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的简奥斯汀时代》第132章


…………好吧,还有一部分原因,越是这样有强烈自制力的人,越是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他那循规蹈矩、严防死守的理智外壳……这可能算得上是一种心理上的恶趣味,但这又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当然,姻缘这回事很有些命运的味道,或许海因茨最后会毫无波澜的顺利回国,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年龄,从那些爱慕他的姑娘中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当地闺秀,养育子女、继承家族责任……过完一个普鲁士佬最刻板无趣的一生……
想到这里,海伦娜联想到另一位跟海因茨多少都有些相似的绅士,不由得转过头来打量他。
这时候,圣诞节已经过去了三天,海伦娜原本站在书房的长窗前,手里捧了一本书,目光却飘向窗外,而菲茨威廉虽然坐在书桌前,却什么也没有干。事实上,海伦娜出了多久的神,菲茨威廉就尽情的欣赏了她多久。
所以当海伦娜突然转头时,菲茨威廉还来不及收起眼中深藏的笑意和满足的凝视。
趁着海伦娜微微发愣时,我们这位成(腹)熟(黑)的绅士已经及时体贴的问道:“你在想些什么,海伦娜?我还以为这积雪覆盖下的萧肃景色已经让你沉闷不堪了呢。”
海伦娜的注意力果然又被引回到了原本的思绪上:“我才没有在看景色呢。”她闷闷的想坐回椅子,却被菲茨威廉握住手,揽住腰:“可是你显然也没有在读那本拉丁文诗集。”
“菲茨威廉,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一定还是会结婚的吧?娶一位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小姐,她多半会法语、弹琴、绣花、装饰房间和持家,你一定也会爱她,养育子女、继承家族责任……顺利的过完一位高傲的英国绅士那完美的一生,是这样的吧?”
“亲爱的海伦娜,可是你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如今我已经完全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人生,而你那可笑的小脑袋里产生的荒谬想象也已经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性。”菲茨威廉微微笑着,相当委屈的叹息道,“最重要的是,我懂得你十分小心的维护着兄长和朋友的秘密,但你完全可以更加信任你的未婚夫,至少,你大可不必把心中对兄长的不满转移到我身上。”
海伦娜瞪大眼睛,菲茨威廉无奈的说:“来自伦敦的那封信,寄信地址是米德尔顿府上,而且那不是正常寄给我或者父亲的信件,所以只可能来自两位米德尔顿小姐。自从收到那封信之后,我的未婚妻就开始忽略我,而总是用目光追踪着她的兄长。如果我不是那么爱你,或许还不会发现这么多细节,但不幸的是,我的目光和我的心已经完全被你的一举一动牵引。”
菲茨威廉轻轻把海伦娜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一副哀怨的模样,却把眼中的笑意藏得更深。
——感受到手心传来他胡渣的粗糙摩擦,麻痒的触觉像电流般传遍全身,海伦娜脸红了。
——感受到海伦娜的身体变得软软的,还不自在的动了动,菲茨威廉满足的把她搂得更紧。
“你……你都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可怜的克拉贝尔,这可是年轻姑娘的感情**,我想她一定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可是现在怎么办?菲茨威廉,赶紧帮我抓住海因茨问个清楚吧!”
“不,事实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一切并不难推测,对吗?何况在林奇庄园,我曾不止一次看见海因茨与克拉贝尔小姐在散步和交谈。至于海因茨,亲爱的海伦娜,我想海因茨已经表明了他的答案,你实在无需逼他亲口说出答案,那实在太残酷了。”
“你也这么认为?他对可怜的克拉贝尔真是太残酷了!”说起这个,海伦娜又气愤起来,“可是他明明也爱上了克拉贝尔啊!我不相信他对克拉贝尔没有动心,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反常。”
“是的,也许这对克拉贝尔小姐来说也很残酷,但是相信我,海因茨所受的折磨绝不可能少于克拉贝尔小姐。”
海伦娜愣愣的看着菲茨威廉,想起那个舞会结束后的早晨,海因茨独自在雪中归来的样子……
“可是,他为什么……”
“‘爱的力量是平和,它从不顾理性、成规和荣辱,它能使一切恐惧、震惊和痛苦在身受时化作甜蜜’……”
菲茨威廉也看着海伦娜的眼睛,缓缓吟诵着这句诗,几乎让她迷失在这深邃眼神和磁性嗓音组成的梦境里,菲茨威廉的嗓音特别适合念出这样美丽深情的诗歌,而稍稍用心体会,就会发现这句诗的描写无比贴切,那甜蜜与恐惧、兴奋与忧伤、感动与痛苦……种种复杂情绪交织的心情,只有深陷爱情的人才能体会,包括海伦娜自己。她回味着这句诗,不由得呆住了。
壁炉里的木柴燃烧得噼啪作响,海伦娜如梦初醒:“所以……你是说,海因茨会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爱得不够深切和真挚,而是正好相反?”
菲茨威廉的声音完全沉寂下来:“亲爱的海伦娜,你对此应当十分了解,对于年轻姑娘来说,远嫁到陌生的国度,远离父母、亲人和所有的朋友,并非一件幸运的事。”
看出他眼中的交织痛惜、庆幸和不舍的复杂情绪,海伦娜还给他一个最甜美的笑容:“可是我却非常幸福啊。”
“我们确实非常幸运,为此我每一天都最真诚的感谢上帝的赐予。”
“那首诗写得真好,又是莎士比亚吗?”海伦娜想着,又怀疑起来,“可是,单方面的成全,把自己认为好的一切塞给对方,这种牺牲真的有意义吗?难道相爱不就是要努力争取在一起吗?就像我这样,就算提早知道会历经艰难,我也仍然愿意遇到你……”
越来越理直气壮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因为她想到了自己心中的隐忧——她害怕这段感情没有结局,她害怕这一切都是命运大神的捉弄,害怕爱得越来越不可自拔的某一天却要面临离别……
在她顿住的下一秒,正不知该如何继续时,嘴唇就被温柔而突然的堵住了……
……空气里似乎都跳动着火星,壁炉好像是烧得太热了一点呢!
过了好一会儿,海伦娜才能够扭过头,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努力找理由把话题扯回理智的轨道:“可是克拉贝尔怎么办?我该怎么给她回信?一想到她等待回信的样子,我简直也会跟她一样难过。这封信放在我口袋里,就像压在我心上一样沉重。”
“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因为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他们应当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幸福。但我不认为你能改变海因茨的决定,他显然为此已经想了很久,并且认定只有这样对克拉贝尔小姐才是最好的。他希望看到克拉贝尔小姐拥有一个离母亲和姐妹都不远的家,身边同时围绕着亲人、朋友、十分优秀又爱她的丈夫,既不用为思念亲人而痛苦,也不用担心丈夫不在身边……为此,海因茨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他可能将永远生活在思念的痛苦中,但是……”
“‘爱的力量是平和,它从不顾理性、成规和荣辱,它能使一切恐惧、震惊和痛苦在身受时化作甜蜜’……”海伦娜也背出了这句有着强烈情绪表现力的诗歌,但她扶着额头,始终没办法完全认同海因茨这种自虐虐人的、痛苦的甜蜜。
两天后,马尔沃斯上校告别汉普郡的朋友们,启程回伦敦去了,同时,海伦娜也给克拉贝尔寄出了一封厚厚的信。这封信的最后一句是这样说的:
“……我始终无法认同堂兄这种表达爱的方式,它太过深沉,也太过痛苦,哪怕是甜蜜的痛苦也不行。想到要向你寄出这封信时,我唯一能原谅自己的就是,从这里面,你或许能感到另一种安慰。”
仅仅半个月后,大家就收到了来自伦敦的喜讯——克拉贝尔接受了马尔沃斯上校的求婚!这对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天生一对的年轻人当即订了婚,并且决定在购买到克拉贝尔喜爱的地产后就结婚。
从那时起,海因茨就开始计划回国的旅程,奈何海伦娜和菲茨威廉的婚礼迟迟没有举行,大家又一再劝说他气候恶劣,陆上的路途已经十分难走,何况是风浪大、雾又冷又重的海上,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四月底。
chapter 70() 
一双蹬着黑色长靴的脚迈着均匀有力的大步跨过玫瑰花丛;穿过在灌木矮墙;停在一棵巨大、古老的山毛榉树洒下的树荫里。
身着黑色礼服、手中挽着旅行斗篷的海因茨保持着一贯平静得体的姿态,看向花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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