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个金手指》第35章


三人带着被全身包得只剩下个脑袋还能看清楚的顾文以回到了家中。
毕竟夜深,余珦便勉强朝贺剑轻笑了笑,与他告别,跟着余念带着顾文以进了余府。
贺剑轻望着余珦消失在余府大门里的背影,独自站了好一会儿,才神色不明地回去侯府。
且说余府里,余重启本见到余念夜深才归,刚要发脾气,就发现了顾文以,此时他就躺在大门口的地上。
余念老老实实将发生的情况跟余重启禀明了。
“我就是顺道去看一眼,哪里知道会遇到这种事。”余念不免感叹道。
余重启这会儿没有说他,反而赞许道:“虽然你莽撞了些,倒也不失为做了一桩好事。但是爹得告诉你,凡事得要有个准备,这次若不是小侯爷的人一直跟着你大哥,你说会发生什么?”
余念老实地点头:“知道了爹,我记住教训了。”
余重启这就放过他,命人收拾了客房,又拨了人彻夜看顾,以防不测。
父子俩人将顾文以安排停当,忽然就转个身就不见了余珦。
“大哥也吓到了,大概睡下了。”余念发现余珦已经回了房,灯也没点。
“让他好好歇歇,你跟我来——”
房内的余珦此时正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浑身发冷,他抖着身体,将脑袋埋进了膝盖,眼前浑然一片黑不见底的深渊。
过去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这个时候一股脑儿地在他脑海中轮番闪现,徘徊着不肯离去,像是提醒着他,他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他是个怪物,余珦害怕地想,他从在战场上醒来,失去了一切记忆,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个怪物,才跟着贺剑轻来到了京城,认了爹,认了弟弟。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多么让人害怕!
余珦回想了一下,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首先,在南疆的战场上,那时他被贺剑轻认出来,两人还没熟悉,可后来有一天,贺剑轻被敌人刺中了胸口,大夫都说没救了,他已经死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呢?他嚎啕大哭,扑到了贺剑轻身上,没过多久,被大夫宣布为已经战死的贺剑轻突然活了!
当时众人异常高兴,以为只不过是老天开眼,让贺剑轻短暂地假死了会儿。
紧接着,是回到京城之后,贺剑轻带他去医馆里找大夫看一看是不是有可能找回记忆。那时正巧遇到一个病人,那大夫也说此人已经死了,可他的兄弟因为此事忽然大闹,之后他不慎跌倒,倒在了病人身上。
当时又发生了什么?没过多久,病人也醒了,老大夫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一时误诊了!
就在刚才,顾文以被人砍了那么多刀,血流一片,余念也好,他也好,都去探过了,顾文以分明早已没了呼吸,人也开始僵直。
又发生了什么呢?他帮着顾文以整理好衣裳,之后呢?此时此刻顾文以就好端端地躺在他家的客房里,捡回了一条命!
“呜……”余珦浑身发抖,冷得犹如伸出万里冰原,四周茫然一片,所有人都不在,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彻骨寒冷,心如死灰。
怎么会这样呢?他,他碰到的三个人,都硬生生死了又活过来!
怎么可能?!世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他是天生的怪物?还是后天——
对了,十年,他忘记了十年的事,这十年里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余珦抬起头来,手脚颤抖,慢慢挪到了床沿,脚落在地上,他努力咬着牙,强迫般地控制着自己,稍稍缓和了一些。
屋里黑沉沉的,就如同他现在的心一般。
漫天黑幕压在他心头,将他笼罩在一个墨沉如夜,看不见天日的盒中,掀开盒盖,外面不知是怎样的情形。
或许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有无数张嘴在嚷着,要将他烧死,也有数不清的双手将他撕扯,将他撕碎了,消灭在这个世界上!
有谁能救他?有谁能护着他?
余珦站起来,摸索着往前走,一脚踢到了凳子,尖锐的疼痛贯彻全身,却一下子将他拉入到现实中来。
不,他不能找贺剑轻,在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之前,他不敢,也不能去见贺剑轻!
余珦浑身虚软地走到屋子一角,用冷水洗了把脸,双眸在黑夜里沉沉无波。
余念经过了傍晚的事,惊魂未定,洗漱一番,又陪着余重启吃好饭回到房里,躺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睡着。
闭目之后满眼都是鲜血淋漓的画面,他便翻身而起,心里想着顾文以的伤势,索性也不睡了,出了房门往客房走去。
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了一阵鸡叫声,凄惨的样子,像是被扼住了脖子。
余念满怀疑惑,转了个方向,去向了厨房,可还没走到呢,就看到自家大哥浑身是血地出现,吓得他手里的灯笼落了地,火苗燃着灯笼,整个燃烧起来。
“大、大哥?”余念被接连吓到,火光之中,望见余珦犹如幽魂一般,耷拉着脑袋,拖着身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余念定下心后,看清是余珦,虽然对方神情不大对劲,倒也不那么害怕了,狂乱的心跳不久就平息下来,随后小跑去廊下取了另一只灯笼,再赶过去,可是余珦却不见了。
余念心里疑惑,他总感觉有几分异样,便去向厨房,扫了一圈,只看到一点血迹,还有几根鸡毛,两只一直养着生蛋的母鸡好端端在鸡笼里,只是挤在一起,像是被吓坏了一般。
等到了客房里,看到顾文以安安静静地躺着,只是发出几声梦魇,余念稍稍放心,但不免想起刚才见到的余珦。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余珦会那副模样,看着着实,嗯,冒犯大哥了,有点吓人的。
余念百思不通,回到房里依然如此,以至于一早呵欠连天,可不见余珦出来,忙问了余重启,才知道余珦病了。
今儿凌晨就发起了高烧,烧得整个人昏昏沉沉,一直发出意思不明的呓语,在床上辗转,又不醒来。
父子两个站在床前,看大夫给余珦探脉,互相对视一眼了。
“珦儿一定是给吓坏了。”余重启忧心忡忡地说。
余念后来一想,也是的,看到自己的先生倒在血泊中,差点被杀死了,是够呛的。所以昨晚才这样吗?
大夫看完后起身,说是受到惊吓,急迫攻心,所以才发烧了,熬两副药,先看看情况,应该没什么大碍。
管家领着大夫去开方子着人抓药。
房里的余重启可无法放心,自从找回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后,他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余珦建立起缺失了很多年的父子亲情,昨夜也没看出余珦有何异常,作为爹,他是非常自责的。
余重启叹息一声,愁眉不展地坐到了床沿,拿起布巾给余珦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余珦满脸发红,眉头紧皱,不断地发出梦魇之语,双手紧紧抓着什么东西似的,挣脱不出,看得他心里特别不好受。
“爹啊,”余念也看着不忍,站在余重启身侧问道,“要不要去跟小侯爷说一声?”
余重启思怔片刻,摇了摇头:“跟他说了也无用,还是等珦儿好一点再说吧。”
“哦。”
可令两人没想到的是,药还没煎好送上来,贺剑轻先上门了。
看到出现在余珦房门口,不请自来的贺剑轻,余重启暗中皱眉,迎了上去。
“请见小侯爷。”
贺剑轻扬手示意他不用多礼,直截了当问道:“他怎么了?”
余念没等余重启说话,便解释道:“大哥发烧了,大夫已经来过,说没什么大碍。”
贺剑轻自然是出门时碰巧遇到大夫出余府的门,一问之下才知道余珦高烧不退。
余重启本不想惊扰贺剑轻,哪里知道他来得这么快,也不好让人出去,只能看着他径自走到床边,俯身去看余珦。
余念心里却是放心了,可看他爹面色凝重,想起自己曾经的猜想,恍然大悟。他走过去,拉了拉他爹的袖子,道:
“爹啊,别担心。”他一语双关地说,“只要大哥好了,其实也没什么的。”
余重启瞪了他一眼,上前两步,站到了贺剑轻身侧。
贺剑轻望着余珦病中虚弱又痛苦的样子,面色不虞,沉声问道:“怎么会发烧了?”
余重启叹口气道:“想是昨日的事给吓着了,唉,可怜的孩子——不过大夫说了,喝两服药就好了,多谢小侯爷不必挂心。”
贺剑轻“嗯”了声,在余重启面前又不好多做什么,只是沉沉看着余珦。
余重启又说道:“一时半会儿珦儿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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