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大宋守汴梁》第78章

梁红玉一说起这道鸡丝五脆羹，讲得头头是道，让听的人嘴里直冒口水。这番话基本上打消了玉箫的疑虑。
玉箫说：“就按你说的，给元帅做一碗五脆羹，如有差池，当心你的脑袋！”
“是！夫人”梁红玉低眉顺眼地回答着玉箫的问话。
玉兰现在一旁，替梁红玉捏了一把汗，在红绡营的时候，玉兰跟梁红玉朝夕相处，她本是樊楼里的一个舞娘，打得一手好鼓，却不知道她回做菜。
因为统领扈三娘曾经当垆卖酒，所以玉兰跟着她学了一手好厨艺，过去在军营的时候，扈三娘也经常指点玉箫做菜，给姐妹们解馋。现在玉箫让一个根本不会做菜的人去做鸡丝五羹汤，玉兰的心被紧紧地提了起来，生怕梁红玉露出马脚。
梁红玉手脚麻利地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围裙系在腰上，然后转过身去洗菜，玉兰对妹妹说：“你且去帐内陪元帅说话吧！我在这里看着她做菜便是……”
玉箫有些不放心，她盯着梁红玉的背影，说道：“宋军诡计多端，前番我在汤阴城内就差一点遭了她们的毒手……”
玉兰知道，当年在汤阴城内，玉箫落在红绡军的手里，虽然后来侥幸逃命，但汴梁城内有一支女军的事，玉箫很清楚。玉兰暗自庆幸，上一次玉箫见到的梁红玉，是易容以后的样貌，但她现在死盯着玉箫的背影，让玉兰感到不安，她想借机支走玉箫，给梁红玉赢得时间。
玉箫听到姐姐提到元帅，她的脸上闪过一阵幸福的沉醉，在这乱世当中，身边有这样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玉箫甚至认为，自己过去吃过那么多的苦，就是上天要让她遇到兀术。
玉兰见玉箫没有离开的意思，就上前去拉她的手说道：“好了好了，做菜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你去跟元帅说一会儿话，菜做好了，我让人给你们送进帐去！”
姐姐玉兰原来也是兀术的女人，自从宋营回来之后，玉兰一直都远远地躲着兀术，兀术也不再正眼看她，但这句“你们”从玉兰的嘴里说出来，让玉箫感到一阵欣慰，这说明姐姐玉兰不再跟自己争男人了。玉兰的态度反而让玉箫从心里生出一阵悔意，甚至懊悔不该对姐姐如此薄情，她们两个人，毕竟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梁红玉忙了半天，其实也不过是洗了几根萝卜。
玉兰见玉箫走出了厨房，当她确信身边没有耳目的时候，玉兰走到梁红玉的身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梁红玉抬头看了一眼玉兰，低声说：“统领就在城外，你要想见她，今晚子时……”
玉兰听了梁红玉的话，故意大声说道：“你问我敢不敢杀鸡？阿弥佗佛！你是厨娘，这个活就该你做，怎么又来找我？真是笑话！”
梁红玉睁大一双杏眼，满眼泪水望着玉兰，说道：“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我在樊楼的时候，老板抬举我做了品菜师，无论他是拿几两银子的厨子，都要过我这一关！我是管着厨子的管事，杀鸡剖鱼这些粗活，哪里需要我来动手？”
玉兰故意挑刺地说：“哪怕你是宫里的娘娘，现在到了这里，也要听我们夫人的！”
梁红玉气呼呼地说：“夫人，夫人，你又不是夫人，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跟我一样的厨娘，凭什么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这里若是樊楼，我一定要让老板把你轰出去！”
“你要把谁轰出去呀？”只听门帘一响，玉箫从外面走进来，只见她来到梁红玉的面前，抬起手来，狠狠地抽了她一记耳光，口里骂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贼泼妇！她是我姐姐，容不得你说！再不老实干活，当心我叫人把你吊在马厩里，好好地抽一顿鞭子！”
梁红玉听了玉箫的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她边哭边说道：“奴家好心来给你们送菜，一个铜子都不给，还要让我做菜，让我做菜也行啊，又不说给多少工钱？天下哪有白干活的道理？”
玉箫的脸都气白了，她对梁红玉说：“我再问你一次，你想不想活着？”
“想！当然想活着，傻瓜才想死呢！”
“既然想活着，就给我痛快点，好好干活！”
“可是……这杀鸡的事，原本在樊楼，是专门有人杀的，我不敢……”梁红玉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玉箫见梁红玉吓成这个样子，就冲着门外招招手，有一个刚才去菜园里买菜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玉箫说：“普里答，你去把这只鸡宰了！”
“是！夫人！”那个被玉箫使馆的女真兵从地上拎起那只双腿被麻绳捆着的老母鸡转身走了出去，只听得门外传来几声绝望的“咯咯”声，那个很快走进来，手里倒提着一只已经杀了的母鸡走进来，那只鸡的脖子上，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玉箫看着梁红玉说：“鸡已经有人替你杀完了，能不能做好这碗羹，就看你的了！”
梁红玉哆哆嗦嗦地接过那只还在蹬腿的母鸡，将鸡放在木桶里，淋上沸水，开始给鸡退毛。开水遇到鸡毛，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玉箫捂着鼻子走出了厨房，梁红玉已经被吓出了全身的冷汗。若不是玉兰机警，大声地吵架掩盖了她们两个人的低语，如果让玉箫听到她们的对话，小命就没了……
第107章　里应外合（）　
梁红玉把手伸进了滚烫的水里，一把一把地薅着鸡毛。玉兰装成监督梁红玉干活的样子，双手叉腰，对梁红玉指手画脚地说：“我是夫人的姐姐！这军营里除了元帅，大家都要听夫人的！看在你新来乍到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快点，把鸡炖好！”
梁红玉低着头干活，一声不吭。
玉兰侧着耳朵，听到玉箫的脚步声朝着金顶大帐的方向走去，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梁红玉说：“统领对我有什么安排？请讲。”
梁红玉故意弄出了“哗啦哗啦”的水声，她小声对玉兰说：“你知道铁浮屠战车的停放位置吗？”
玉兰轻轻地点点头，梁红玉说：“统领要我们设法把官家新研制的火雷放在战车里……”
玉兰有些为难地说：“铁浮屠战车不是停在外面，而是有一个独立的营盘，驾驶铁浮屠的武士是金军中的精锐，这些武士单独住在他们的营盘里，没有元帅的手谕，谁都进不去……”
梁红玉问：“那他们吃饭怎么办？”
玉兰说：“好像有专门的厨子给他们做饭，铁浮屠的武士是元帅亲自优中选优的精兵，这些人每天都要比普通的士兵多分一斤牛肉脯……”
梁红玉听了玉兰的话，又问道：“你可认识铁浮屠营寨里的士兵吗？”
玉兰沉思了片刻，小声说：“刚刚给你杀鸡的那个人，他哥哥就是铁浮屠营中的……”还没等玉兰把话说完，刚才杀鸡的那个被玉箫唤作普里答的大汉从外面走进来，他瓮声瓮气地对梁红玉说：“夫人吩咐了，让我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梁红玉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捶了捶后腰，说道：“将军若是能帮忙最好，可否帮奴家去抱一捆柴来？我煮这个鸡汤可是有讲究的，现实用硬木急火把汤煮沸，然后把这一道带着血沫子的汤倒掉，再换回清水慢火煎炖，樊楼的五脆羹名声远播，靠的就是这道汤来吊味！”玉兰听了梁红玉的话，不仅感到好笑，一个完全不会做菜的人，现学现卖，竟然也能蒙混过关。
普里答听了梁红玉的话，乖乖地出去抱柴禾了，梁红玉趁机对玉兰说：“我有主意了，等我一会儿把汤炖好，就给这个大汉尝尝，如果他吃到了美味，你再顺水推舟，劝说让他带我去他哥哥的营房里，照这个样子去做一道！”
玉兰默默地点了点头，她们两个都知道，此时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一个不小心，不仅是满盘皆输，而且还会为此赔上生命。
士兵普里答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这个人虽然有点笨，但他从小就跟兀术相识，这次进攻中原，兀术始终把他带在身边，是兀术的一个心腹，兀术喜欢带着他，不是因为他聪明，而是因为他的头脑迟钝，但人却非常忠诚，无论兀术当着他的面谈论什么样的军事机密，都不担心他会口无遮拦，泄露秘密。
普里答抱着一大捆柴禾，把他的脸都遮挡住了，他站在小厨房的门口问道：“这柴火放在哪里？”
梁红玉看了普里答一眼，只见这个女真汉子生得敦敦实实的，像半截黑铁塔似的。梁红玉瞥了他一眼，笑着说，把柴放在这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