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的一百零八招》第29章

战泫拉了拉华大嗓的衣边，轻声叫道：“华大嗓。”
洛川转过脸，对着战泫，低了低头：“是我方才太鲁莽了。抱歉。”
战泫听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王爷，属下真没事了。王爷还是想想如何让莫公子喝药罢？”
洛川盯着那药碗片刻，却是突然抬手端起药碗喝了一口，接着凑到莫君嘴边，伸手捏住莫君的下巴，嘴对嘴地将药渡了过去。
可不想，在渡药的过程中，莫君却是突然不客气地咬了洛川一口。
洛川闷哼了一声，却依旧将一口药汤渡完了才移开。随意擦了擦被咬破了流血的唇，又继续端起药碗喝药，继续嘴对嘴给莫君渡过去。
好在莫君咬了几次之后也就不咬了，后面的渡药竟也是神奇地顺当起来了。
“那正好，少爷药喝不下去，王爷你就天天这么一日三次地给他喂药罢？”华大嗓仍还在生气。却没想后来的七天，洛川当真就这么天天，这么一日三次，一次都不带落地给莫君喂药了。
药汤能灌进去了，自然多少也能起了些作用。
莫君总算从鬼门关里被拉了回来了。
华大嗓看了眼在一旁自打醒了之后就每天一刻也不离地守在自己少爷旁边照看的洛川，七日下来自是又狼狈憔悴了不少。
好在华大嗓每天给莫君摸脉时顺带也会给洛川把一把，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还有些擦伤甚么的。脑袋后面的伤也急不来，华大嗓每天给洛川上药，看外伤在好也就放心了。只是每天偶尔问个王大娘院子里养了八只鸡杀了五只还剩几只这样的问题来确认一下洛川没有因磕了脑袋而变成傻子。
好在七天下来，洛川都不负众望地答对了。华大嗓觉得莫君也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了，在自己的“妙手回春”下应该很快也就会醒来了。
至于战泫的事，华大嗓也知洛川不是有心的，气了一天也早就不气了。更何况看着洛川这样可以算得上是全心全意陪护在自己少爷身边整整七天的这份情意，也早就软了心肠：“王爷，少爷现在已经基本无大碍了。您现在也可以去歇歇了。”
“他没事了么？”洛川把目光从榻上的人身上移开，看向华大嗓。
“是。”华大嗓看了看脸色极差的洛川，忍不住劝道：“真的。少爷他过几日应该就会醒了。王爷您整整陪了七天，身子已些吃不消了。要是到时候少爷醒了，您又躺下了。那不是又要倒头再来了？”
“嗯。”洛川阖了阖眼，的确觉得乏得厉害。但还是撑着脑袋，看着华大嗓，慢慢开口道：“我这几天一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华大嗓随口回道。
洛川伸手指了指床榻上他陪了整整七天的人，开口问了第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他是谁？”
“啊？！”华大嗓傻掉。
洛川又指了指自己，神情认真，抛出第二个石破天惊的问题：“我是谁？”
“啊？！”华大嗓已经彻底思绪凌乱。
“还有……”洛川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我……当真是个王爷而不是其他甚么身份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立的flag达成┑（￣Д　￣）┍。
偷偷跑到以前工作的部门地办公室码的，因为寝室太吵了没法码字。
结果撞上了以前的学妹。好想跳尬舞
☆、第二十七招
失忆这种事要怎么确认？
华大嗓跳着脚，指着洛川的鼻子：“你说你不知道你是谁？”
“连他是谁你也不知道？”华大嗓手一转，直指榻上还昏迷的莫君。
实在是太难以置信。
“你几乎算得上是整整七天都没好吃好睡地陪了他七天，你现在告诉我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华大嗓简直都要疯了。
然而洛川的表情还是很认真，定定地望向华大嗓：“我的确不知。”
战泫在门外端了药进来，因他耳力好走来时也差不多听到了五六分的样子，把药搁在凳椅上，也止不住心中的困惑，转了头，面向华大嗓道：“怎么回事？”
那边，洛川又端了药，喝一口渡一口地喂了莫君。
“他这样天天喂我家少爷喝药，现在和我说他不认识我家少爷，甚至连自个是谁都不知道了？你说你家王爷是不是撞鬼中邪脑子坏了？”华大嗓指着刚给莫君渡完药放下碗的洛川，对着战泫嚷嚷道。
战泫拧着眉头，走向洛川，同样心绪复杂，过了好会才开口道：“王爷……你不记得战泫了？”
“战泫……？”洛川微微蹙起了眉头，看了战泫一会，才斟酌地开口道：“我……虽然不记得你的名字，可我对你感觉很熟悉。”
话落又转头看向了床榻上的莫君，继续道：“对他也是。”
战泫突然变了脸色，后退了一步，华大嗓眼疾手快地就冲上去把战泫扶住。
“王爷说的是我……”
“甚么？”战泫这一句说得没头没脑，华大嗓有些没反应过来。
战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王爷打从醒来之后就一直都是以我自称的……”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这七日下来，洛川从未开口自称过一句本王，也再未叫过战泫两个字。递药送水时都是客气的谢谢，再不然就是因着前头打了战泫的那一拳各种道歉。
华大嗓闻言也是一愣，回过头想了想，洛川的确自打醒来之后也从未叫过莫君的名字，一直都是他啊他的称呼。
“……那那……那你不记得我家少爷的名字了，干嘛还一醒来就找他，又七天七夜几乎片刻不离地陪着？”华大嗓仍觉得无法接受。
“我不知道……”洛川看着床榻上的莫君，面上露出纠结迷茫的神色来，接着低声道：“虽然我不记得他的名字，可我总能感觉到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而且……我也并不算是脑子里完全空白，零零散散还有些画面，只是彼此都连接不起来，无法得出甚么有用的东西来。”洛川又道。
战泫沉默了片刻，才转过头，一脸认真地望着华大嗓，道：“撞到了脑袋的确会让人失忆罢？”
华大嗓看了看战泫，点了点头。
战泫深吸一口气，踏前一步：“既然王爷暂时记不起来了，那就由属下来把一些事说给您听罢。”
洛川望了战泫一眼，随即点头答应。
战泫大人只好先从洛川是谁，现任何职，父祖为谁，来此为何等等都说了。
结果待要说其他时，却发现洛川已经不知不觉地阖眼睡着了。
也的确是疲乏得厉害，自家主子憔悴的模样战泫看在心里，于是也就扶着人回去休息了。
所以旋风寨的事就先被放了放，谁知道还没到战泫跟洛川讲到这一点时，霍棠就来了。
霍棠在客堂已等了好会了。
战泫只能抓紧时间，和洛川说了个大概。
洛川听完，也就立刻去见霍棠了。
霍棠依旧手持长/枪站在客堂，只是身旁还站了个书生打扮的人。
那书生自然就是霍棠的相公叶清空了。
霍棠来的目的很简单—谢罪，谢恩，辞行。
当初她意气用事误会了洛川，可洛川依旧出手救了叶清空。霍棠对此深感愧疚，又听说莫君伤势严重更是自责不已。
“王爷保我全寨，又救了我相公，此恩实在无以回报！”霍棠双膝跪下，抱拳行礼。
“为救在下，王爷掉落山崖九死一生。如此大恩大德我叶清空没齿难忘！”叶清空也跟着霍棠一并向洛川曲膝跪了。
洛川无奈，只好一手一个地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
毕竟他现在脑子里还是糊涂涂乱糟糟的，也不记得眼前两个人，更不记得自己做了甚么。虽然在来之前，战泫给他讲了一通。可具体情形战泫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战泫也没有在场。只是后来与莫君在旋风寨里遇见的时候，莫君三言两语简单地和战泫说了一下。
“此乃九转续灵丹，莫公子服下应该对其多少会起到些作用。还望王爷不嫌能够收下。”霍棠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封的小黑瓶子递于洛川：“还有，王爷我今日是来辞行的。旋风寨已解散，我霍棠不再为匪。日后也将相夫教子做一普通老百姓。”
“霍姑娘把寨子解散了？”洛川讶然。
“是。”霍棠颔首：“实不相瞒，我父亲当初便早有退隐之意，更因我是女儿家而不希望我接任他的位置。我常以为只要杀贪官，整污吏我们旋风寨就不是匪。然而我现在终于明白父亲和相公所说的"匪终究是匪"，打着为民除害，伸张正义的口号做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