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成蝶》第40章


多,但明显比王子请认真很多,王子清的书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书的毛边,还以为这么多书都是用来当摆设的。林木子的书上则是认真的做了批注,有写句子上还用朱砂点好,明显是一字一句读过了。
郑骋扬手里那本是讲海外一个国家文化传统的,颇为离奇,也不是真的假的,却也还算有趣,书页已经发黄了,书上的批注也有点模糊,但还保存完好,也没有蠹鱼,明显是林木子收藏了多年的书。
王子清在桂花树和房檐之间吊一根绳子,正小心翼翼的将书页一张张抚平,吊到绳子上去晾干,他干的很认真,头上落了满头的桂花都不知道,眼里很平静。
满园静谧,似乎近日一连串发生的事都远去了,只剩细碎的桂花满地,落地生香。
郑骋扬记得一个人曾经对他说过,花最香的时刻不是盛放的时候,而是在即将衰败的时候。
看着王子清近日来难得能兴致勃勃的干一件事,郑骋扬自到扬州以来难得的心情好,他随手翻了一页,看到纸张上有点淡化的文字,表情却渐渐冷了下来。
一声敲院门的声音打破了满园寂静,王子清从一本本的书卷中抬起头来,不看院门,却先看郑骋扬。
郑骋扬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点了点头,示意王子清开门,自己则摸向放在身侧的刀。
王子请放下晾了一半的书,谨慎的开了门。
门外却是一个文弱的清秀女子,一身朴素衣裳,只在头上插了根银簪,身量矮小,容貌去不俗,不算美,但是气质温婉中带了几分书卷气,一看便是出身良好。
王子清疑惑:“你是?”
女子婷婷站在门口:“这可是王公子府上?”
王子清并不回答,只是谨慎道:“你找哪儿?”
女子柔柔和和的做了个万福:“小女子卢氏,乃扬州知府卢祥之之妻。”
听到卢祥之三个字,王子请立刻侧身将人让进来:“夫人请进。”
卢夫人压了压鬓角,方才脚步款款的进了来,她并未乘马车,只随身带了个丫鬟。丫鬟年纪不大,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郑骋扬早在院子里就听到了卢祥之的夫人来访,这会也不好躺着了,只把那把三尺长的大刀往躺椅底下一塞,站起身来。
卢夫人看了眼满院子的书,又看了眼站在那里铁塔一样的郑骋扬:“这位应该就是夫君说的郑公子了。”
看来卢祥之的确是个口严的人,郑骋扬的身份即使是自己的夫人也没告诉。
郑骋扬单刀直入:“不知夫人何事到访?”
卢夫人笑道:“可否进屋详谈?”
王子清连忙道:“屋里请。”
卢夫人也不忌讳与两个人大男人共处一室,吩咐丫鬟在园子里守着,大大方方的进了屋。
卢夫人都不在乎了,王子清郑骋扬这对没节操的就更不畏忌了,也跟着进了屋。
一阵秋风吹过,桂花又落了一地,小丫鬟在院子里站着,对着这美景视而不见,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
“白献知夜访知府衙门?”郑骋扬皱着眉。
卢夫人款款道:“他似乎是因花魁惨死的案件来,对袭击一案似乎并不感兴趣。”
王子清接道:“如果扬州府尹对此案有兴趣,就应该白天大大方方的来,怎么还派了儿子夜访?”
卢夫人道:“民妇一介弱智女流,并不知晓这些。”
郑骋扬冷笑一声:“只怕是怕你夫君不讲真话,夜半突袭,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只是不巧,林木子连我们也找不出凶手的蛛丝马迹,早就入殓了,让他扑了个空。”
卢夫人淡笑不语。
王子清看了眼郑骋扬身上包扎着的伤口:“袭击一案可有进展?”
卢夫人回道:“那人是个杀手,是弃明居的人,再多的,我家相公对江湖涉猎不多,也查不出什么了。”
送走了卢夫人,王子清一边继续在院子里晒书一边道:“袭击的人是杀手,这岂不是线索断了?”
郑骋扬笑道:“你忘了我九哥是做什么的了?虽然退出江湖快十年,但查个雇人杀人的雇主还是小事一桩。”
王子清想了想道:“你那个九哥神出鬼没,怎么找?”
郑骋扬拿扇子一点嘴唇:“夫人勿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王子清也不好奇,也不多问,他拍拍书上的灰,眼神闪了闪:“林姐姐的死真与白家有关?”
郑骋扬闭着眼睛晒太阳:“原来不确定,这一夜访却是八九不离十了。”
说罢又叹了一声:“只是证据不好找。”
王子清摸着绳子上皱皱巴巴的书本,低着头略有所思。
卢夫人大包小包的进了知府衙门,正被卢祥之看了个正着:“你你你。。。。。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卢夫人白了他一眼:“买了,又怎样?”
卢祥之拿着扇子把自己的手心都拍红了:“你可知我俸禄多少,你个败家娘们儿!”
卢夫人柳眉倒立:“你说谁败家娘们儿?”
卢祥之立刻蔫了:“我说厨房的黄婶。”
卢夫人冷笑,端庄不在,把东西往地上一撂,上前一把揪着卢祥之的领子,卢祥之不得不弯着腰,样子十分狼狈。
卢夫人小小的个子却气势十足,拽着卢祥之往卧房拖,一边还大声骂着:“你个挨千刀的,我跟着你有什么好?破衣烂衫的,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就是我的嫁妆都够了,这些年都填补到你们家了,你对不对得起我。。。。。。”
卢祥之被拽的踉踉跄跄:“哎呦夫人轻些。。。。。。为夫快被勒死了。。。。。。哎呦夫人哪。。。。。。。”
小丫鬟淡定的拎起大包小包,送去厨房。
知府大人被拖得像狗一样,知府衙门里的人早就习惯了,个个目不斜视,该扫地扫地,该端茶端茶。
卧房里,卢夫人把凳子一推,大骂:“你个棒槌。”
卢祥之趴在窗户边上看了一圈,方才窝到自家小巧的夫人身边:“夫人,可顺利。”
卢夫人看他一眼,卢祥之立刻哎呦哎呦。
卢夫人小声道:“还算顺利,扫地的王伯跟了一阵,被我甩开了。”
卢夫人又高声大骂:“你个挨千刀的。”
卢祥之又哎呦哎呦。
卢夫人道:“我看那姓郑的不像什么善人,你可别搅到不相干的事情里头。”
卢祥之心疼的摔了个缺了口的瓷茶碗:“夫人啊,,这次不是飞黄腾达就是满门抄斩,为夫我是身不由己啊。”
卢夫人踹了脚桌子腿,桌子摇晃了一下,茶壶要掉不掉,卢祥之连忙接了下来:“要不要我给父亲去封信。”
卢祥之立刻摆手,连哎呦都忘了:“还是不要劳烦岳父大人了。”
卢夫人又骂一声“死穷鬼。”:“真的不用?”
卢祥之抱着宝贝茶壶长叹一口气:“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越少人掺和越好。”
卢夫人点点头,一脚踹在卢祥之肚子上:“叫你摔我的瓷碗,死鬼。”
卢祥之这次是真的哎呦了。
☆、第 46 章
夜色已深,白天是个晴朗的天气,晚上却有点薄云,月亮被遮得明明暗暗。
喜乐走了十几天,最近都是王子清在伺候郑骋扬的起居,王子清还算顺手,郑骋扬也乐得当甩手掌柜。
伺候完武王爷,王子清去洗漱。郑骋扬拿了部林木子的书在看,这本书浸过水,白天刚刚晾干,书页皱皱巴巴,郑骋扬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心里却想起了林木子被杀当天听到人吵架的声音的事。
最近发生的事着实太多,郑骋扬忽略了这件事,如今因为养伤稍稍闲了下来,他想到那日的情景,越想越奇怪,重点就是林木子的态度。尽管接触不深,但林木子做事张弛有度,十分有分寸。当日郑骋扬听见院落里有争吵声,敲了门,林木子来开了门,但是却没有让郑骋扬进去,以林木子平常的为人处世,自然应该是迎进去喝杯茶水才是待客之道,把郑骋扬拒之门外,定然是不愿意外人看见与她争吵之人。
那么是什么缘故让林木子不愿将人暴露在他人面前呢。
能让林木子相护的,不是与她相识的人,就是跟林母子手中所掌握的线索相关的人,又或者二者皆是,找出那个人,很可能就能找出林木子的手中的线索。
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王子清披散着头发,敞着怀进了房门,正看见郑骋扬拿着书本发呆,疑惑道:“想什么呢?”
郑骋扬回过神:“没想什么。”
王子清却没回到床上,而是径直走到书案前,咬着嘴唇,眼光闪烁。
郑骋扬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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