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宫》第55章


耳畔轻柔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恶魔的低语,
“哥哥已经逃过一次了,你以为我还会再给哥哥机会吗。”
“从我认定哥哥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哥哥若是想逃,我会将哥哥囚禁起来。”
“哥哥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哥哥,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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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步摇
回到京城后,等待他的依旧是不见天日的软禁。
曾经是太子居所的东宫,变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他能够远远地看到他开了一地的梨花,和在春风中微微荡漾的秋千。曾经在秋千架下的两个少年,都再也不见。
而白修隐恍若不知,每天带着乖巧的笑脸来看他。即使他如何漠然以对,即使他如何冷嘲热讽,那人只是充耳不闻两眼不见。白修泽甚至觉得有时候白修隐仿佛当他不存在,仿佛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可那双眼睛,始终是锁在自己身上的。
他听见他说,“哥哥,东宫多好,是你曾经住的地方。”
曾经代表着他至高无上地位的居所,如今变成了践踏他尊严的牢笼,怎么能不好。
白修泽有时候会暴躁的摔掉白修隐送至面前的饭菜,拂去眼前的所有东西。它们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然后留下一片狼藉。
他看着白修隐,“放我走。”
白修隐会温顺地将地上的瓷片收拾好,然后摸摸他的脸,温柔地笑,“我再去吩咐人为哥哥做一份饭菜。”
白修泽会一巴掌扇在他白皙的脸上,“放我走。”
而白修隐也只是恍若未闻,“哥哥想吃些什么?”
牛头不对马嘴,白修隐好像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白修泽开始了漫长而难捱的绝食。
他眼神里带上了从前高高在上的尊严和倔强,“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白修隐仿佛终于能听到他说话了,晦暗不明的眼神里闪着危险的光,“哥哥若是再不吃饭,我保证明日东宫太后会暴毙于宫中。”
而白修泽始终倔强地昂着头颅,“我也敢保证明日我暴毙于东宫。”
不受任何威胁,也不屈服于任何条件。他以自己的条件让白修隐妥协,“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而白修隐也始终不肯让步分毫,如同一个偏执狂,只告诉他三个字,“不可能。”
若说从前被顾锦川软禁时总能看到一点盼头,能看到一点离开的希望,而此次被囚东宫,白修泽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也曾苦苦哀求过,“我以再没有利用价值,你为什么不放了我。”
白修隐只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哥哥,我爱你啊。”
可那眼神却温柔得让人可怕。
白修泽冷笑,爱?爱他,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与其总是低头,还不如拿出一副强硬姿态来,他曾经也有无比骄傲的尊严,用藐视蝼蚁的眼神,看着那些卑微的人们。
他用可怜的眼神睥睨白修隐,对每一顿送来的精美饭菜拒之门外,曾经高高在上的白修泽仿佛又回来了,他说,“要么杀了我,要我放我走。”
这样持久而冷漠的对抗中,总有一个人要先屈服崩溃。
看着白修泽一日日消瘦下去的脸庞,即使每日会将粥强行喂进他的嘴里,依旧抵消不了他消瘦的迅速。
白修隐变得暴躁起来,在他再一次打翻那些饭菜以后,白修隐终于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脖子,“哥哥你是真的不想要命吗!即使不要命也想着离开吗!”
白修泽只是冷笑看他,用快要窒息的喉咙发出声音,“是。我不怕死了。”
曾经以为命比什么都重要,但在窒息感涌上身体的一瞬间,他却觉得无比开心。曾经那些狼狈的、无措的白修泽,仿佛在双手扼紧的一瞬间,找到了作为太子时曾经不可一世的模样。
白修泽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有泪划过,嘴角却始终带着微笑。
冰凉的泪珠滴到手上,惊得白修隐突然松开了手。看着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的白修泽,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脖子上留下了掐痕,却始终没迎来死亡。白修隐原本秀气的脸上有惊慌失措的表情,在片刻后恢复了正常模样。
“哥哥,我错了。”白修隐蹲下看着他,“我该对你更好些,你就不会想着离开了。”
白修隐几乎将勤政殿搬来了东宫,日日宿在东宫。仿佛在连在熟睡的夜晚也怕他跑掉,即使在睡梦中白修隐的双手依旧环抱着他,将他箍得死紧。
如此已是十分不妥,文武百官早已议论纷纷,
“皇上为何日日在处在东宫?”
白修隐只是回答,“修泽与朕是从小的情分。当日朕为质子时他多有照顾,如今他为人质,心绪难平,我不过宽慰他些。”
“皇上仁德。只是他曾谋害先帝。东宫乃历代太子居所,如何能让他一个罪人所局。”
白修隐也回答得有理有据,“谋害先帝之事疑点诸多,当日若非都认定他畏罪潜逃,也不会这般盖棺定论。而他被是梁国虏去做了人质并非畏罪潜逃,其实这几日朕也有好好问他。谋害先帝一事,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顿了顿,“至于东宫么,他暂未封王居住不便,他虽被废也曾是太子,朕也暂无子嗣,住在东宫也不算什么。”
一番由头打发了议论的大臣,白修隐却思索着,哥哥总是顶着这个罪名也是不好,总得想个办法为他洗清才是。
想到白修泽日日对他的冷脸以待,他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白修隐似乎最近变得忙了起来,不似从前整日呆在东宫。
白修泽只将自己关在曾经的卧房里,终日不出一步。这样冷漠而高傲的日子在寂寂长日里也显得惶惶,被囚禁的日子仿佛让自己成了一个躯壳,灵魂不知所踪。
宽大的衣物凸显着他的消瘦,如一个鬼魅,他只用最后一点力气支撑着曾经让自己骄傲的尊严。
他曾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翠鸟衔珠的步摇。栩栩如生的翠鸟是欲飞不飞的姿态,在他看来却好像是被束缚于步摇上,欲飞而不得。
这是谁的步摇呢,也许是那个可怜的太子妃吧,也许是她在被匆忙带走时慌张留下的,也许还没来得及回来捡,就已被宫墙内的算计淹没。
这步摇挽起的该是怎样的乌黑长发呢。
他甚至想不起太子妃的脸。连名字也不记得了。
他望着手中轻轻晃动的步摇,是自己害死了她。
久闭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刺眼的光线闯进来,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门口逆光里站着一个女子的轮廓,仿佛是他曾经的太子妃披着三千青丝匆匆赶来取回她的步摇。白修泽下意识地将步摇递给她,那双纤纤素手接过步摇……
“白修隐好不容易将你带回来,你竟在这儿想女人?”
一道俏皮的声音突然将他拉回现实,突然清晰的眼前没有太子妃也没有三千青丝,只有一双摇晃着步摇的手,和一双调皮看他的眼。
第71章 贵妃
白修泽眯起眼睛,想伸手抢过那只步摇,却被那女子灵活躲过。他眉头微皱,“你是谁?”
“我?”女子呵呵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我是贵妃啊。”
白修泽上下打量她身上的华丽珠饰,明白了过来。他的眼神淡淡一瞥,仿佛是没心思理她的模样。
宋雨寒嘟着嘴看他,“我是贵妃,见了我,你得行礼的。”
然而这话却让白修泽微微失神,他也曾记得秋千架下的第一次见面,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白修隐,对他说着同样的话,“我是太子,你该向我行大礼。”
白修泽瞥宋雨寒一眼,语气中有不屑意味,“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正是知道,才叫你向我行礼。”宋雨寒歪一歪头,冲他弯着眼睛狡猾一笑,“你是曾经的废太子,还背着谋杀先帝的罪名,白修泽。”
她重重咬紧了废太子三个字,好让他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和废太子,一字之差,便是千里之别。
白修泽自嘲嗤笑。
宋雨寒突然将脸凑近看他,像是细细观察的模样,然后一本正经地得出结论,“你真可怜。”
鼻尖传来女子淡淡的脂粉香气,白修泽低头避开她的眼神,像是在对自己说。
“成王败寇,向来失败者都很可怜。”宋雨寒怂着鼻尖嘟囔,“好像成功者也很可怜啊。”
这话才让白修泽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看你这人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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