽玩耍,等明儿早起看我不批评他一顿。”
裴乾坤笑道:“我看你批评他是假,想跟上去见识见识那只所谓的年兽才是真的,否则你刚才为何悄悄溜回客房,连冰刃暗青子都收拾在了身上,又换了一双崭新的布履,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裴乾坤话音未落,杨桓已经急吼吼的从客房中跑了出来,背负双刀,手中提着一支五尺多长的枣木棍,是厨房内用来顶门用的,拉住裴乾坤和古奇便朝山门外跑去:“快,兄弟们快追上那些人,否则就看不到年兽长得究竟啥样了。”
古奇本就想悄悄跟上去看热闹,闻言兴奋得接连打了几个筋斗,将同样兴高采烈的盖雪银犼朝肩膀上一丢,一溜烟的追着前面的和尚和山民去了。裴乾坤见古奇和杨桓一个跑得比一个欢畅,只好苦笑着跟了上去。
里正前两天率人前去县城搬救兵的时候,便是在官道上遭遇了鬼打墙,不敢再走官道,一路在树林边缘蹚草而来,这会儿轻车熟路的引着和尚回村,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悄悄跟上来三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
一路急行,众人均在浅林密草中穿行,摸爬了一身灰土草屑,却也足足赶了半夜的路,待得天光微微放亮,杨桓尾随山民爬上一座矮丘,终于看到山脚下一处盆地,正中坐落着一个小村,便是山民们居住的灵潭村了。
老和尚虽然年迈,因常年修行,清心寡欲,身子倒也结实,一路疾行并无气喘,站在山丘上眺望灵潭村,只见村中花木葱茏,四面皆山,唯有西北方向一条土路通往村外。四周山地缓坡上尽是茶树,经人修整打理,一畦一畦的十分翠绿喜人,看来这里的村民便是以采摘茶叶贩卖为生。
老僧身轻体健,那些上了年纪的僧众却当不得连夜赶路辛苦,眼见村落已在眼前,便嚷着快些进村休息,吃些斋饭,养足精神排列道场,念经做法,召引佛陀观音驱逐怪兽,好修善果。
这山丘荒突突的并无草木掩盖,杨桓三人无处藏身,只好笑嘻嘻的蹩上前去。弘宣见状埋怨杨桓等人不识险地,跟上来胡闹,杨桓笑嘻嘻道:“我兄弟三人虽是良善百姓,家中却并无耕地田产,全靠积年走南闯北,贩运时新货物,贱买贵卖牟利,混一口饱饭养身。行走江湖之时,多有山贼悍匪拦路劫财,所以我等也拜过几个武师,学了一身拳脚刀棍,虎豹豺狼均近身不得,对付三五十寻常壮汉也只等闲玩耍。如今我兄弟感念老师傅留宿之恩,又不忍见灵潭村村民遭凶兽祸害,故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略尽绵薄之力,管他成与不成,定当尽力而为,也算我兄弟为子孙后代积了一场功德。”
弘宣见杨桓背负双刀,裴乾坤肘后横着寺中顶门用的枣木棍,古奇虽然笑嘻嘻的,行动间也可看出手脚灵活,均像是习武之人,这才点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助人便是助己,三位施主既然有次慈悲胸怀,老僧自不敢相拦,在此先替灵潭村一众姓氏谢过了。”
灵潭村里正和一众山民也一同上前称谢,众人略微歇息,便下得山丘,沿着土路走入村中。晨曦初露,原本应该安宁祥和的灵潭村却并无一丝炊烟升起,家家户户柴扉紧闭,气氛沉重而诡异,了无生气,村落中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着,连鸡鸭猪狗都被圈进屋子里看管起来,犬吠鸡鸣一声不闻,就像是个无人居住的荒村一般。
自打进入村落,裴乾坤便留心查看四处地形,面色愈加凝重,终于从怀中摸出一卷薄薄的羊皮手札,看一眼手札,便左右张望一番,似乎两厢里印证着些什么。
杨桓凑上前一看,裴乾坤所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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