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_禅狐》第20章


「略知皮毛,但不精通。」
闲聊间,刘生生已经背贴着靠墙的床架侧躺,几乎闭起眼来享受按摩,而徐染为了能触到他的穴道方便施力也倾身凑近,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缩短不到方寸,刘生生感觉徐染说话的气息吐到面上,意识到以後陡然睁开眼,徐染则淡定垂眸觑他,两人一时无语。
「还要麽?」徐染稍微停手询问,他用词过於简短,虽是无心,却令气氛更加暧昧。
刘生生无法自主的烧红了脸,拿手轻轻推开徐染的胸膛说:「这样就好,快睡快睡,等我解决了这兔子精非得还以颜色不可。」
「你是不是脸红了?」
「气的。」
折腾了一阵子,两个大男人才得以睡下,只是刘生生非得侧卧不可,而且背对墙面才安心,所以只能面对徐染的方向。他其实睡得不深,心情乱得可以,这床帐充满了徐染的气息,有淡淡冷杉香气,似乎徐染也说过他身上有类似的味道。
这是不是也算气味相投?刘生生这般胡思乱想,破晓前才真正睡熟,徐染早已醒来,只是见他熟睡不忍吵醒他,就迳自外出张罗早饭了。
才一会儿的工夫刘生生就把被子踢开,他是被冷醒的,虽然想捞回被子继续睡,可被子整个被他踢到床下,索性起来穿衣洗脸。他在院里的井边打了些水,秋水冷冽,洗完脸整个人都清醒过来,这院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周围草木本该萧瑟,却因离井不远的树换了新妆而显得风雅,金橘或火红的秋色染上乌桕树。
这乌桕树似乎树龄不浅,看来是年久岁深,盘踞内院一隅,秋季正是它叶子染红时,微霜未落它先红,十分漂亮,又别名虹树、木梓。树梢正结了不少熟果子,外层假皮是黑色,还未熟至裂开,但以有不少鸟儿在树上啄弄。
刘生生在树下跳了跳,把那群鸟儿吓跑,一转头就见徐染买了包子回来,还带了些小米粥,从主堂後门往他踱来。他看到徐染下巴、鬓颊都是青影,取笑道:「还真的天天都得刮胡子啊,也不过一晚你就能冒出胡渣子。先前我来也是看你一早就得起来修面,看来要是有妖精想吸取阳精肯定是要挑你这种人了。」
「贫嘴。」徐染淡淡略过这话题,朝人喊了声「来吃饭」就踱回主堂。徐染吃东西并不是狼吞虎咽,如果光看他细嚼慢咽的样子,会以为他真是哪户好人家的郎君,但刘生生就不懂他怎麽吃得比自己还快,一碗小米粥加两个肉包子就结束早饭,接着撇下刘生生走去书房。
刘生生边吃边观望前面大书房的动静,扬声问:「嗳,你忙什麽?」
徐染没应声,刘生生起了好奇心,赶紧把剩余的粥扒到嘴里,鼓着腮帮子一蹦一蹦跳去前头凑热闹。他看到徐染在撬地砖,灰白色的地砖刻着花纹铺好好的,却被撬出几块。刘生生之前没来过书房,他瞧见被撬砖的那区是书房里供香及花的地方,虽然有个台子在那儿,但通常并不坐人,而是在这空间留一道清明之境。徐染把那平台前方的砖拿开,从地里抽出一个修长木匣。
此时刘生生感觉冷,发自本能的警觉与害怕,但他发现这股不安不属於他,而是属於身上精怪的,所以强忍住压迫感不走出书房。徐染这时将木匣盖子滑开,取出一把长剑,其鞘乌亮得好像上过一层油,他一握住剑柄,刘生生不由自主往後退,稍微腿软靠在门框上。
「听说,有灵气的宝剑能镇邪。」徐染背对刘生生说:「我虽不信,但你若真的沾了邪物,倒是可以试试这口剑。」
语毕,刘生生只闻长剑出鞘时的剑鸣,他连剑身和对方动作都没看清楚就迫於兔子精的本能,转身要跳走,徐染把人往屋里扯,只觉风中有股异味随怪风往外窜,凭直觉朝那阵风劈划,远空中彷佛听见细微的喊叫,但徐染不以为意,回头睇视摔在地上揉屁股的刘生生说:「那兔子精还在不在?」
「被你刺伤啦。」刘生生揉着屁股站起来,摸摸嘴脸跟踏步,发现自己不受精怪影响,甚是欢喜,绕着徐染跑圈圈,喊道:「嗳,真有用嗳。你那啥宝剑啊?太好了,这样我就不必出门丢脸啦!」
「称不上宝剑。年少习武时,有天它自己出现的。」
刘生生傻眼,凑上前捧起已经归鞘的剑端详,疑道:「连剑都能这样来历不明,你还敢用?万一是妖怪给的怎麽办?」
「我不相信你那一套。」徐染说话间带着笑意,又道:「总之是赚到了。」
「走,我们再去陈家看那女的情况。」
刘生生拉着徐染赶紧去陈家,但陈女称病不出。他们俩一时无计可施,刘生生又去了云月楼打听消息,似乎一无所获,只得暂时回来。是夜刘生生搬到徐染寝室隔壁的小书房休憩,次日清早徐染就被诡异的鸡鸣扰醒,走出来一看,居然是刘生生半眯着眼蹲在井边上学鸡叫。
「你什麽毛病?」徐染问完才想到这家伙八成是又中招了。看来这回是鸡精?
徐染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去厨房抓了把粟米,引那鸡精到书房外,进去祭出那把长剑来,按前例把鸡精吓跑了。刘生生懵懵醒来时正维持双手屈起模仿鸡翅拍动、逃跑的动作,他抬头望着庭院圈起的天空蒙蒙的亮,回头看徐染正持黑鞘长剑抱胸而立。
「我看你睡时就抱着这把剑如何?」
刘生生这回挠了挠眉心很是尴尬,讪笑道:「不好意思,老这样麻烦你。把剑摆床边就行了,先谢过。我今日就回去备齐东西,时候还早,我这就去煮饭。」
徐染喊住他说:「今天就算了,脸洗一洗,一块儿出去吃吧。」
「我好几日没生意,没钱……」
「傻子。你在我这儿的一天,我就管你吃住。」
「……嗯。」刘生生没回头,难为情的跑到後院去洗脸更衣了。照他个性来讲,听到有人管吃住该厚脸皮开心才是,但刚才却别扭了,总觉得徐染待他如此,他承诺要查明真教的事却毫无进展,心里真不想让徐染觉得是空忙一场。
徐染带刘生生去吃早饭,他见刘生生没吃多少东西,关心道:「不合胃口?不想吃?」
刘生生随便敷衍说他吃不多,徐染似是怕他饿着没力气奔走,又多买了一个大馅饼让他带着才去处理自己的公务,一早大概就往粹华堂去,而刘生生回山区小屋前绕去纪家关心纪星鹤那儿的情况。
纪星鹤不知用什麽说法把梁小翠的事向家人交代了,带着梁小翠同进同出,为了支撑起纪家的生计,从族中长老那儿接了一间铺子来做,跟着老伙伴开始学习,一开始就让她先学看帐本,那间店专作女人生意,尤其是外地来的胭脂、布料、饰品,因此还得跟外地商人应酬。
所幸纪星鹤并不怕生,刘生生知道她暂且过得去就先回自己住处拿东西,再跑到县南边去找陈女,一样的理由见不到那陈女,刘生生就跟周围人打听有无异状,途中撞见方保长领了十几个手下在追捕飞贼,当即有了灵感想回去找徐染商讨。
回去时经过云月楼,楼上有个人喊住他,虽然车马喧嚣,那喊声仍能恰恰传到他耳中,抬头看去,是手执杯盏的空月正倚着栏杆朝他微笑。
「刘施主,上来喝一杯?」空月的笑颜在阳光下特别晃眼,刘生生直觉他是在喝酒,想也没想就跑上楼去。空月坐的是好位置,能俯瞰繁华街景。刘生生头一次来云月楼,这地方高「贵」得让他有点不自在,空月让他随意入座,他不觉绷着脸问:「空月,你怎麽在这儿?你知道这里可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恣意来去的地方啊,唉,还点了满桌酒菜……」
刘生生蓦瞪着桌上佳肴地惊呼:「你一个和尚点什麽酒菜啊,还吃得这麽高兴!」
「别这麽大惊小怪的。」空月语调轻浅温和,也给刘生生倒了杯酒递过去,微笑安抚:「喝杯酒压压惊。都多大人了,如此毛躁。」
刘生生冷冷睨他,勉为其难接过酒,又觉得实在不想被吓到自己的罪魁祸首这样讲,咋舌说:「今年生辰一过就及弱冠。」
「那还真是大不了多少岁。」
「……说得好像你比我大许多,贵庚啊?」
「不重要。」空月浅笑,啜饮美酒睇视对面的青年,又道:「这是人家请我吃喝的,我若不好好享用岂不浪费?」
「光明正大吃荤啊你。」
「酒肉不过穿肠过的东西。」
「那女人的滋味你也晓得了?」
空月又是微笑不答,表情很和善,反而更让刘生生感到可疑了。
「空月。」刘生生想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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