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冬寒》第2章


半炷香的功夫,夜西寒终于在“半清阁”找见了正在抚琴的花慕,除了花慕,旁边还坐着一青衣白面的公子,面色微红,甚是娇羞。夜西寒大步走到青衣小生面前,挥臂将其揽在怀里,调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好生的俊俏!”
小生面色更红,推开夜西寒站起身来,有些羞愤,“你、你是何人?为何擅闯进来?”
夜西寒看似并不在意,依旧笑面如花,露出的犬齿泛着森森的白光,“我是花慕的朋友,今天顺路来看看他!”说完就定定的看着花慕。
小生也随着夜西寒的目光看向花慕,却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索性施礼道:“既然慕公子有朋友到访,那小生改日再来。”然后逃也似得离开了房间。
夜西寒听得最后一句皱起眉,改日再来?
花慕也皱起眉,这贵公子怕是被家中宠坏了,小小年纪竟然这般蛮横无理。
“说了不见,为何公子非要闹到这般不堪。”花慕继续轻抚琴弦,悠悠的说道,声音却不似昨日那般亲和,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夜西寒走近,一脚踩在琴架下,俯身贴近花慕的脸:果然如此相像。不知不觉抬手抚上这尖巧的下巴,夜西寒一阵恍惚:他的皮肤是否也如这般腻滑?①
琴声戛然而止,花慕起身,不着痕迹的脱离夜西寒的骚扰,来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端起杯子轻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夜西寒也不计较,转身大大咧咧的躺在了花慕的床上,敲着二郎腿,双手在脑后交叉,撑起头瞧着花慕,“我昨日便已经说过了。”
花慕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抹了抹唇边,“那我的态度今日也向你表明了。”顿了顿,花慕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继续说道:“你又何苦还赖在这里。”
夜西寒见花慕看也不看自己,索性放下头闭目养神,“我就要赖在这里,赖到你同意为止。你的客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花慕终于抬眼看了看夜西寒,轻叹:“随你。”说罢便不在理会夜西寒,该干什么干什么,全然当做不存在。夜西寒倒也还算是个君子,未对花慕直接用强的,日落后,便也离开了半清阁。晚间又回来,在半清阁旁边的上云阁歇下了,竟破天荒的未找任何姑娘公子陪伴。次日一早,便会再来半清阁报道,三餐也让管事送来半清阁。
太阳升到了半高,街市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只见一队捕快穿过人群朝街后的巷子奔去。原来有人在深巷中发现了一具男尸,身着青衣,书生模样,竟是昨日花慕的坐上宾客。只见尸体浑身冰冷僵硬面色青紫,浑身并无外伤,竟是被冻死的!这炎炎夏日,怎会有人冻死?捕快们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先将人群疏散,把尸体带回衙门,人群中一个小厮也迅速消失在了巷口。
半清阁中,花慕正在谱曲,夜西寒百无聊赖的躺在一旁看着他一会拨动琴弦,一会写写画画。就听得敲门声响起,“进!”正是刚刚那看热闹的小厮,进来直奔花慕,附耳说了什么,就见花慕脸色有一瞬间变了变,目光瞟向夜西寒。小厮离开后,花慕已经全然没有了谱曲的心情,将纸笔琴一并收拾了,倒了一杯水,吹了吹却似乎还是太烫,扭头朝夜西寒招了招手。
夜西寒露出一丝笑意,这么快就搞定了?还以为有多清高!走过来坐在花慕旁边。
“这杯水太烫了,喝不下,你可有法子?”
“这简单。”说罢,夜西寒抬起手,在距离杯子三寸远的地方微微动了动手指,然后抬眼瞧着花慕,嘴角微微翘起,“试试看。”
一阵凉风微微袭来,花慕将杯子放在唇边,轻饮一口,瞬间感觉冰镇清凉,身心舒畅。但是瞬间目光一冷,将杯子举到夜西寒面前,沉声道:“人,是你杀的。”
☆、03 遇刺
夜西寒取过花慕手中的杯子,将剩余的水一饮而尽,脸上换了满不在乎的调笑,“是!又如何?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不从了我,你的客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花慕不愿与他纠缠此事,又问:“你是楚门什么人?”
听到花慕如此问,夜西寒着实心惊了一下。“秦岭峰之巅,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牵猛兽,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这是多少年后,世人对曾经秦岭楚门的传说。而真正窥得楚门虚实之人凤毛麟角。
想不到他小小一届魁首竟能察觉出自己是楚门之人,看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有意思!反问道:“何出此言?”
花慕自顾自坐下,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夜西寒下意识的指尖动了动,花慕感受到周围空气和指尖温度的变化,笑了笑,道:“楚门有一门武功为寒功,可凝水为冰,发功时寒气逼人。如今看来,凡是含有水的东西,你都可以冰冻了他。”
夜西寒没有想到他竟如此了解楚门,心中充满了疑问,“不错,我就是楚门八长老,夜西寒!阁下也别遮遮掩掩了,自报家门吧!”
花慕浅笑,淡淡的说道:“家门早已报过,在下京城第一花魁,花慕。不过刚好数年前机缘巧合识得枯荣,也算是一段美好的情缘。”说罢放下杯子,抬眼望着夜西寒。小子,搬出你掌门如何?
夜西寒眉头一皱,似问似答道:“你是掌门的人?”随即直直的望着花慕,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试探地继续问道:“那你可知掌门如今在何处?”
花慕垂下眼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许久没有做声。夜西寒笑了,跳下床,来到花慕身边,将其杯子卸下,握住了花慕的手:“她上一次来找你是什么时候?嗯?别自欺欺人了,还妄想用掌门让我知难而退?据我所知,她的踪迹在江湖中已经多年未见,况且以他近百年来的艳名,你不过已是过往云烟罢了。只有我,如今对你才是真心喜爱!”说着,另一只手顺着花慕后背的线条滑向腰际。
花慕后背一阵酥麻,心中轻轻抖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挣脱了夜西寒站起身,说道:“你不在乎这前尘过往也罢了,我的态度不会改变,你执意留在这里我也不拦你,不过你日后不得再伤人性命。”说完便不再理会夜西寒,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夜西寒还就真的这样赖在一世安大半个月,平日里喝喝酒,听听曲,逛逛街,没事骚扰骚扰花慕,倒是不再招了旁人过夜,至于这段时日以来花慕的恩客,倒是真的未再有性命之虞,却也是被折磨的惨不忍睹。后来竟传闻花慕身边来了一个夜叉,谁近了花慕的身就会遭到夜叉的报复,以至于后来便无人敢来招惹花慕,一世安的管事脸色越发的难看,敢怒不敢言,好在夜西寒出手倒也阔绰。直到花慕轮换到了燕飞天处,他也跟着转战到花慕隔壁的房间。
一直被叨扰的花慕被夜西寒缠的不胜其烦,这日换了骑马装术,准备去郊外驯马场纵横一番。出了城门,行人渐少,察觉到异动的花慕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似花花公子的模样,怎的会对自己如此执着?心思一动,花慕调转马头,大力甩了一记马鞭,选了另一边僻静的小路狂奔而去。
这边远远跟着的夜西寒见状,顾不得能否被发现,也快马加鞭的追赶过去。孰料这树林中的路根本可算是“无路”,七转八拐,深浅不一,不熟悉路况的夜西寒又一直躲避着“怪魔乱舞”的树丫枝杈,不消一会,便不见了花慕的踪影。
“该死!”夜西寒重锤一下马背,不甘的咒骂了一句。而□□马儿因这一拳有些吃痛,扬起前蹄嘶鸣一番以表达自己的不满,险些将毫无防备的夜西寒掀翻,好不狼狈,内心更加气愤。
话说已经到树林深处的花慕勒紧缰绳静静听了一会后,确认“跟屁虫”已经被甩掉,轻轻松了一口气,可却不由得觉得内心空了一块,苦笑着摇头,将这莫名的失落摇掉:花慕啊花慕,难道忘了当初的痛,还要重蹈覆辙吗?
花慕骑着赤色高头大马向马场方向踱去,马蹄踩着先前落下的枯叶沙沙的响着,与树枝上随风翻动的叶片一同奏出独属于这片树林的孤独乐章。随手扯下一片叶子举到眼前,叶片的脉络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从树叶的根部,向一张网一样延伸到叶子的每一处,直到叶片的边缘,就像……就像父亲一心一意编织的这张网,也许自己就是这其中一根被安排着只能向前延伸的脉络……
一阵劲风卷过,抬起头通过树叶中间的虫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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