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北宋》第74章

蔡义尴尬道：“哎，男人嘛！世叔你懂的！”
“哈哈哈，不错，不错！想不到你小子眼光还不错。”朱勔一听蔡义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朱勔笑了一阵，这才低声道：“不过贤侄啊，你就不能换个？实不相瞒，这月儿我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正准备将她送给童大人做小妾呢！贤侄这不是让世叔为难吗？”
童大人？枢密院指挥使童贯？太监？我去！
若是朱勔不说这番话，他不放柳如月蔡义也没有办法，毕竟古代人卖身契可是官方认定的。卖了身，就连生死都不是自己的了，更别说自由了。但如今朱勔要把柳如月送给童贯，蔡义决计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别说跟柳如月有些交情，就算是普通的陌生人，蔡义碰到了也不会置之不管的。
“不是贤侄为难世叔，而是世叔为难贤侄啊。自古就有两大仇恨，其一是杀父之仇，其二是夺妻之恨。难道世叔真的要因此事与我蔡家为敌？”蔡义也是没有办法了，面对大奸臣朱勔，只好装到底了，至于朱勔怎么理解这“蔡家”，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这朱勔一听，心里一惊，不就一个女人吗，这小子何故说得这么严重？这不是有意挑唆自己和蔡太师之间的关系吗？虽然柳如月是她看着长大不假，但这样的女子在他门下的可不少。论姿色、论能力，比柳如月强的大大有人在，用不着为了一个柳如月而得罪蔡家。至于童贯，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这根本就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
朱勔连忙拉住佯装起身的蔡义道：“哎呀，有事好商量，贤侄莫急啊！这样吧，看在蔡太师的面上，贤侄先作一首青词，若是世叔觉得不错，那便依贤侄所言。”
“此话当真？”蔡义没想到这朱勔这么好忽悠。
“那还有假？”朱勔心里鄙视不已，你们蔡家要的人我敢不给吗？他虽然在江南一带称王称霸，但去到汴京城，也只能是蔡京的一个小辈罢了。
蔡义豪气道：“好，世叔莫要哄骗贤侄哦。来人，笔墨伺候！”
柳如月早就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这二人虽然低声耳语，却频频看向自己。仿佛他二人正在议论自己似的。此刻听到蔡义要笔墨，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迅速的为蔡义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只见蔡义绝不像往常写字那般中规中矩，而是大笔一挥，便见纸上那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天马行空、张牙舞爪。而蔡义整个人犹如喝醉了一般，东摇西晃、左摇右摆。莫不是这小子的名气早已传遍江南，朱勔一度以为这小子是在信笔涂鸦，消遣自己。朱勔不禁有些头冒黑线，就算诗仙李白，恐怕也不会这般豪迈奔放吧。
没过多久，只见蔡义莫名其妙的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打完收工”，便把那蘸满浓墨的毛笔往桌上一丢，弄得桌上黑乎乎一大片，一些墨汁甚至溅到了朱勔那华丽的衣服上。
朱勔也没空跟这小子较劲，他现在最在乎的可是蔡义写的东西，若是这小子写得好，就算蔡义泼他一身墨他也不会介意。因为上好的青词拿到宋徽宗面前，换来的东西可不是一件衣服这么简单。
朱勔虽然属于暴发户性质，但多少还是懂些字的，将蔡义写的青词拿到面前一看，朱勔便觉得呼吸一窒。他连忙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维政和七年，岁次丁酉，庚申月望己亥时，帝臣稽首中元二品赦罪地官洞灵清虚大帝青灵帝君：
伏以时当献岁，节过中元，受命玉真道人，烟霞志士，科仪金阙，陈斋醮于道场。
谨书尺素，上禀苍穹：贵妃寿尽，回返天庭，伏愿天慈，潜垂道荫，俾从反正，永保无虞。
朱笔绿章，下达地府：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三山五岳，干戈偃戢。四海九洲，皆获丰登。
冀与兆人，同臻介福。谨词！”
朱勔呼吸有些急促，就算是手捧圣旨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虽然这青词有几处朱勔是看不懂的，但关键的一些字眼他还是知道的。“洞灵清虚大帝”这是道教中三官大帝之一的地官称呼，其余二位便是上元一品赐福天官紫微大帝，下元三品解厄水官洞阴大帝。
正月十五上元节，乃天官诞辰，为苍生赐福。七月十五中元节，乃地官诞辰，为亡魂赦罪。十月十五下元节，乃水官诞辰，为过失者解厄。
宋徽宗让林灵素在中元之日作法，那青词自然是写给地官的了。而蔡义的青词妙就妙在全文竟然没有提到半个“死”字，他竟然把贵妃的死说成了“回返天庭”、“凤凰涅槃”。
作为一个悼亡人，最不想听到的便是关于“死”，死代表了消亡，代表了不存在。但经蔡义这么一写，似乎真的能感受到那位贵妃不是死了，而是上了天庭，也许若干年以后，那位贵妃便会下凡来与宋徽宗相遇，续写一段旷世奇缘！
而更妙的是，蔡义竟然将这事写成了一件喜事，借这祷告，祈求上苍庇佑大宋江山永无后患，天下百姓都能五谷丰登。再配上蔡义这龙飞凤舞的书法，磅礴之气扑面而来。朱勔一时间竟然有种参看天书的神圣感觉。
此子不同凡响，前途不可限量啊！直到此刻，朱勔才认认真真看待起蔡义来。他老朱家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家业，全靠一双慧眼。他知道宋徽宗喜欢什么，而朱家永远达不到蔡家那种高度，说白了就是因为朱家没有蔡家那么深的文化底蕴。宋徽宗是文人，喜欢的便是有学问的人，就比如眼前这位贤侄，额！不，应该是蔡兄弟。
“世叔，怎么样？可入得了法眼？”蔡义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内心慌得一匹！这篇青词，除了第一句，是实实在在的。其他都是他东拼西凑，反正只要是听过的、见过的道士口中神神叨叨的词，他都一个劲的往上搬。
听到蔡义这么问，朱勔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将这青词放于一旁，轻轻的用嘴吹了吹墨迹，这才拱手道：“贤侄……啊呸，蔡兄弟真是大才啊！哥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额！这是什么鬼？贤侄怎么变成兄弟了，这中间还差着一辈呢！
看到蔡义一脸茫然，朱勔丝毫不觉得尴尬道：“蔡兄弟，老哥我和你一见如故！那些繁文缛节咱兄弟俩就不讲究了，什么叔侄辈分咱也甭管了。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大哥，我就叫你一声兄弟。”
蔡义急道：“额！不行，不行，你是长辈，我怎么能乱了辈分呢？”蔡义不急不行啊，再有三年，方腊就要举起“诛杀朱勔”的大旗了。不要命的才跟他做兄弟呢！
却不料朱勔无耻的凑近蔡义道：“嘿嘿，难道兄弟不要美人了？”
这？！蔡义一时倒为难了。唉，自古红颜祸水看来不假，为了这柳如月，今后会被方腊盯上这值得吗？蔡义斟酌了一番，左右权量之后，决定柳如月不能不救。而这方腊到时候若是不找上自己，那就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找上门来，那便将他收拾了，正好可以捞些军功。
蔡义苦着脸道：“那好吧，就依朱大哥的吧。”
第100章　青词二（）　
朱勔大笑道：“哈哈，好兄弟！既然是好兄弟，再帮哥哥一个忙。你看这天宁节将近了，兄弟是不是帮老哥我再作上一首祝寿青词？”说完竟然把手搭在了蔡义肩膀上，看得柳如月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过命兄弟呢！
面对这样的朱勔，蔡义很想学诸葛亮一样，大吼一声：“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蔡义远离了朱勔几步，苦着脸道：“大哥，你以为这写青词是吃饭睡觉啊，就算是吃饭睡觉那也得有个时间间隔吧？”蔡义很想加一句，就算是如厕，那还得酝酿酝酿呢！但看到柳如月在，蔡义没好说出口。
却不想朱勔脸皮竟然有城墙那么厚，谄笑道：“别人自然得花上些时间，但贤弟不一样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贤弟？蔡义差点就吐了，这让他想到《笑傲江湖》里，东方不败对杨莲亭说的那段话。
朱勔话锋一转道：“兄弟不要忘了，我只是答应将她送给你。可并没有说要把她的契约也给你。”
这尼玛！姜还是老的辣！蔡义很想拂袖而去，但又想到这北宋六贼蹦跶不了多久了，最多十年光景，他们一个个的就会被宋徽宗的儿子宋钦宗赐死！
蔡义平复了一下快要崩溃的心情道：“朱大哥，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