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第126章


沈师叔……”
徐姨娘原本满是欢喜的脸色刹那沉了下去:“你胡说什么?”
我心里苦笑,这就证明我没有胡说。一边拽着她的袖子撒娇:“姨娘,你告诉我吧。”
她的视线落在我包着白布的手上。
秦湛虽傻,但二十年来也被家人锦衣玉食的养着,这父精母血到了我手上一年多,就被弄得遍体鳞伤。
我忙把手缩回来。
徐姨娘抓住我的手,她的嘴唇有点发抖:“……你这次差点死了,就是因为这个?”她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骇然道:“有人要害你?!谁这么没良心!”
这二十年前的事就像个旧疮,如果脓水挤不出,永远也治不好。
再腥再脏,也得面对。
我狠狠心,还是问了出来:“我知道我不足月就出生了。我真是姓秦的?”
徐姨娘不答我。我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如梦方醒般抬起头来,在我手臂上狠拍了几下:“这是你该问的事情?你和你娘一样,专会为难我!我说了对不起小姐,不说对不起你爹。你告诉我,我说不说?”
她用袖子捂住脸:“小姐,你这儿子,我可管不了了!”
我苦笑道:“姨娘,我是真的差点死了一回,要是死得稀里糊涂的,我不甘心。”
徐姨娘原本就紧握着我的手,现在握得更紧了,好像松一松,我就又要躺回棺材里去。
她摔下袖子,恨恨瞪了我一眼。
满打满算,徐姨娘其实四十不到,在我的世界还是漂亮大姐姐的年纪。
但她说的那些旧事,又当真每件都催人老。
“……你得先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怪你娘。小姐这辈子过得太苦了。”
“当初表少爷……沈庄主和你娘是姑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也彼此有心。大家都知道,你外祖心里是想把你娘许给沈庄主的。但你娘是独女,她未来的丈夫得入赘徐家,接掌六虚门,可惜沈庄主也是独子,这事才一直耽搁着。谁知一来二去,沈庄主认识了那位李小姐。唉,六虚门怎么和江左李氏比,更别说那李小姐还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沈庄主的心就渐渐变了。可怜你娘背后流了不知多少眼泪,但在沈庄主面前时还是那么温存体贴。但可最后沈家还是向李家提了亲。”
“唉,我那时见你娘那么难过,也恨沈庄主。但久而久之,反倒觉得你娘还是不嫁他的好。沈庄主是狠心绝情的英雄,那李小姐将来成了皇后娘娘,也冷冷清清地跟他隔着心肺。你爹才真是个良人。”
“那年变故太多,你外祖去了,你娘嫁给了你爹,可六虚门改姓了秦。你娘说是不愿委屈了你爹,但我知道她是做给沈庄主看的。这是她心头的一块疤,永远也好不了。你两岁还不到,你娘就走了。”
徐姨娘转头望着徐君绣的灵主。她轻声道:“小姐,你儿子叫我一声娘,但我到底不是他娘。这事我瞒了二十年,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现在告诉你儿子,要怎么做,让他自己选去吧。”
我朝她趋过身子。徐姨娘的眼里又浮上了层雾气,但嘴角却噙着点终于解脱了的笑。
她道:“你问你爹是谁?”
她伏在我耳边,告诉了我。
窗外还是铁板一块的黑。
不知哪里的公鸡在打鸣,其声仓皇,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叫。
刚才我们聊的事,让我和徐姨娘都浑身不自在。
我苦笑道:“这些事儿,我爹知道吗?”但说完就觉得是废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哪个男人知道了还受得了。
徐姨娘躲开我的眼睛。她若有所思地顿了顿,重又握住了我的手:“湛儿,你要有个弟弟了。”
我一惊,忙看向她的肚子。
徐姨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脸:“现在还看不出来呢。过去我和你爹不敢要别的孩子。我们怕像英家一样,有了别的孩子,就会委屈了你。湛儿,你现在有本事了,我和你爹才放得下心。你明白吗?”
不知为何,我觉得鼻子有点酸:“姨娘放心吧。我不仅有本事了,而且还不会做坏事,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委屈着我。”
第121章 
真皋人朝归云城射来三支黑羽长箭。
他们先是在旷野上竖起战旗,然后架起长号。
旗是数人高的王旗,在归云城头也能看清旗上吞蛟的黑鹰;号是用古代巨兽的骨头和黄铜制成,号声隆隆,像天际涌来了大潮。
然后一个盔鲜甲明的射手出阵开弓,三支黑羽箭一箭又一箭向归云刺来。
真皋人引弓的地方离归云颇远。
黑箭虽没进了荒草,箭上的鸣哨声却飙飞入城。他们要射的是每个人的心。
一箭攻城。
二箭必破。
三箭屠一空。
这就是真皋人的檄书。
百年之前,黑羽箭后紧跟着万军旧血,万军旧血后紧跟着的就是遍野冤魂。
而就在此时,归云城头有人长身而起,迎着鸣哨,也朝着真皋人射出一箭。
这是支最普通不过的白羽箭,不取金雕翎羽,无需大巫祈福,这段时日归云城的妇孺每天都要造上许多支。
白羽箭穿过旷野,飞入敌阵,好似一束透过云层的光线。
它猛地刺进了宣战者的喉咙。箭羽穿过血洞,死者的尸体还来不及滚下马,箭早拖着一串血花,钉进了旗杆,震得王旗瑟瑟发抖。
真皋人慌乱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没有遭伏。
这一箭竟然真的来至归云城头,越过投石车尚不能及的距离,犹能破甲杀人。
沈识微总结道:“沈霄悬盖世神通,归云士气大振。”
我见他两眼闪闪发光,苦笑道:“咱能不能不涨他人威风?”
沈识微嘲道:“沈元帅的威风还用别人来涨?文恪散尽家财,未必抵得上这一箭之功。”门外有点什么动静,他站了起身:“我去打发下人,秦师兄换身衣服,时候也不早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不能永远缩在城南的鬼屋里。赫烈王终究要来,沈霄悬也到底要去见。
只是我在脑内演练了好多次,也没推理出个稳妥的解决方式。
沈霄悬当真人如起名,高高在上。要说不熟,我们一啄一饮都在他的笼罩之下,但要想猜他的心理和行为,就跟猜天一样茫然。
我正心烦,门外的动静反倒越来越大了。
这几个仆人还吵着分行李不成?
我也懒得换什么衣服,把腰带扎整齐便了。
刚到门口,就听沈识微不知在和什么人说话。
他温文恭谦道:“……他要真是死了呢?如今已是覆水难收。不如……”
一阵异响传来,沈识微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推门而入,他正好倒撞在我身上。我来不及多想,忙伸手去扶。一碰到他的身体,我就觉得不对劲,沈识微像被拔了电源一样往地上滑。我搂着他退了两步,失声道:“怎么了?!”
沈识微想自己站稳身子,但没成功,只得攀住我的胳膊:“秦湛!”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古怪的笑声结尾,是他吐出一口血来,正喷在我的胸口:“看来我赌输了。”
我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这口血像是吐在了我的脸上,染得我看什么都是血红的。
我咬着牙把沈识微揽到身后。
之前我设想的和沈霄悬打太极的九九八十一式,现在全爆炸般飞了九霄云外。
一同飞走的还有之前那点畏缩。
怒火涌动,我现在只剩一个念头。
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对着屋里另外那人叫道:“怎么?沈师叔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沈霄悬正站在屋中,还是那副苍山负雪般的姿态。
这屋子似乎只容得下他一人,仆人早就逃得一干二净,我和沈识微也被挤进了阴影。
沈霄悬打量了我一会儿。
像是雪冕反射出一道阳光,他的目光里略有了一丝柔和之意:“此獠枭獍之辈,将来你必反受其害。”
我扶沈识微在椅子上坐下。沈识微又吐了口血在襟上,但他似乎觉不出伤,挑衅地直勾勾望着沈霄悬。
我往后退了一步,好再把沈识微护严实点:“他要害我,我早死了好多回了。还等什么以后?”
沈霄悬道:“人心平地起波澜,况且是他。我从小看他长大,深知他的心性。他现在不害你,只是还没到时候。”
我冷笑道:“我和他同生共死过,要说他的心性,我比沈师叔更懂!”
我身后的沈识微笑得更厉害了,他喘息不定:“秦湛,我何需你帮我说情?我爹说得没错……”
这家伙平时比谁都精,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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