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娇》第7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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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看到的是一双沾满血水的手。
哪来的血?,他低头,看到了不断有血水透过他的青衣官袍渗了出来,没了袖子的右臂宛如浸染在血水中一般。
眼前一片赤红,在一片惊恐、诧异、不安的神情中,有两个人的神情始终平静自若。
那个年轻古怪的大天师还有那位撑伞惜字如金的裴先生。
嘴巴毒辣的女子此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叫作怜悯的东西,向自己看来。
“阴宅从三年前开始建,所以这件事应当从三年前就开始谋划了。那个教你的人与其说是在助你报仇,不如说是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取你的性命。用这种方法取人性命,你若是没有得罪别的阴阳术士,那么我想此事或许同四十年前那个‘先生’有关了,你是不是让不该知晓的人知晓了你于氏后人的身份?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自然是要对你动手的。你这样的生辰八字,鬼神不惧,原本是最不惧我们这些阴阳术士的,却生生听了人胡说八道,毁了这样难得一见的体质。”
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么?知晓如何命令百姓祭祀的可不止他一个,还有那个人。
“客……客栈……”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林世同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一道惊雷闪过,雨水彷如倒灌而下,祠堂里轰隆一声。
木质的牌位扫了一地,手肘粗细的烛火落在木质的牌位上,火烧了起来。
“这阴宅必要烧了才是!”站在火光中,卫瑶卿对众人道,“在雨停之前,必须烧掉,不然就麻烦了。林世同作恶多端,但总是大楚的子民,本大天师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善后之事就交给我吧!”
王栩看着偌大的雨不住的皱眉:“雨下的那么大,怕是不好烧。”
“用灯笼!”被抓起来的衙门官差道,“用那些灯笼!快!”
这个时候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是真的愚不可及了。
对上众人望过来的眼神,他喃喃道:“于家出事时,林大人只有三岁,记忆里便是满城高挂灯笼欢送河神的情形,这城里的灯笼是大人的私心……”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他看向地上血葫芦似的林世同,眼里戚戚然。
那年家族变故,对于尚在襁褓中的林世同,所记住的只有满城高悬的红灯笼,人人都在庆祝,却只有他,没了亲人。来到临江城,弄明白事情背后的真相之后,他对这临江城的百姓更是怨恨,也因此做下了之后的事情。
王栩冷哼一声,道:“那他还算干了件好事!”
那些回过神来的衙门官差在一旁讷讷的看向卫瑶卿:“大天师,我们知错了,这毒药……”
“是枇杷膏做的糖丸罢了。”王栩说罢便觉手上塞了样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张符,他怔了一怔,看向撑伞步入雨帘的卫瑶卿和裴宗之,来不及追上去,忙问:“你们去哪儿?”
“客栈!”雨中飘来两个字,人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帘之中。
第九百八十一章 入楼(4K)() 
雨急风猛,两个人越过浓密的雨帘走入客栈,本应是挤满避雨行人的客栈之内却空空如也,就连小二都不在大厅中招呼着。
有人站在楼梯口朝他们招了招手:“雨挺大的,上来吧!”
刘凡。
裴宗之将手中的伞倒放在门口,跟在她的身后,如影随形。
卫瑶卿抬头看他:“我还以为你被那个林大人弄去喂河神了呢!”
刘凡摇头失笑:“不至于。某虽病弱,区区一个林世同还不能将我怎么样,”说着指向最里头的房间道,“人都在里头呢!”
女孩子应了一声,一脚踏上楼梯,鞋底雨水挤压被挤出了一个湿湿的鞋印。
“大天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刘凡看她大力踩踏的脚印,看着她若有所思,“你脾气是不是不太好?”
女孩子抬眼看他:“我不必敛着脾气陪笑脸吧!”
也是。观她出生,族中为嫡为长,又是这样的天赋,虽然肩头压力不小,敛脾气赔笑脸这种事,这位大小姐怕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也不必经历。就是后来张家出事,以她的性格,做什么事不是站着的?何曾屈膝过?
刘凡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这件事同我无关。”
“我知道。”卫瑶卿朝他点了点头,带着裴宗之上了楼。
这两人上楼之后径自走向最里头一间,刘凡看好戏一般的跟在这两人的身后。才走到门前,便见女孩子抬脚,一脚踢开了门,走了进去。真是全身上下都明晃晃的写着“我心情不好”这几个字。
原本坐在房中的几个人抬起头来,她没来之前,他们似乎正在谈话,对这位朝廷阴阳司的大天师,他们并没有因为等她而陷入沉默,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应当都是江湖术士,虽为大楚子民,但这些边缘人物多半对于官府中人没有什么从心底里的尊崇的。
坐在那里的容易老先生见她过来,起身抬手施了个平礼道:“还不曾恭喜卫六小姐做了这阴阳司的大天师。”
女孩子抬了抬手,懒散而敷衍的回了他一礼,容易老先生脸上有些微的尴尬,却也只是笑了笑,坐了下来。厅中其他人见她过来,更是连起身都未起身,只是抬眼朝她望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女孩子却任由他们打量,从手边用脚勾了张凳子,径自踢到众人的中间,而后坐了下来。
这真是个“众星拱月”的位置,刘凡偷笑了两声,这些江湖边缘人士有义气之时,但做起事来有时却没什么下限,时不时的跳出来闹一闹,也挺够人头疼的。不过这头疼可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跟着裴宗之走到一旁,端了张凳子坐下来看热闹。
“教唆林世同的是谁?”女孩子坐下之后,开口了。
屋内安静了片刻,还是容易老先生打量了一番几个人的脸色,指向角落里一个八字胡瘦弱穿了一身道袍的中年道士道:“落耳先生。”
那中年道士抱着双臂冷哼了一声,道:“大天师有何贵干?老子可没杀人,不关老子的事。”
卫瑶卿看着他,问道:“这和林世同有仇的那个‘先生’同你有什么关系?”
中年道士道:“正是家父。”
“所以你知晓林世同就是于家的遗孤之后,就教唆了他?”卫瑶卿问他。
落耳先生晃着脑袋摇了摇头:“非也。我说我的,他听还是不听与我何干?更遑论,他自己也遭了应有的报应,这件事可与我没什么关系。大天师,难道说话也犯了律法不成?我喊一声杀人,他真的去杀了,就要怪我不成?”
“这也与你没关系?”卫瑶卿手一弹,窗户一开,雨水夹杂着狂风涌入屋中,屋内顿的一凉。河神作祟,连林世同在内,死了足有八十一人。
“有大天师在不是不会有什么事么?”落耳先生不以为意,“又没出事,大天师找我作甚?”
“你还有理是吧?”女孩子斜睨着他,问道。
落耳先生点头:“我手上可没沾人命,大天师少拿朝廷律法那一套糊弄老子。”
这还真是无耻小人的典范,不过江湖中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卫瑶卿没有理会他,转而看向这屋里的几个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容易老先生干笑了两声,离她坐的最近的一个老者开口道:“落耳先生说的挺有道理的。”
他一开口,这屋里的几个江湖术士便轮番开口了。
“大天师,你兀自做你朝廷的走狗便是,与我们无关!”
“就是,不要想着招安我等,我等不吃你这一套!”
“我们这些人自由自在的惯了,可不会如你一样成为朝廷的鹰犬!”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那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你不要以为做了大天师就能够掌控天下所有术士了,你朝廷的头那是朝廷的,与我们江湖中人没有关系。”
……
一通轮番说话到这里停了停,停下来是因为坐在正中的女孩子开口了。
“那照这么说,你们杀你们的人,也与朝廷无关,是吗?”
屋中安静了片刻,离她坐的最近的那个老者开口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卫瑶卿歪头看他:“那你敢保证你们没有误杀或错杀之举吗?”
那老者沉默了片刻,道:“那也不是有意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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