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凰》第47章


拓跋锋身形灵动侧身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弯刀闪过一个惊人弧度,砍在大戟中截部分,顺势向下,想削去慕惊年五指,狠辣异常。
慕惊年深吸口气,放开大戟,脚尖重重踢向拓跋锋胸口,摆明了以伤换伤,拓跋锋眉头一皱,还是收刀回防心口,慕惊年得势不饶人,单脚踢起大戟握在手中,冷眼相视。
两者相斗过程不过短短十余息,在聚贤楼上那些官员看来凶险万分,在武将眼中却是满是惊骇,二人都已经是武夫一品境界,刀戟相撞的波纹被一些久经战阵的武将瞄见,嘴角抽搐,这小子还没二十吧?
全身金甲的御前武将默默观战,直到慕惊年弃戟拔刀冲锋时,眼中才有些许波澜。
拓跋锋对于慕惊年弃戟拔刀不觉诧异,军中猛将往往上阵长短相衬,以防被地方骤然冲阵措手不及,拓跋锋单手握刀,骤然冲锋开始反客为主,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当日官道上那折辱他真不放在心上?笑话。
挽雷锵然出鞘,如同平地炸雷声起,慕惊年放弃了较为稳妥的以长对短,只觉胸中不平意气不酣畅厮杀一场不可舒畅,挽雷刀势迅猛,直劈向下,慕惊年已经不在招式上斤斤计较,只求快、猛、重三字,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气势。
拓跋锋并不是庸人,手中弯刀闪烁只剩漫天流华,这是北胡王庭秘而不宣的刀法密技,刀走偏锋求快求险。
两刀怦然对撞,无数火花在极短时间时间内出现泯灭,慕惊年只觉刀身上传来的巨力压抑得他十分难受,拓跋锋笑意狰狞,用两个人只能听得见的嗓音道:“蛮族若是都是你这种废物,靠上大隋这株大树又如何?”
慕惊年紧咬牙关,血脉喷张,只觉丹田气海中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真气有些波动,慕惊年重重一劈错开身位,一股意气凭空而生,挽雷刀上出现青紫刀芒,气焰嚣张。
拓跋锋心中一紧,手上诡异刀法愈加繁快,直达泼水不进的境界,慕惊年双眼赤红隔开刀芒冲入漫天刀幕之中,弯刀刀锋在慕惊年咽喉上掠过只差咫尺,慕惊年咽喉肌肤被划开,有鲜血丝丝溢出,无数刀芒深深刺入慕惊年身体各处,却不敢深入要害,这一半是拓跋锋生死之间不敢以命换命,一般也是对于大隋的深深忌惮,不敢真将慕惊年斩于刀下。
慕惊年却不管不顾,欺身上前后,重重一记膝撞狠辣踢上,拓跋锋刀势未尽躲闪不及吃了一记势大力沉的膝撞后,丹田气劲紊乱,慕惊年重重单膝下跪,一手狠辣至极的滚刀直封其咽喉,生死立判!拓跋锋眼中满是悔恨绝望。
举子们震惊出声,北胡使团原本冷小旁观的数名使者大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就在生死一瞬之时,原本在侧饮酒的金甲武将诡异地出现在两人头顶,慕惊年竭尽全力的毙命一刀就这么被洁白手指轻轻握住,不能再动弹丝毫,金价武将再次瞬息消失,连同慕惊年也一并消失,拓跋锋狼狈后退,心中痛恨自己为何不痛下杀手,生死一瞬之间,既然选择了退避,日后道心蒙尘,如何在进尺寸?楼上众人窃窃议论,满脸的不可思议,如何能想到威名两国皆知的桃花郎能败与籍籍无名的蛮族质子手中,拓跋锋压抑心中滔天恨意,微微颤声道:“今日前来观礼,见识了大隋待客之道,我等先行告退。”说毕,领着一众使者匆忙离开,直到四下无人处,这才怒极攻心,一口黑血喷出,当即昏迷过去。
众人见拓跋锋狼狈退场嘘声四起,韩明微微皱眉喃喃道:“狗屁的桃花郎,原来是吹出来的,当真滚回家玩花算了。”
顾靖梁长舒口气,一颗心这才叫放回肚子里。
长公主嘴角勾起弧度,不知所想。
司徒渠远远地望见金甲武将救下拓跋锋,五指成钩后又颓然摊开,接下来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金甲武将凭空消失,嘴中喃喃自语不可知。
慕惊年此时迷迷糊糊之间被带到一片仅仅可见微弱光芒的深林之中,只觉五脏六腑被拓跋锋刀气入体,寸寸挂来剐去,难受异常,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咸味满喉。
金甲武将冷冷说道:“他不敢杀你,你也不能杀他,这是陛下的旨意。”说毕丢下一小罐瓷瓶,再次消失无踪。
慕惊年苦笑,缓缓瘫坐在地上调息恢复,他深知这次是自己输了,若不是在大隋境内,自己早在欺身上前的那一阵交锋中便落入下风,若不是拓跋锋估计身份政务,自己早就成为他的刀下亡魂,慕惊年感受着体内肆虐不停地劲气,脸色狰狞可怖,七窍流血。
第40章 江湖与庙堂() 
慕惊年七窍淌出黑血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可怖,慕惊年骤然吐出一口黑血后,呼吸顺畅许多,他闭眼凝神,强迫让真气按照经脉窍穴三百六十个大周天数,温和轻薄的天地真气缓缓淌进受损经脉,感受着体内微微刺痛舒畅的痛感,慕惊年神色变也没变,将小玉瓶打开后,一阵浓郁药香喷薄而出,闻之心神荡漾,绝非凡品。
慕惊年略一犹豫,一饮而尽,一阵精纯磅礴药力从咽喉到肺腑轰然炸开,淡青色药力蚁附经脉之上,缓缓修补刀芒入体留下的浅浅沟壑,像个孜孜不倦的缝补匠挥舞着锤子,缝补房屋的边边角角。
慕惊年感受着体内伤势痊愈的速度,不由得感慨皇家财大气粗,经脉伤势最为棘手难治,这小小一玉瓶,光瓶子都得几十金,至于珍藏其中的珍贵药液价值几何,仅仅修复经脉就足以管中窥豹。
“输了招式经验,赢了心境,这一次算是没有亏到姥姥家…”慕惊年不断回想起刚刚两人持刀欺身上前的搏命一刻,慕惊年未能一招制敌输在经验不足,拓跋锋未能一刀封喉是顾忌庙堂局势,两人武功慕惊年内力稍高,拓跋锋胜在招式老辣一出手必定是招招搏命的胜负手,两人若是铺开搏杀,五十招内慕惊年还可能略占上风,五十招后慕惊年必败无疑,说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雏儿,没能在生死线晃荡过。
慕惊年回想起拓跋锋最后憋屈的强行收刀,嘴角微微上扬:“下次对手,老子就不会这般不济事了…”
慕惊年不知道的是,深山老林中十位青萝司刺客潜伏暗处,为他护法,为首的正是脸色复杂的司徒渠。

清晨拂晓时分,慕惊年缓缓睁开眼,嗅了嗅满身血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不远处便是未央湖北面,距离未央宴附近水域足足有上百里,不由得让人震惊于金甲武将那一手鬼魅般的身影。慕惊年甩甩脑袋,褪去一身衣裳走入未央湖,猛然惊觉没有换洗衣物,回头正欲上岸,发现地上有一个熟悉的黑色包裹,上面金色匕首熠熠闪光,诡谲冷冽,慕惊年心头一暖,也不四处张望,走入湖中,擦拭身体。
相较于受伤狼狈不堪的慕惊年,北胡雄鹰拓跋锋无疑要好上许多,只不过此时的拓跋锋躺在床榻上双眼赤红,脑海中满是两人生死互换之时自己那份绝不该有的犹豫迟疑,他深知若不是他赌对了大隋的底线,自己恐怕早已被慕惊年一刀削去头颅,拓跋锋绝非怯懦鼠辈,每年暗中死在他手上的大隋游骑斥候与监察司的谍子便不下十人,至于游荡在两国边境上的马贼土匪更是不计其数,这一份心境是在血水中浸泡打磨出来的,只不过慕惊年那一刀重重砍碎了这份心境,其实说到底,拓跋锋还是憎恨自己的不果决。
他长舒懒腰,冷笑道:“下次交手,必让你这蛮子知晓蛮族祖宗是怎样一个死法。”

经过一番不大不小的闹剧,未央宴的热烈气氛并未收到多少影响,举子文臣武将依旧还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其中举子与文官谈论尤为热烈,毕竟前者登科及第势头正盛,后者在官场厮混混迹已久,两者都想与对方留下印象,毕竟官场修炼到最后,除非能够像明德堂那般成隐隐圣人,都是要低下头去用心钻营人情世故,留下一份足以让人不去落井下石的香火情,朋党二字先朋后党,总要先交个朋友才能把你拉上自家船上吧?
庙堂形势复杂难明,以七任巡察使为首的实权地方官员风头最旺权柄最炽,也最为得皇帝信赖;中书省门下省隐隐对立,虽说两省主官明德堂与左尚关系莫逆,但偏偏是这种无关于私只为国祚的君子之争才最要命;登科进士相反并没有成势成党,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寒门豪阀之间沟壑太深,即便有寥寥数人能够摒弃门户之见,也难成气候…
庙堂之高对于百姓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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