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罪录》第155章


烦,这些麻烦也许会陪伴她终身,那是目前谁也无法完全估算到的,想来对于她来说,也就是惩罚了。这些小孩子以为伤害别人的事情可以随便做,却不知道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方简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些照片,有些很老,泛黄照片上咧着嘴对镜头大笑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各个行业的领头人物,四、五十岁,手握权力,即便是当初这些互相搂着肩膀的兄弟,也不能轻易猜测出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有些照片很新,比如其中一张是二组的,随手拍的照片却像是什么高端电影的海报,每个人的相貌难描难画,每一个细节如同精修过一般,唯有梁妄穿着一身大的衬衫泳裤,大概是跟身边的唐暮歌说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笑的双眼眯起,身后海浪拍打上岸,击碎成铺天盖地的海水,天地浩然。
照片大多挂上去了就一直放在那里,对于方简来说,就像是农民种出的庄稼,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足以摆在那里没事儿看着自傲。
但有一张照片不在,那上面有四个年轻人。说起来是比如今的二组更为厉害,传奇般的存在。
组长任明朗,警察世家出身,他们家的长辈个个拿出去都是这个行业里佼佼者,为人十分正派,按照林宴说的,正义这东西若是有化身的话,一定长了一张任明朗的脸。他人和名字一样,是个特别明朗的人,跟警局上上下下都是兄弟,对林宴尤其好。他大概是把林宴当弟弟,毕竟这孩子总带着点书生气,脑子是个常人难敌的脑子,在测写方面因天赋而达到他人望其项背的程度,东西看的清明,对人又和善,黎特别喜欢他,因为这人实在是个大好人,正常人如他或者池寻,看的太透难免觉得没有意思,这孩子却不一样,打心底里善良。
法医南潇潇,和明艳四射的叶大美人不同,她要温和的多,长相更偏向沈星繁那个道道,但和黑二代出身的沈星繁相比,她没那么跌宕起伏的童年人生,她就是正常长大的一个女孩儿,心里有正义,手稳,愿意做法医,她说法医也是医生,与其说使命是反谋杀,不如说也是为了拯救人的性命。有南潇潇在前,刻薄毒舌的唐暮歌刚到警局的时候,法医室的人基本上都不习惯。
那时还不流行反差萌这个词,不然一定会套在秦钊头上,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行事吊儿郎当没有正行,像是随手从街边汽车厂里拽出来的小修理工,谁也看不出他是国内顶尖的狙击手,最大的兴趣爱好是逗南潇潇,每次出任务前,都显摆说,哥出去一枪射完,回来这茶还是热的,信不信!
最后林宴死了,秦钊死了,任明朗失踪,南潇潇被秘密送出国隐姓埋名。
那张一组的合照被摘了下去,再也没有挂回方简的墙上。
有些事像是轮回报应,避无可避,十年前他害了那群少年,有的死了,有的无家可归,十年后新的这群少年找上门来,问他追要当年的真相。
真相是
是他故意泄露了林宴的行踪。
当年他与林宴定下计策,用林宴做饵,引出对方。这计策由他和林宴两人制定,加上后续参与人员,满打满算不过五人,连任明朗都不知真相,谁料林宴却死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漩涡21() 
一声枪响。
沈星繁坐在喧闹嘈杂的小酒馆里,来来往往各色人说着各国不同的方言,服务生是头发茂密蓬松扎成两捆麻花辫的大胸妹子,听不懂发音的时候就给人上威士忌,这里杂乱到一定地步,比早晨七点卖打折鸡蛋的超市又添一分危险。
她从进了二组之后就习惯了枪响,毕竟前有韩冽、梁妄,后有没准头却有勇气的唐暮歌,然而跟turing跑了之后,这一路来才发现原来枪声可以遍布生活的每一个时刻,比如熟睡的凌晨三点,比如现在。
透过交杂在一起的各种声响,她敏感地察觉到那一声低低的枪响,几分钟后穿着黑色长风衣的turing神色自若地走了进来。而那个跟踪了他们两个小时车程的男人,则将尸体留在了小酒馆后巷的垃圾箱里。
沈星繁一手撑着脑袋看人,觉得自己实在不像是turing养出来的,即便在这样逃亡的时刻,他的黑色长风衣里依然板板整整地穿着白衬衫,需要掩饰身份的时候就单肩跨上一个包,再戴一幅无边框的眼镜,看上去就像是从高级商务楼里走出来的科技部门人员。
而自己呢她不自觉地撤回左手,试图挡住刚刚手肘处从木桌上蹭上的油渍。
turing则装作没看到,孩子长大了,总不能时时就这种小事就管教她。他虽然孩子教的不好,但手里育儿经倒有一把。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他对人点点头:“走了。”
沈星繁应了一声,急匆匆把桌上的柠檬水喝完,从椅子上抓过背包背上,跟着人走了出去。
她一直知道turing是黑客,但没想到原来黑客还需要杀人。第一次见他用枪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那时turing给她买了杯奶茶,她端着纸杯子跟着人晃悠着进了一条小道,然后就忽然被让人拽住胳膊扯到了一边。
turing用左手将她挡在树后,同时转身抬手几枪就射了出去。
沈星繁懵在那里,turing给人顺了顺背,一面低声安抚她:“乖,乖。”
沈星繁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招惹了什么。
但turing一点不觉得麻烦,他横跨大洋,飞十几个小时,凌晨来到这姑娘家里将她带走,一路颠沛,仍旧十分自如,不焦虑也不责怪,一路将人照顾的衣食无忧。
出酒馆前还给她打包了一份吃的,沈星繁抱着纸袋子,脑袋抵在窗户玻璃上偏着看人,半晌开口:“沈溪寒。”
turing应了一声,依然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路况,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叫他这个名字,更多人只知道有一个顶级黑客代号turing,无所不能,神出鬼没。他曾经有一段时间这个名字常被使用,那是沈星繁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几乎每周都被叫家长,班主任戴着老花镜看turing的证件:“沈溪寒,您是沈星繁同学的?”
“父亲。”turing面不改色。
沈星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问人道:“你为什么要躲我呀?”
turing跟沈星繁在一起,从不糊弄她,小时候尽量把道理讲的浅显,长大了就更不会欺瞒人。黎楌以前说,turing这人,独自长大,自小混江湖,见惯不三不四的人,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能养成一幅端方君子的品性。
听到这么个问题,turing也没有犹豫,他语气照常,带着一点温吞意思:“因为只有不跟我在一起,你才能开始新生活。”
这话说了没说一样,从他想尽办法把自己弄进二组开始,沈星繁就明白了他的打算。turing对她始终像对孩子,总想把一切路给她铺好,让她走的顺顺当当,但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敢这样安排一切,依仗的不过是这孩子全心全意地喜爱他。
要是池寻在这儿,早能想出一百八十种方法来套出turing的话,但是沈星繁太楞,脑子走直线不会拐弯,如今身后有一大波人追杀,他们两个证件都换了三套,这样的情况下,她脑子里还有只有一个念头。
“可是我喜欢你,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小孩子口拙,告白的话也只会这么直愣愣的说出来。turing却全然明白。有些喜欢实在是太喜欢了,怎么表达都不够,就只能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话说出来。一腔赤诚,不过如此。
若有人悦之,尽以礼待之,莫以情相欺。
turing再开口依旧温柔,想哄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
“我知道,”他说,片刻后又道,“不要闹。”
“我没闹!你知道我没闹!”沈星繁气极,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时急的眼泪都要出来,她在turing面前确实像小孩,处处都在弱势,小孩子跟大人是讲不了道理的。
“星繁,”turing安抚起人来溪水潺潺,不急不缓,就像是在跟小孩子解释,我不能给你买糖吃,因为会让你长蛀牙,“我们虽然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但你并不了解我,你看,你以前不知道我会杀人,而且这事做的惯常,我跟黎楌是一样的人,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种事情我们都做过,我们这种人,直白来讲是坏人,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叫犯罪分子。”
“我从你十来岁的时候开始养你,虽然算不上尽善尽美,说起来跟别人家的父母比也不差什么,可怜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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