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江心》第29章


一旁的邢邺点了点头,补充道:“近日探子回报,他们的炊烟数量不太对劲,我怀疑他们已经悄悄撤军,或分开军力去了别处。”
容旬看着地图,心里也思衬着,数年前与赤西交战,自己只不过到达当时赤西的南部地区,对最北部的地域并不了解。
龙修突然抬手,指了指永州北部与定州的交界处,说道:“这里是漯河的发源地,这座漯山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冬天还不能烧山,若他们能取道漯山前往定州,便能将定州的大部分地区捏在手里。”
“属下有派人前往漯山探查,目前尚未发现情况。漯山那边数年来都有岗哨,想从山上过去是不可能的。”
容旬目光一闪,指着漯山北部极狭窄的一处问道:“如果从这里的山脚,挖一条可供两三人并行的通道,一年时间可否足够?”
宋衍眼珠转了转,说道:“够的。”
容旬忙忙说道:“邢将军,请急速安排探子到这里一查。”
邢邺点了点头,龙修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放弃永州抢定州,宋衍,你带上五万精兵,立刻出发前往定州,想办法绕到漯山背后,远远守住,不要妄动。”
宋衍点了点头,龙修又问:“我们还有多少兵力?”
“合计不超过十五万。”
“足够了,慕近你率五万留守永州,严密提防城内外戒备。”龙修看了看容旬和邢邺,说道:“我们带上剩下的兵力,去漯山。”
第24章 旧毒
十天后,离漯山十里处,邢邺派出去的第一批探子迟迟未回来,只怕龙修的估计是对的,急急忙忙派出第二批,总算有了些消息。
他远远看到龙修和容旬站在营地外不远处,正对漯山的低洼处,一玄衣黑甲,一素白广衫,突然想起宋衍开拔前跟他说的话:“好好盯住那个容先生。”
邢邺看着二人的背影,只觉得和谐亲密,但是宋衍向来谨慎,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想着,他跑上去,将手上的情报呈给龙修。龙修看完一笑:“果然,到还有点脑子。”说罢,将文书递给容旬,对邢邺说道:“五天后我们直攻漯山,你传令宋衍,五天后到漯山西部待命。”
“是。”
容旬看着手上的地图,赤西皇族果然深耕数年,早已偷偷挖好通道,又与定州的力量取得联系,现在,从漯山到定州都已经是他们的地界。想来那些皇族此前并没有暴露这些,希望借联盟的力量拿下永州,再从两地同时发力,夺取平洲和顺州。
只是他们没想到,一开战,煌煜的皇帝就亲自过来了。如今一败如斯,想必他们只能退守定州,以此为据喘息图谋。
他抬头看着远处的漯山,心知这会是一场硬仗。
五天后,煌煜部队突然出现在漯山底下,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山,赤西皇族刚拿下漯山不久,各项准备刚刚就绪就看到煌煜战旗,几位皇子皇孙极快合谋之后,两人悄悄下山直奔定州而去,剩下的人摩拳擦掌,开始奔走迎战。
战鼓擂起,龙修和邢邺领兵从漯山西南面分两道进攻,容旬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不远,领兵清除两侧山地上不断冒出来的敌人,没多久,西侧传来狼烟,宋衍开始攻山,箭矢和石块从山顶源源不断,缓慢的爬升过程中,煌煜士兵的尸体遍布山地。
龙修一马当先,在队伍前面时而发足狂奔,时而回首指挥,频频与箭矢擦肩而过,直看得容旬心惊胆战。
突然,北面山脚突然涌出赤西军队,直奔煌煜山脚的人马而去,龙修回首冲邢邺喊道:“带人回防!别让他们割离大部队!”
“是!”邢邺领命振臂一呼,山下部将响应,分出人马迎向敌军,邢邺转身往山下跑去,经过容旬时对他喊道:“容先生,掩护好陛下!”
容旬点了点头,往山上冲去,一抬头,却看到一个赤西士兵从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背后探出身来,将一把小弩对准了背对着他的龙修。
容旬心里一惊,脱口大喊:“龙修!”同时将手上的剑狠狠射了出去,剑尚未至,弩已出,龙修听到惊呼拽过一个敌军向自己背后扔去,那弩却十分强势,同时穿过垫背者和龙修的手臂,此时容旬的剑已至,那弩兵哼都没哼一声,一命呜呼。
容旬的目光掠过漫山遍野的弓箭,又略过那孤零零死去的弩兵,心里如雷在鼓,已经冲上去将龙修拖到一块石头底下,就要看他的伤口,龙修不待他看,撕下一条布料将自己上臂紧紧绑住,冲容旬一笑:“这还是你第一次在床上之外的地方喊我的名字。”
容旬却没有生气,盯着他看了一眼,抓过旁边也不知道是谁的刀,直接冲了出去。
龙修一笑,也杀了出去。
至晚,漯山天险被煌煜攻破,赤西残余兵力向定州城奔去,龙修与宋衍两军会合时,月已中天。
“陛下!有两个赤西的人下午从漯山跑下去的时候,被我截住,抓了一个,还有一个跑了,看样子是皇室遗族。”
龙修点了点头,容旬突然问道:“抓的人在哪里?”
宋衍一愣,说道:“就在外面捆着呢。”话音一落,容旬已经跑了出去。
龙修看着容旬的背影,问道:“尸体数清出来了吗?”
“是的,大约三万多,算上逃亡的,此前他们应该分出了一万到定州,定州城现在应该有近七万兵力。”
龙修点了点头,吩咐邢邺道:“传令给慕近,让他来漯山西脚汇合,这里重新整队,会合后进攻定州。”
邢邺点头欲走,容旬突然从外面冲出来,喊道:“慢着!”
邢邺便停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容旬。
容旬已经走到龙修面前,哑声说道:“我们今晚直接奔赴定州,明天必须拿下定州。”
宋衍走上来说道:“容先生?我们现在兵力折损一半,且疲惫不堪……”
容旬转过来头看着他,又看看龙修,轻轻说道:“要嘛你今天启程回京都。”
众人一惊,龙修已经知道大概的原因了,他转头想对容旬说自己没事,却看到容旬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不由皱起眉头,拉过他的手便往里走,宋衍等人不知何事,只好在原地立着。
“到底怎么回事?”龙修问道,容旬深吸了两口气,说道:“你还记得石川海吗?”
龙修点了点头,他此前隐约猜到,听他如此问,只怕自己中了和石川海一样的毒,心中怅然,又见容旬脸色青白的问道:“风子游此前研究过这种毒……他是否已经有解了?”
龙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先不要担心。”
容旬看着他,眼眶微红,说道:“你若不走,今晚就去定州!”说罢就要往外冲去,龙修却突然伸手将他一揽,从背后了抱住了他。
“容旬,你终究是在意我的……”龙修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容旬听得耳尖一热,又生起气来,恨声说道:“早知如此,我那日又何必扎自己心脏!”龙修内心激荡,将他抱得紧了些,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我们突袭定州。”
当夜,煌煜将士就地整队,静悄悄向定州奔去,第二天天色微暝之时,已经到了城下。
定州以逸待劳,兼有城墙把守,但是当守城将领看到不远处带起冰雪与尘土的玄色王旗,还是吓得肝胆俱裂,从城墙上躲了下来。
王军既不劝降也不怒斥,到了城下稍加肃整,一言不发就开始攻城。
无数箭矢向煌煜士兵射去,宋衍领兵冒险攻击城门,邢邺领着精锐绕城抢滩,天亮时,定州中将领兵开城迎敌,与王军在城下混斗,眼看一时压制住王军,一玄色墨甲穿过人群,一箭将他射下马来。
中午,一队士兵突然从城内蓄水池中冲出来,领兵的银甲将领不顾身上凝结成冰的水滴,直接向城门杀去,一时间,定州城内外杀声四起。
下午,赤西最后一个皇族领兵出战,直奔玄甲帝王而去,宋衍带队拦阻,挥刀将他砍至马下,同时,在城中大开杀戒的银甲将领带着不足百人的队伍冲过重重围攻,逼近了城门。
夕阳未落,定州城破。
当晚,两匹骏马从定州城内悄然奔出,身后是大约二十人的随行紧跟在后。他们一路奔驰数天,到永州换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四匹马拉着马车昼夜不停,沿官道直奔京都。
战事消息已经在煌煜境内炸开,沿路守城偶有夜间不开门者,便会看到盖有煌煜凤印的紧急文书,马车一路不停,二十天后已经到达了京都北部的雍州,一个淡蓝色长衫的男子已经骑着马飞奔而至,上了马车后再也没有出来。
再五天,马车驶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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