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将军》第71章


不多时,街面上的人,河堤边不远处的人,越来越多的人都聚拢到了一处,想看看太子殿下的模样。
谷嘉义骑上另一匹马,紧跟着林珵,江千也在另一侧,这样两人能防住当空射来的箭矢和一些暗器。
这回出行时突然兴起的,故而林珵并不是很担心的自己的安危,他挺直了腰背,笑得亲切近人,全然没有对着官员们的严肃模样。对于臣,他要让他们惧他,而这些民,要让他们敬他信他亲他。
河堤边上种着柳树,但是现在早已过了柳絮飘飞的鲜嫩季节,反倒是败落的柳叶,无人打理堆积腐烂在地上,无端叫人觉得河堤边上残破起来。
众人到的时候,眼里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同时他们心内也不断感慨和质问,曲州的河堤何时破败至此?之前退去的担忧亦如潮水般涌回,在经过亲眼所见后变得更为浓重,沉甸甸的在心里。
简陋的人力轿椅被放下,一位老者感慨道:“好久没过来,当年这边还能放风筝,河中白雾茫茫、堤上绿草萋萋。”
☆、第 79 章
这厢林珵兵不血刃地出了府尹衙门; 那边想要跑路的苏昭明却被秦不负拦在了自己的府邸。
苏昭明胖胖的身子被长随扶着,见到秦不负出现在面前,猛地停下步子。看着秦不负挂上招牌似的笑容; “秦族长; 在本官府邸里乱窜可不好吧?还有,既然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那些江湖人士,还是快点让他们离开的好。”
被林珵拆了台; 苏昭明自然心情不大好; 这下又被当了路; 心情更好不到哪去。
秦不负皱着眉,显然也是对林珵这么走人很不满意,想到那些人要求的大笔银子; 更是不满。不过这苏昭明倒还是很配合,连在府衙行动也答应了。
只是,可惜了啊。那些愚民,三言两语就被煽动。
秦不负也挂上笑容; 强撑道:“无碍,我还派了人往去园区取那些账册和证据,虽然真真假假; 但是留在他们手里总是不放心,不若一并取了出来。”
苏昭明先是一喜,不过随后就想到那些账册消失的容易程度,有些丧气道:“谁不是把东西好好藏着; 本官藏得那么严实,也被摸了去。”
藏?还不是藏在这府邸?秦不负内心嘲笑着苏昭明的蠢笨,同时忍不住羡慕起这人的好运气来。你说这么蠢笨的人,怎么就坐到府尹的位子。而他秦不负,就只能靠着秦族长的名头在外面行走。
眼里闪过嘲讽,面上却还是笑得亲切,这大概是官场的为人之道,所有的情绪都被遮掩在面具之下。只看你修习的如何,琢磨专研的程度深否?
而苏昭明,就比秦不负更甚一筹。他是做不来锦绣文章,但是他会做人啊,每年里评政绩,哪里银子没送够,他又是从不整事的;不像这秦不负,只会挂着文人的名头和那些学子们作诗做文章,要不是看着秦家有个秦太师,说不定连个小官都混不下去。
两人互相心内互相鄙视着,面上俱都笑着。等送走了秦不负。看着他带来的那帮子痨神一起离开,苏昭明才松了口气,对着长随吩咐道:“去收拾东西,顺便让夫人也收拾一点。”
长随不解地问,“老爷,秦族长不是说那些账册拿回来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收拾东西?还要跑吗?”
苏昭明瞪他一眼,“跑什么。我这是病了,要去乡下养养。”
长随楞了楞,想起先前的麻风一事,心里依旧有疑惑,不过还是闭了嘴,老实下去。
等这贴身的长随也走了,苏昭明才凝重了脸色,摸着胖墩墩的下巴发愁如何避开欲来风雨。
江南这一趟子水很混,但是这一回,竟然只出来一个秦不负搅风搅雨。那些底蕴深厚的家族,那么多的子弟和官员,离林珵到曲州已经四五天了,居然还没有过来拜访一二。要说苏昭明不觉得奇怪,那才是怪事。
他老早就觉得,秦家这回打的是让太子留在江南回不去的主意,这回肯接话也是自己贪得太厉害。只是没想到太子和他身边那个据说是他师弟的人配合得那般默契,一言不合就拆了台,竟是不合常理地直接走人了。
思量再三,苏昭明还是决定先跑路,至于最后他是不是去乡下,若是没东窗事发,谁管他?
这时候,被苏昭明惦记着的林珵也沿着河堤逛了一圈。
不少在公堂上听到谷嘉义辨言的人,都暗暗地挨到河堤边上,感受了河堤的质感。有见识的人却是知道,河堤就算面上光,下面的填充之物却也未必是好的,说不定就是些烂草料。
谷嘉义紧跟着林珵,注意力四散着,觉得身后有动静,猛地回头一看,却是那个被谴出去跟踪杨婉言的护卫。
那护卫面上没有急色,想来事情不会很急,但是依然过来找了他,想必事情也是比较重大的。
谷嘉义冲不远处一个护卫招手,和他换了地方,快速地出了人群。
“那女子和田大人在一处。”那护卫小声道。他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但是在大皇子身边见过,眼下那女子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样子还是背着大皇子的,莫不是什么女暗探?
田大人?这称呼,谷嘉义一下就想到了田为。同时也想起当初从北蛮归来,也是瞧见那杨婉言和田为在一处,自己还因着杨百的缘故多关注了些。
这杨婉言,肯定是田为送过去的了。送一些后院人,一是为了拉进关系,二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林珵的一些事,是从不瞒着他的,就事一开始,也坦然得很。但是他和林珵,同那林斌和杨婉言,也肯定是不同的。
想要从一个皇子嘴里套出消息来,难度可不小。
谷嘉义皱了皱眉,让那护卫下去休息,自己回了林珵身边,一直到人群散去,进了马车。
林珵揉了揉脸,他笑了半天,脸颊都是酸的。
谷嘉义伸手轻轻给他捏着,小声笑话他:“谁知道在外面笑得如沐春风的太子殿下,回来还要揉脸?这样子,可没什么风度了。”
林珵不说话,动了动肩和腰,谷嘉义见状自觉地腾出一只手。
林珵这才道:“这不是在你面前,就是八喜也没见过我这样。”
谷嘉义笑着凑上去亲亲,笑着道:“臣的荣幸!殿下还要一心一意,以后也别让八喜瞧见。”
“你以为你是醋做的人?”林珵好笑地道。
“我就是醋做的又如何,阿珵是什么做的?”谷嘉义说着,手上加重了力道。
林珵感慨道:“你这手艺怎么学的?比那些太医也不差了。我阿娘的肩背疼,弄了这么多年都没好,就是因为以前伤了。”
谷嘉义还能不知道自己这手给军中兄弟解乏的按法什么水平,连忙实话实说,“这就是解乏的,皇后娘娘哪,我可不敢去。对了,忘了同你说,那个杨婉言是田为的人,我估摸着和杨百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她。”
林珵在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杨百来,再去想那个什么杨婉言,却是没什么印象。不懂的问,也没什么尴尬,“那个杨婉言是?”
以为林珵无所不知的谷嘉义呆了呆,解释道:“大皇子身边那个侍女,这回出宫可就带着她一个。”
“唔,这个女子是谁我不知道,不过都御史做过什么,我却是知晓。杨夫人貌美,在都御史未做官时遭了惦记,趁着他科举的时候,把订了婚的人强娶了去。后来都御史就设计了一个陷阱,也算不得陷阱,就是抓着人的把柄,救出了快要身亡的杨夫人。那女子若是和杨百有关系,估计是杨夫人未嫁都御史之前被迫生下的孩子。”
这事林珵知晓,也是因着杨都御史是个过分苛刻自己的好官,才深入调查了一番。对于这份境遇,不得不叹一声可惜,为富不仁、为官不仁的人总是有的,但好官好人也不少,只能叹一句天道不公而已。
也幸而,这结局算得好的。
马车外江千揉着耳朵,只觉得日子越发难过,这般听着主子和人腻歪,还不如出去找找藏在地洞里,暗柜里,密室里的那些账册呢。
在江千无比的怨念里,马车终于到了曲园。
到了尽是自己人的地盘,就不必太像在外面一般紧张,江千跳下马车,任车上两人你侬我侬。
八喜在林珵的院子里转着圈,嘴里不住念叨着:“那些账册怎么会多了呢?不是说会被人偷走吗?我没数错啊。”
林珵踏过院门,闻声问道:“怎么了?老远听见你嘀咕?”
八喜看了看林珵,低着头红了脸道:“主子,我把账册数记错了,总觉得越数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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