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灾》第20章


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他才来找我帮忙。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在皮肤科工作数年的经历,有什么能帮他的。
我们步行了很远,随后,张元奇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又绕了大半圈城市,最后停在了码头附近。看着来往的沙船,跟在他身后,我有些好奇的问:“大半夜的来这干什么?”
张元奇回答说:“坐船。”
坐船?我们这有一条大河,但都是用来运送货物以及捕鱼捞沙,从未出现过客船。跑这坐船,他是不是疯了?
事情的结果是,我低估了张元奇的本事。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艘小船,里面设施齐全。船主是个陌生的中年男性,和我们打了个照面,便钻进驾驶舱启动引擎。马达声在寂静的河面上,显得格外刺耳,小船快速驶离码头。我坐在客舱配备的椅子上,左看右看看,问他:“你从哪找的船?”
“附近。”张元奇似乎有什么心事,最近几次回答都很简短。
我把鸟笼放在地板上,知道他不想说话,便偏要他说,便问:“我们要去哪?”
“去找个人。”
“去哪找?”
张元奇抬头看我一眼,说:“到了你就知道。”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令我满意。但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张元奇的眼神很清楚的说明,倘若再没话说话,他可能会揍人。我很明智的闭上了嘴巴,觉得无聊,便提起鸟笼,对着笼子里的八哥自言自语:“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神仙?妖怪?看起来傻乎乎的,天天教你说话都不会,怎么今天就开口了。我爸从哪把你捡回来的?这笼子睡的舒服吗”
八哥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扬起翅膀,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我有种得胜的成就感,所以更加兴致勃勃的对它胡言乱语到最后,张元奇直接钻出了客舱,跑甲板上吹风去了。我嘿嘿一笑,这几天来,可从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高兴了。
小船顺河行驶了很久,大约用了两天两夜才靠岸。上岸时,只见四周绿水青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蓬勃生机。我认不出自己被带到哪片山疙瘩,看张元奇的脸色,似乎也不可能告诉我,便闭嘴没问。
待小船离开,张元奇招呼我一声,开始爬山。我们接连翻过几座山,越走越偏,一路没有见过任何人,连鸟兽的声音都没听过。茂密的林子里,就像经历了世界末日一般,那份死亡般的寂静,让人浑身发抖。
我忍不住靠近了张元奇,问他:“这到底是哪?阴森森的,连鸟都没有。”
笼子里的八哥,有气无力的拍了拍翅膀,似是在提醒我,鸟还是有的。
我对这只八哥,没有像张元奇那般忌惮。因为这么多年来的陪伴,心里早就把它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就像再凶恶的藏獒,在主人面前,依然是乖宝宝。
又越过几座山,直到我双腿累的快要抽筋,张元奇终于停下了步子。前方是一条小河,河边可见几间茅草屋,有人在屋前扫地,砍柴。张元奇远远看了一眼,然后缓缓走过去。我提着鸟笼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像来逛街的。
没多大会,我们走到茅草屋附近,这才看到,屋子周围种了很多花草。花花绿绿,煞是好看,迷人的香味,更不由自主窜进了肺里。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却听张元奇在旁边淡淡的说:“看来,你的记性确实不大好。”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某件事,差点没吓出魂来。以前张元奇就告诉过我,养蛊人喜欢在居所附近种上花草,地下埋有蛊毒。花草经过光合作用散发出来的味道,带有一定毒性,这是古代苗人的常用防御手段。
张元奇虽然自己不养蛊,但他接触的蛊数不胜数,更对这一行知晓甚多。他认识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养蛊人居多。那么,在这穷山僻壤中住的都是什么人呢?他这么一提醒,我立刻就明白过来,连忙捏着鼻子,不敢再呼吸。
张元奇又说:“不用那么小心,这里埋的蛊毒只会让人心跳和血液流动速度加快,没有大碍。”
我哦了一声,眼见茅草屋那边的几人已经迎过来,连忙把手放下。
这里的人,和张元奇显然是熟识,他们很热切的打着招呼。有人跑去某间茅草屋叫喊,里面很快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那人身穿布衣,看起来其貌不扬,皮肤黝黑,仿若传统老农。
张元奇走上前去,冲那人拜了拜,说:“桑切老司,又见面了。”
被他称作桑切老司的男人微微摇头,叹口气,说:“倒不如不见,我已经预示你的到来,更看到天边的阴云和骤雨。”
我站在张元奇旁边,能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发沉,在听完桑切老司的话之后,张元奇说:“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老司。”
张元奇是来求人的?我有些吃惊,忍不住看向那个外表普通的老人,这人什么来历,连张元奇都得求他?
桑切老司抬头看了眼天,说:“先进屋再说吧。”
而后,他转身往茅草屋走去,张元奇立刻跟在后面。看着周围几个好奇打量我的男女,我只能硬着头皮冲他们微微一笑,然后紧紧跟在张元奇身后。刚到桑切老司的茅草屋门口,天上便轰隆一声雷鸣,倾盆大雨挥洒而下。
我连忙躲进屋里,拍了拍头发上的雨水,忍不住想:“这老头真能蒙,说下雨就下雨,龙王爷啊!”
第二十三章 老司的来历() 
茅草屋并不大,里面放着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上面铺着薄薄一层床单。屋子里,连凳子都没有,桑切老司坐在床上,然后弯腰从床下拉出一样东西放在脚边。我看到,那是一个木箱,黑黝黝的,看不出名堂来。
张元奇瞥了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动作。这时,桑切老司说:“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阴云却连绵不绝,怕是不容易走。”
张元奇一脸坚定,说:“必须走下去,请老司帮我。”
桑切老司摇摇头,说:“你应该明白,从多年前的那件事出现后,我们就不能再冒头了。你只能自己走下去,无论道路多么艰难。”
张元奇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桑切老司唉了一声,然后把木箱子踢给他,说:“希望这个能帮到你。”
张元奇没有客气,弯腰将箱子提了起来,而后,桑切老司又转过头来看我,他扫了眼鸟笼,然后笑了笑,说:“年轻人,好好活着。”
我有点傻眼,谁不想好好活着,这还用你说?不过桑切老司年岁颇大,对这样一位长辈,我不好说什么气话,便随意点了点头。这时候,外面响起一连串的惊雷之声,桑切老司看了眼已经因为暴雨而漆黑的外界,说:“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张元奇有些犹豫,问:“那你们”
桑切老司呵呵笑着说:“茅草虽小,却也能遮风避雨,不用担心,走吧。”
张元奇哎了一声,用力跺了跺脚,然后冲桑切老司弯腰鞠躬,接着便往外面走。我愣了下,外面倾盆暴雨,这个时候出去,还不淋成神经病?但张元奇走的坚定不移,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和桑切老司打了个招呼,然后跟在他后面。
这次的雨水很多,也很大,从天上落下,如小石子一般,打的人脸颊发疼。我不得不把鸟笼顶在头上,以此减轻些面部压力。八哥在笼子里不断拍打翅膀,像是抗议我如此不厚道的行为。
大雨模糊了视线,我只能看见张元奇的背影。雨水将他的衣服打湿,露出宽厚而强壮的背部曲线。我在心里暗骂,这王八蛋,就会找机会坑我。死皮赖脸在屋子里呆到雨停再走不好吗,非跑出来淋成落汤鸡。
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个笑话,说某天某人加入了某群,然后发现,这里都是学霸,甚至有硕士,博士等高端人才。他们正热切的讨论着,一滴水从万米高空落下去,是否能砸死人。学霸们热情洋溢的利用各种公式,各种理论来寻找答案。某人看了半天,然后弱弱的问了句:难道,你们都没见过下雨?
笑话当然只是笑话,不过,这斗大的雨点砸下来,确实不好受。鸟笼都被打的噼里啪啦作响,好在没多久,张元奇便带我走入茂密的树林中。有枝叶遮挡,总算好很多。我有些不爽,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他大喊:“你是不是有病?千里迢迢来淋雨,就为了拿个破箱子。我也是信了你的邪,还以为来做什么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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