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绕》第2章


见眼前人仍是跪着,容衍示意了身后安阳,安阳会意,上前欲扶起沉凉。
沉凉却是慌张,说着不敢。
容衍也不急,奈何这良辰美景好时光,也是不及沉凉来的有趣。
在柳树前踱步徘徊,容衍询问着,“我见你在这折枝拍水玩,好是闲适,只是碧水平静,何故惊扰呢?”
沉凉又是低下了头,有些忐忑:“就是因为这碧水平静,少了生动,拍水也本是闲暇之举,见水泛起涟漪,也觉得夏日炎炎多了份清凉。”
倒果真有趣了。
容衍本想与他细细把话谈,只是还未开口,沉凉倒是抢了先。
“公子恕罪,奴才等会还有事忙,怕是陪不了公子了。”
沉凉说着话时,眸光中闪过一丝厌恶,只是低着头罢了,容衍也未瞧见。
“公子好意,你这……”安阳开口准备责怪,容衍却用眼神只会了他不要出声。
接着容衍的语气满含遗憾。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安阳,我们走。”
“是——”
踏上阶梯,走过亭子,容衍脸上笑意依旧。
路上巧遇一朵花盛开在草丛之中。
万绿丛中一点红,格外显眼。
容衍停下,叫身后小童。
“安阳,这朵花开的真娇艳,摘下来,叫芍药寻一个花瓶□□去,然后放到我房里。”
“可是公子,开的再娇艳也只有一朵呀,插入花瓶只觉得小气。”安阳不解的问道。
容衍用扇子轻敲了一下安阳的脑袋。
“正是因为只有一朵了,我才要摘的。”
安阳摸了摸脑袋,仍疑惑,但还是上前将花摘了。
回去的路上,容衍一直在想着沉凉。
沉凉是谁?以前倒未见过,真是可惜了。
不过若是府里的人,以后还怕他找不着吗。
容衍笑的惬意,忽而想到他说过的“吉日兮辰良”。
天空浮云碧透,远来清风,景物勃勃,郁郁葱葱。
今个遇到他,果不辜负了这好时节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保证这次不放弃了,这篇文一更完马上更下一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放弃。
【重修版】
第2章 二
晨曦初上,白云悠荡。
容衍睁开眼时,已有日辉投入纸窗,渲染成浅色微黄,投映在一旁的花几上。
花几上摆着一个莹润的瓷瓶,瓷瓶中插着昨日见着的花朵,虽然只有一朵,但仍然清艳好看。
不想他们办事倒是挺快。
容衍起了身,见芍药早已在床边等待,伺候洗漱。
他也不急,只是唤来了外头的安阳。
听到了喊声,安阳急匆匆的进了门,见公子一副初醒的模样,乱糟糟的还未曾收拾,看上去挺没精神。
安阳窃笑,问着:“公子何事?”
容衍挑眉,拿过芍药手中的杯子,含着口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吐入盂中,将嘴擦了,再问道,“我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放心公子。”
容衍勾唇,眼神明亮。
对他来说,在这偌大的府中打听一个人,轻而易举。
“那你且细细说来。”
“是——”
事情本是这样:
沉凉原是府中下等的杂役,干着粗累的活。他爹爹也是府中花匠,精益于花草,因而在府中料理好花草树木,以供主子们怡情赏乐。
想来,干的活也是轻松,并不会比沉凉的繁重。
可越是听到后边,也愈加不忍。
他爹叫做沉吴,是粗鄙之人,并无什么大雅之兴对花草感兴趣,只不过是为了养活生计,学了一技之长。
沉吴心胸狭窄,性子粗暴,言语多市侩,常常将在外头所受之气强加于沉凉身上。
这事在下人堆里也是皆知之事,只是大家生存都不易,何苦管他人琐事。
沉凉抵抗不了,也不能抵抗,唯有默默受了他的气,因而身上常是旧痕未好,新痕又增。
可他爹打他时,却从不打脸,说是脸上漂亮,看着赏目,甚是猥琐。
沉凉的爹也不心疼么?可曾还有良心?
可是沉凉是他爹捡来的呀,他心疼作甚。
像他这等泼皮,万万是没有如此慈悲之心的,原是早些年他偶然经过一座破旧寺庙时,突然听得婴儿洪亮的哭声,因好奇寻声找去,看到庙内菩萨座下放着一婴儿,婴儿身上放着块玉坠,玉坠色泽剔透,透光而看,隐有血丝蕴沉,触手细腻润滑,是块难得的好玉,沉吴当下心中喜极,只想拾入玉坠便马上奔走。
可是步子迈出两三步后,又一琢磨,想着他尚未有过妻室,以后还不知是否有钱娶得起妻房,他上前掀开婴儿身上的小被褥,瞧着是个男娃娃,粉雕玉琢的模样甚是可爱,想到以后也有人养老,就欢欢喜喜抱了回去,后来逢人便说,是菩萨赐给他的,大家听了,也是一笑置之。
那也怕是沉吴此生做过唯一的善事了.
后来沉凉也是跟着他入了府,寻口饭吃。
听着安阳一通说下来,大致也是如此了。
芍药在一旁有些愤然,她虽未见过沉凉,可女孩子家心软,听过之后,止不住惋惜了几句。
安阳看见公子倒是平静的出奇,面容不为所动。
再次吭声时,公子倒是开了口,“你们且先下去,我想再休息会。”
于是将屋内一干人都谴到了屋外。
安阳一脸茫然,问着芍药,“公子这是怎么啦?”
芍药啐道,“你个糊涂,公子自有他的事,我们无需知道,又何须打扰,走吧。”
室内寂静,容衍凝神望向花台瓷瓶,瓷瓶中插着一束花朵,姿态纤盈。
安阳说,瓶中只有一朵花,难免小气了。
可是好看的事物又何必让其他琐碎来陪衬,难免落了俗。
孤芳而要自赏,这正是他的心气。
就如这朵花,就如黑夜白日里巧遇见的沉凉。
偶遇两次,两次都曾有惊艳到他,从言行举止看来,沉凉是个灵性之人,却不料如此遭遇,委实可怜了。
那日梧桐苑,听得他泣沥,颇具伤感,不知为了何事。
只是伤心太多,也就成了心凉。
容衍叹气,走到书案边,铺上了一张宣纸,磨墨,熏染,执笔书写,落笔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苦短,何须烦心事太多,及时行乐,尽其欢,便好。
也恰恰是这理念吧,落得他在外人口中是个绣花枕头,只知风流享乐了。
容衍苦笑,可他欢喜呀,所以何须理会他人口舌之快。
隔日里,容衍得闲,手执一杯酒,酒香清冽,味道柔和醇厚,使人流连其中。
此酒是芍药去年用桂花酿得,芬芳扑鼻,小酌,口齿含香。
小楼东边栽种着四五株桂花树,每年花期到来,开得花朵细碎,金色灿烂,余香萦绕。
不见其样,便闻其香。
容衍喜桂花,更喜花香。
花香淡雅,沁人心脾,使之愉悦。
可是桂花仅仅几日花期,就凋零落花,很是可惜。
容衍常以桂花联想到昙花,虽然二者扯不上太多相同点,它们花期都短,只是昙花更甚桂花。
他曾邀友人之约去共同欣赏昙花绽放。
昙花多半开放在夜里,开时至花谢,只有两小时之余。
虽是刹那芳华,却叫人难以忘怀。
昙花犹如月下美人,身着薄纱,萦笼银辉。层层片片,洁白无霜,有清香暗许。
可是光景短暂,芳华难留。
对于花儿,容衍一向怜惜,更是珍惜它们的姿态。
桂花每每凋零之际,容衍总叹可惜。
可是芍药却有些得意,轻声笑道,“既然花是留不住了,何不留住它的味道与芬芳呢。”
容衍倒是不解,猜着,“难道用来做香囊不成?”
芍药摇头,走到桂树下,伸出手来,压低了一根枝条,然后靠近了花骨朵,陶醉的模样嗅着,接而放手,转过身来,看着容衍。
“不想公子聪明用在了书本之上,这些女儿家家的琐事倒是不知了,桂花香是香,可若拾掉落之花或强行摘取来收集桂花,不消一日,等桂花干却,味道也就散去了。”
“哦?那该如何。”
芍药细细答道:“该用桂花来酿酒,最是妥当不过了,既得其香,又取其味,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容衍释然,大赞此法好。
于是便叫芍药去酿桂花酒。
桂花酒需密封窖藏,一年后方可饮用,若是窖藏时间越久,在五年左右,那便是上好佳酿了,入口清香怡人,醇绵甘甜。
去年方才酿的酒,待到今日一年有余,容衍就迫不及待了,眼前金桂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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