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华绝代》第257章


有几次乔隽瑾还靠着亲戚关系让胡建山给谢景居送去消息,只可惜胡建山良心不安,就总是阳奉阴违。
平润班的热就是胡建山给请来的救兵,班里的人都感念林承和苏郡格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也就会鼎力相助。
赶到了事发地区,就看着谢景居对曾经的恩人要赶尽杀绝,纵然手上的武器都是平时戏班子里的戏台上用的刀枪剑戟,可是跟保密局的人拼起命来也是丝毫不含糊,一场力量悬殊的混战就此开始。
林承缓过来一口气,看着他们以卵击石,心里过意不去,又见谢景居霎那分神。
他摸了一块碎铁皮拼尽全力扑向谢景居,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再腾出手来一举把铁皮插进了谢景居的脖子里。他就只剩下出来的气,再没还手之力了。
之后王岚和陆樵又领了一群人来,有重武器加身,情势这才扭转。
这场混乱引起了日本宪兵队的注意,织田御香也一起赶到。
日本人不分青红皂白举枪就射,林承反应快,一转身就把谢景居堵在了前面挡子弹。谢景居毫无招架之力,就被打成了筛子。
日本兵蜂拥而至,林承退无可退,一回身就跳进了护城河里。
幸好夜深无月,水面压根看不清楚,日本人的子弹射进水里也分不清目标,水流湍急,人眨眼间就不见了。
王岚和陆樵两个人到底有经验些,领着平润班的人与日本人周旋以后全身而退,除了一些皮外伤,都无性命之虞。
唯独不见了林承
肆零零·祥烟轻韵罩清楼() 
?? 照片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每看一次都觉得欣慰又怀念,可是这眼神总是越来越不好,摘下老花镜,再用手绢擦擦镜片。
戴上之后还是觉得模糊,可能是度数又不够了,该换镜片了。
苏郡格抬起头来,望望那边的齐昱,他又再打盹儿了,身上披的衣服滑了下来也浑然不知。
这老头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明煊,明煊,衣服掉了。去床上躺着睡,别感冒了。”
“哦,我又睡着了?”
苏郡格稍显嫌弃的一笑,齐昱揉了揉眼睛,打了打哈欠,又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在身上,站起身来问苏郡格看的什么。
“是照片。”
“又看照片,想他们就给他们打电话,光看照片有什么用。佑申最近了,打电话让他过来,包饺子吃。”
“都要上班,忙着呢。”
“再忙也要吃饭,我给打电话!”
“我看你是越看越霸道了,都六十的人了,怎么就脾气越来越大。”
“我是老子,他们是儿子,就要听我的。”
“你当你还是沪军少帅呢?说一不二的霸道,打电话就打电话,说话别那么冲。”
“嘿嘿行,听你的。”
“让孩子们也一起来,蒸了好几种发糕呢。”
“好。”
当春去秋来成为人生的一种习惯,万物生长与此消彼长也成为一种特性。
时间的流逝如水,如沙,光阴转眼似箭。
他们终于一路白头。
在美国的时候,苏郡格和齐昱送走了白琳和邱珍,看着三个孩子成人,成家,再有了自己的孩子。
苏郡格挨在窗边听着外面微雨敲打的清脆,春天又来了。
“姐,我姐夫呢?”齐佑申端着饺子问正在倒醋的齐诺。
“去美国了,我婆婆病重。”齐诺回答的时候看着外面苏郡格正在跟几个小孩子一起看电视。
深知这姐妹俩之间的情意,齐诺也是不敢告诉苏郡格。
“啊?怎么这么突然啊?”齐佑申吃惊。
“是脑梗,幸好我公公在家,要不然就吓死了啊,差点人都没有了。过几天我也要回去看看。”齐诺叹了一口气,又交代弟弟,“可别让咱妈知道了,怕她伤心。”
“放心,放心。”齐佑申保证。
“有件事,想告诉你俩,你们要保密。”齐赫突然进来,对妹妹赫弟弟神神秘秘的说。
“什么事?”齐诺问。
“我找到了一个人,给你们看看。”齐赫给他们两递过来一张照片。
“是林舅舅?”
“是。”
可是在看这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三个人同时沉默了。
那种老态龙钟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当年的林承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现在再看看这张照片上的老人,同样都是跟苏郡格,齐昱差不多的六十来岁,他却更显老了。
看着这张照片上的景物,应该是在一个养老院的地方,背后还有其他的老人,至于现在林承身后的这个中年女人,看着也觉得面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了。
到底要不要告诉苏郡格和齐昱这真的成了难题,深知父母对于当年的事情,很是介怀,可是毕竟父亲还在,要是说出来了,恐怕这三个人之间的纠结又要重新提起。
关键是齐昱。
这些事情,原来三个孩子并不知道,后来林嫣给齐诺聊天的时候才无意说了出来。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可是看着原来的旧照片,他们也能想得到这三个人之间纠葛。
那个年代的人,到底是怎么过下来的,也真是难以想象,谁都有过的青春年华,谁都留不住,可是他们之间的情意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不能磨灭的。
都知道齐昱跟林承是因为苏郡格有过节,可是却不知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现在和苏郡格的心情是一样的,对林承早就从戒备换成了愧疚。
人,年纪一大不单单是总会忘事,还会忘仇。
然而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三个人最终还是想把这件事给瞒下来。
不过他们却不仅仅就这么瞒着,而是找个一个更好的地方给林承换了更好的环境。
本想着把身边照顾的人也给换了,却没有想到,那个总在林承身边的中年妇女就是当年的大英子。
她全心全意的照顾着林承,几乎寸步不离,最苦最难的时候甚至去要饭,甚至偷东西,都不曾将林承扔下。
至于林承,现在的他早就不认识任何人,每天就是木木呆呆的坐在轮椅上,不说不笑,如果没人管他,恐怕饿死了渴死了也不会出声。
大英子有的时候也是着急,摇晃着林承哭诉:“林叔,你就说句话啊。你别这样好不好,医生说,你是可以说话的,你为什么不吱声呢?你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你说话吧,你动一动手也行的”
“郡格郡格”林承终于动了动嘴唇,就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四个字。
可是在大英子的耳朵里听着就像是皇帝下了圣旨。
“林叔,我会去找她的,我把她找来,您就好起来,行不行?”大英子激动的恨不能跳起来,可是转念又想,这么多年了,到底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万一苏郡格人不在了,该怎么办?顿时转喜为悲,她心里没底,可是总要让他有个期盼,这样人才能活下去。
当年,他收养自己,让自己衣食无忧,就跟对待亲闺女一样对待自己,现在他伤了病了老了,自己就不能不管不问不理,做人都是要有良心的。
回想那个时候,林承整个人被水冲到了河堤边,全身都被水草缠着,伤口也被污水浸泡的发白,幸好没有伤及大动脉。
大英子听说林承不见了,就天天到处跑着找他,原来一起在济民会里的人也都跟着一起寻找,苍天不负有心人,可算是找到了。
那时候,大英子就想,她的林叔是个大好人,要不然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能活下来。
日本兵封了一言堂,还到处抓人,苏郡格他们也是自身难保,就跟林承断了联系。
大英子要不是在王岚和陆樵的帮助下是怎么都到不了香港给林承看病养伤的。
日子虽难,但是总是两个人报团取暖,她的林叔跟亲爹是一样的。
纵然总是昏迷不行,毫无精神,可是只要有一口气在,大英子就觉得自己还是有亲人的,还是有归属感的。
再苦再累,也总有一个家。
林承终于说出来他埋在心里的期望,见到苏郡格,大英子就全力以赴,拍了自己跟林承的照片,到处的张贴,还花钱找人给送到美国去贴着,就是期望还能见到苏郡格。
这些年,她在找他们,她其实也在找她们。
林嫣一家在美国,苏郡格一家滞留香港,这些年就都没有停止过打听着林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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