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照中华》第9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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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这样一个策论题,也能够让如今这位崇祯皇帝轻轻松松地,从五百一十名贡士之中找到那些真正符合自己要求的人。
崇祯皇帝布置了殿试策论题之后,皇极殿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贡士,全都跪坐于地,伏案疾书。
接下来,崇祯皇帝如同上一次殿试所做的那样,从龙椅上下来,在宽大明亮的皇极殿中来回走了两趟,并且还站在了黄宗羲的身边,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这个后世大名鼎鼎的思想家的策论答卷。
而一向恃才傲物、高冷倔强的黄宗羲,也发现自己与他人并没有多么不同。
当皇帝站在自己身边,注视着自己撰写策论的时候,一样紧张惶恐到发抖,而运笔的手臂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以至于将点点墨迹洒在上好的宣纸之上而不自知。
直到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从自己的身边离去,黄宗羲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这一场殿试,从当日上午辰时一刻开始,到了当日下午的未时三刻即已全部交卷完毕。
到了第二日上午巳时,崇祯四年新科进士的黄榜,即已准时地张贴到了崇文门内贡院前街的墙壁之上。
时隔半个月,大明朝的京师内外城里再一次因为新科进士名单的出炉而热闹非凡起来。
接连几天之中,京师城内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馆里,到处都是呼朋唤友大宴宾客的新科进士们的身影。
殿试的结果,自然与礼部会试的结果有所不同。
来自朝鲜的会元宋时烈,虽然仍在内阁几位大臣共同拟定的殿试前十名的名单之中,不过并没有保持住他的第一名。
与此同时,原本历史上那位崇祯四年春闱殿试的状元陈于泰,这一世,连前十名的名单都没有进去。
在原本的历史上,崇祯四年的春闱总裁官是历史上深受崇祯皇帝信任的周延儒。
而得中状元的人物陈于泰,则恰恰是周延儒的亲戚。
所以,当陈于泰中了状元之后,京师朝野舆论大哗,人人都认为这其中有舞弊。
不过当时周延儒正受到崇祯皇帝的宠信,所以对他的科场舞弊指控不了了之。
但是陈于泰这个状元,却受到了影响,照理他该是进翰林院当官,但是并没有获得吏部的任命。
事发之后,陈于泰状元的名头仍然保留了,不过最终落了个在家闲居的结果,并没有起到状元该起的作用。
这一世的崇祯四年春闱,陈于泰如同历史上一样,也考中了进士,只是周延儒早被皇帝给弄到了南京礼部尚书的任上,自是不可能帮他取得状元的荣誉。
这一回,最终被崇祯皇帝从五百一十名贡士之中,亲自选拔出来,钦点为第一,成为了状元的人物,则是历史上明亡之后不太为后人所知的另一位民族英雄山东贡士左懋第。
此时正好三十岁的左懋第,去年方才在济南举行的山东乡试之中,以山东乡试第二名的成绩中举,获得了参加今科春闱的资格。
原本的历史上,他也是崇祯四年得中进士,但是其名次远在三甲之上,根本没有引起崇祯皇帝的重视。
正是这个左懋第,在明亡之后代表南明正确出使北京,被当时满清摄政王多尔衮所扣留。
当其时也,那些崇祯朝的状元、榜眼、探花们不只一个投降了南下的满清异族。
而他这个三榜末流出身的进士,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威逼利诱面前,保持了自己的气节。
多尔衮派了洪承畴前来劝他投降,被左懋第一同大骂给骂走了。
后来多尔衮又派了左懋第的堂弟左懋泰前来劝降,也被左懋第一通大骂,而且左懋第还与他的这个堂弟割袍断义。
再后来,南京城破,弘光政权转瞬覆灭,多尔衮命人将左懋第带到面前,亲自劝降。
结果,左懋第听闻南京城破,江南离散,嚎啕痛哭一场之后,仍然坚决不降,并且大骂多尔衮,只求速死。
多尔衮见左懋第终究不肯投降,于是下令将他斩首示众。
正所谓,时穷节乃现,板荡识忠臣,而左懋第就是在最后一个汉人王朝时穷板荡之际,经受住了考验的节烈忠臣。
对于如今这位崇祯皇帝来说,类似左懋第这样的人物,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提拔重用,在他的生前就给他足够的荣誉。
就他的内心而言,这也算是他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对于明末那个天崩地裂的时代涌现出来的民族英烈人物的一种致敬了吧。
崇祯四年的春闱,熙熙攘攘、纷纷扰扰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在四月下旬里结束了。
左懋第一甲第一名,为状元;杨廷麟一甲第二名,为榜眼;宋时烈一甲第三名,为榜眼,三人皆赐进士及第。
除此而外,陈子龙、范志完、金益熙、杨绳武等一百五十七人位列二甲,皆赐进士出身;
张缙彦、杨鹗、金集、黄宗羲等三百五十人位列三甲,皆赐同进士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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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七章 汝才进京() 
?? 崇祯四年四月下旬的大明京师,终于迎来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季节。
天气日益变暖了,运河也早已解冻通船了,南来北往、东来西去的行商坐贾也是越来越多。
大明朝的京师内外,大街小巷之中处处车水马龙,越发地繁花似锦起来。
而崇祯四年春闱的结果昭告天下之后,此前因为参加会试而云集京师的各省举人们,也很快就分作了两拨。
一拨儿是这科春闱的高中者,这时候正喜气洋洋大宴宾朋,接下来要留在京师等待朝廷的分派与安排。
而另一拨儿,则是这科春闱的失意者,此时纷纷收拾了行囊,长亭送别、黯然离去,心中期待着三年之后的下一次大比。
就在这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季节里,曾经的陕北流贼头子曹操罗汝才,在近卫军第四镇青年军官吴三桂和猛先捷的率部护送之下,历经了一个来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大明朝的京师阜成门外。
与罗汝才一同奉旨进京的曹操营投诚人士,还有他之前的谋主吉珪。
这两个人,自打出了临洮城迎接官军入城之后,就被近卫军第四镇都统制使武安伯王廷臣当场扣留在了军中。
以罗汝才和吉珪两人的心思之敏锐,当时就意识到有些不妙。
再等到他们被带回到了安定城内的近卫军大营之后,这两个人的心中就更是生出了深深的悔意,知道这一次怕是真的弄巧成拙了。
好在让他们两个人最担心的事情,最终并没有发生。
王廷臣虽然扣留了他们,但是却并没有冲他们下黑手。
过去在对待西北流贼头目的问题上,一贯手段狠辣的朝廷和官军,这一次,竟然在自己失去了曹营人马的控制权之后,依旧遵守了当初的诺言。
这一点,让罗汝才的心里既疑惑不解,又大感庆幸。
尤其是当他听说,大明朝廷常驻西北督师剿贼的军机大臣东胜侯李邦华,有意让他继续统带旧部,跟随官军围剿其他流贼的时候,罗汝才的心里满是阴谋得逞奸计得售的快感,一度对于未来也充满了憧憬。
彼时的罗汝才,尽管已经身在近卫军第四镇的安定大营中了,却还在夜以继日地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够脱离官军的掌控,拿回自己的队伍,然后伺机逃离安定逃离陕西,最终在河南或者湖广等地东山再起。
就是在这种对于未来的不切实际的憧憬之中,崇祯四年三月十六日中午时分,罗汝才和吉珪等人在被扣留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终于在安定城内迎来了朝廷的圣旨和崇祯皇帝的上谕。
崇祯皇帝对曹营的分派处置,以及任命他为京师锦衣卫指挥使司正四品指挥佥事的旨意,使得罗汝才之前所有的盘算和憧憬,一刹那化为了梦幻泡影。
罗汝才与吉珪两人听了大明朝廷的圣旨,完全傻了眼,等到他们明白过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能去,坚决不能去北京。
一旦去了北京城,那可就真的是飞鸟进了鸟笼子,鲤鱼进了鱼缸里,再想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就难上加难了。
只是对此时的罗汝才来说,人在屋檐下,终究不能不低头。
面对崇祯皇帝的圣旨,面对已经被打散了分派的曹营人马,尤其是面对那些自从他归降之后,就一直不相信他的投降诚意,一直对他喊打喊杀的那些西北官员和官军将领们,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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