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玉录》第57章


骆修崇问他,“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猎户拱手道:“小人姓涂,家中排行第二,就住在山下,平时靠打猎为生。白日里追逐一只野兔,误入密林深处,天黑下来时,又摔了一跤,把脚崴了,才误在了山林里。”
骆修崇点头,“我们要往前走,也不好送你下山,你便跟着我们吧。”
那猎户连连点头,“谢谢这位公子,我这人胆小得很,我跟你们走,别把我一个人抛下!”
樊义见他怯懦的样子,颇有些瞧不上,推了他一把,让他跟在队伍后面。
越往前走,温度似乎越低了,四周也更安静,在经过了一段羊肠小路之后,傅承瑄皱眉道:“我们刚才是不是走过这里?”
济平问:“是鬼打墙?”
樊义立刻抽出剑来,其他兵将见了,也连忙做出御敌的姿态。骆修崇摆摆手,“这等小儿科还想困住我?”
他从怀中掏出符咒,念了诀,符咒便自行贴在了四周的枯树上,一时间金光环绕,向四周散去,击上了更远处的屏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后,空气波动起来,人耳旁响起嗡嗡声,震得大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众人感觉四周的空气明显恢复了正常,再没有了死寂的氛围。
“好了?”傅承瑄问。
骆修崇道:“刚刚我们走进了寂障里,所有静止的物体的位置和方位都变化了而已,若不破了障,我们便会一直被困在当中。”
话音刚落,背后一道身影快速冲了过来,眼看着要撞到傅承瑄,却被骆修崇扔出剑鞘推了出去!那身影倒在地上,骆修崇扔过去一张符咒,那身影顺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手脚不能再动,挣扎着滚来滚去!
众人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瞧,正是那猎户!此刻他的身上似有无形的绳索,绑得他直挺挺地趴在地上。
骆修崇上前一脚踩住那猎户的手腕,疼得他立时惨叫一声。“玄寂道友,何不现出真身?”
傅承瑄惊讶,“他竟是玄寂?!”
趴在地上的“猎户”冷笑一声,并未现出真身,却也没有否认骆修崇的话,“王爷好眼力,莫不是早就发现我的真身了,才下了束身咒予我?”
“正是,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的什么算盘。”
“哼,把你们带来这里,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正说着,天地间狂风骤起,直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都尉司一众人仰马翻,四散飞去!一时间,众人失去了五感,只觉自己在这风中摇曳跌撞,不辨方向。风狸身体轻,瞬间被刮了出去,再看不着。
骆修崇施了个定风咒,先稳住了自己,腾出一只手拽住了傅承瑄,再扯出腰带将两人捆在一起,傅承瑄被风堵得说不出话来,四周鬼魅般的枯树化作一个个长有利爪的大手,扣向傅承瑄的肩膀,傅承瑄扶住骆修崇的腰,一个翻身,出腿踢在枯枝上,枯枝应声而断,可其他枯枝又源源不断地凑上前来,直教人防不胜防。几个来回,两人身上已经多了不少抓痕,血迹染上了长袍。
又一个枯树爪忽地从身后抓向傅承瑄,骆修崇拽过傅承瑄将他抱在怀里,那利爪正好嵌到他背部的肉里,骆修崇闷哼一声,恐怕皮肉都已经被掀开了。骆修崇受了伤,见情形危急,只好咬破中指,滴血唤出了关郁。
关郁摇摇晃晃地从土中爬出,咆哮数声,一只手抓住一棵枯树,一用力,竟连根拔起,他抄起枯树向其他枯树抡去,瞬间被掀倒一片!
趁着关郁挡住身后的枯树精们,骆修崇拉着傅承瑄,“跟我走,西南方向是风池眼,水生木也,我们要把水眼破坏掉!”
二人强撑着往西南走去,果不其然,几棵树中央围绕着一个小水洼,骆修崇拔剑划地,尘土飞扬起来覆盖住了水洼。
“土能克水!”傅承瑄叹道。
骆修崇道:“正是实胜虚也!”
转瞬间,风停了下来,枯树利爪也都恢复了原样,只留下关郁哼哧哼哧的呼吸声。骆修崇见危险褪去,终于放松下来,背后的伤疼得厉害,他连忙吞服了一颗保元丸,坐在地上开始打坐。
傅承瑄跪在骆修崇身旁,看他满头是汗,嘴唇发白,心疼得恨不得将他的伤转到自己身上,却也不好打扰他。关郁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虽然说不出话,眼神里却满是关切。待骆修崇终于睁开了眼睛,两人一同凑上前去。
“崇哥!”
“啊啊!”关郁说不出话来,只沙哑着喉咙出声。
骆修崇缓了缓道:“我无事,其他人呢?”
傅承瑄答:“不知被风刮到什么地方了。”
“关郁,你去找找。”
关郁领命,转身去寻都尉司的众人,却见树林深处一抹蓝影一闪而过,关郁再往前走,那蓝影隐隐绰绰,似乎在为他领路,直到转过一座小丘,竟发现都尉司的人马正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关郁抬手拎起两个抗在肩上,怀中又抱了两个,轻轻松松跑回骆修崇和傅承瑄身边,似不知疲倦,几个来回便将人都救了回来,众人也渐渐转醒。
保元丸很是奏效,骆修崇感觉真气盈身,问已然醒来的陆凛,“玄寂可还在?”
陆凛听见了,起身查看一番,惊觉玄寂竟不见了踪影!
“可恶!竟叫他跑了!”樊义啐道。
“啊啊!”关郁突然叫了起来,朝一个方向蹦去,几个起落便在树后揪出一人来,大家定睛一瞧,竟然是蓝皮怪,而风狸竟然就站在它的头顶上。
“兰陵!”傅承瑄唤到,“关郁莫要伤它!”
关郁知道傅承瑄和自己的主人是一伙的,也颇给面子,况且这抹蓝色,估计就是方才为自己引路的那人,只将兰陵轻轻推了过来。风狸一下子跳回傅承瑄的怀里,傅承瑄接住它,小心翼翼将他搂住了。
兰陵委屈道:“长生,那道长跑了,我。。。我没抓住他。”
傅承瑄道:“无妨,你可知他跑去了哪里?”
“一定是去见大王了!”
傅承瑄问:“我还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口中所说的大王,到底是谁?”
兰陵不知怎么解释,仍是转转漆黑的硕大的双目,“大王本来在睡觉,后来两个道士来了,大王便醒了。”
“大王长什么样子?”
“没有你好看,大王什么都没有,但是能生出好多的孩子。”
傅承瑄被彻底说晕了,“什么都没有?生孩子?”
骆修崇却从中听出了端倪,忙问到:“大王的眼睛可是银色?”
兰陵听了不住点头,“是的是的!”
骆修崇心中一惊,定了定神:“好了,今天大家先回去修整,其他的从长计议!”
兰陵问:“你要走了吗长生?”
傅承瑄心知骆修崇既然说要回去,一定是有所打算,便对兰陵道:“是,但我还在安阳,你可以去寻我。”
兰陵摇摇头,有些失望,“我不能出这座山。”
傅承瑄道:“那我便再来寻你!”
兰陵这才高兴起来,重重点了点头。
骆修崇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兰陵,兰陵马上紧张起来,不知骆修崇又要怎么收拾它。
傅承瑄责备道:“崇哥为何要吓它。”
骆修崇有些无辜,“我没有。。。”
突然,刚才的那声音又再一次传来,此次似乎离得近了,声音大得很,众人都忍受不住捂起耳朵,傅承瑄只觉胸痛异常,竟像上次送走冥津时那样心口撕裂般疼痛,眼前一黑,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前世缘(一)
“兰陵!兰陵!”傅承瑄冲着山林大叫着。
不多会儿,还是小一号的兰陵便从树林中钻出来了。
傅承瑄眉开眼笑地从包裹里拿出烧鸡来,“我带了你爱吃的!”
兰陵看见的烧鸡,浑圆黑亮的眼睛瞪得似乎更大了,简直要流出口水来,“长生真好。”说罢,折下一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边嚼边问傅承瑄,“你为何不吃?“
傅承瑄耷拉下嘴角,“唉,我吃不下!”
兰陵见他不高兴了,也担心起来,凑过去问他,“怎么啦?”
傅承瑄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年后我便要和父母去京城了,再想见你,恐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兰陵将嘴里的鸡肉咽下去,原本香喷喷的肉似突然没了滋味,“那你以后就不回来了吗?”
傅承瑄怕它失望,赶紧回答:“会回来的!只是。。。不能常回来。我很舍不得你们,舍不得你,还有修崇,记得吗?我之前和你说的,我认识了一位清漱观的小道士,前阵子我还将武师父给我雕的小白马送给他了,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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