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第22章


凤无常收了笑道:“只关乎个人。”
卫闲虽然对舒尺的做法不大赞同,但见她把握十足,也不好再劝。心中想着反正人多,若届时舒尺不幸失利,还可以以武林盟的名义将凤无常拿下,便不再多话。
凤无常和舒尺持剑对阵,约定之后,同时动手,战在一处。
二人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舒尺出招简练,看起来不如凤无常招式精妙、身法风流,但剑意刚烈,气势上胜出许多,百十招下来,稍胜一筹。
公孙邪看二人对决,问路无尘:“无尘,你看舒将军能胜过凤无常吗?”
路无尘看着二人来去变换的身形道:“若论当前武功,舒尺修冷月台功法,兼是白盟主徒弟,又历经沙场鲜血洗礼,是武林知天命以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没有突破太上真经最高层的凤无常不是她的对手。”话虽然这么说,但路无尘面色却有些凝重。
公孙邪看出了路无尘隐隐的忧虑,不由道:“既然如此,你在担心什么?”
场中舒尺剑尖在凤无常手臂划下一串血迹,分明舒尺占据上风,路无尘依旧眉头不展:“凤无常有伤在先,看起来是落了下风,但他的气息运转没有因为受伤而难以为继,反而越发绵长——”
公孙邪是医师,也望出了凤无常的变化,突然明白过来:“他是不是要突破了?”
这边旁观的武林盟众人对凤无常的变化都有所感,和凤无常交手的舒尺怎会不知。
见凤无常越战越稳,舒尺脸色一暗,不再迟疑,全力出击,终于突破凤无常防御,将剑尖送入他右胸。
凤无常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又看看舒尺,忽然诡异地笑了:“先代太史令同时失去至亲至爱才修成的九重,没想到我如此轻易便突破了。”
舒尺一惊,要抽剑后退,凤无常却先退了一步,一手飞快封穴止血,手中长剑已向着舒尺劈下,话语如魔音传入舒尺耳中:“太上真经,忘情可成。舒尺,我该恨你还是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正经文的很随意的结局来了,沉迷农药没能一起更完,还剩下最后一更。
第24章 第二十一章 决战(下)(完)
凤无常在一瞬间突然内力暴起,一剑砍下,舒尺来不及退后只能抬剑挡住,铿一声,长剑几乎被震断,舒尺只得一脚后撤,仍被庞大内力压得矮下半步。
凤无常剑上内力浑厚,激得一圈风起,舒尺只能松手,将剑往左一推,使个黏字诀,剑身贴着凤无常的剑转了半圈卸下力道,再反手握住,往前一步侧身躲过他剑尖,双手握剑顺着剑刃反削,擦出一串火星。
然凤无常全然不惧,冒着胸前被砍一剑的危险不退反进,另一只手五指成抓急袭舒尺脖颈。
武林盟的人不由一惊,都为舒尺捏了把汗。
舒尺无意同归于尽,再一个黏字诀,又将长剑绕着凤无常的剑转了半圈,剑落回手中,身形微微后仰,趁势往侧面滑了开去。便是如此,还是被凤无常手指贴着头顶而过,在额头留下两道细微血痕。
舒尺站定,长剑一抖,震起一丝烟尘。凤无常站在深渊边上,衣发都有些散乱,被突起的山风一吹,失去一贯的温文儒雅,显出不同往日的不羁狂放。
凤无常又多新伤,胸口一块血迹,应是狼狈的,但他此刻背临深渊,衣袂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持剑朗声大笑,倒似个遗世独立的奇伟高人。
武林盟一众见凤无常突破,越发警惕,舒尺看着凤无常狂狷模样,双手握住剑柄,扣动机关,将剑拆成了一对。
凤无常看舒尺更加认真,也伸指拂去剑上的血迹:“心外诸法,择取识心,心有神识,识道可尊,太上无败,败而有成。①舒尺,你我最后一战吧。”
舒尺双剑起势,应声道:“当全力以赴。”
二人再度交手,都拿出了十分的本事,说战得天昏地暗有些过了,剑影也晃花人眼。
公孙邪武学上没有什么造诣,判断不出凤无常突破后到底谁占上风,不过看路无尘和卫闲等人神色知道,突破后的凤无常更难对付了。
论武功智谋,舒尺和凤无常都是当世武林翘楚,若只是切磋,大约能战上一天一夜。然此时以命相搏,结局就来得快些。
凤无常的剑在舒尺腰间划出一道血口子,舒尺左手中的剑已经再次刺进他胸口。
“教主!”陈江疯了一样提刀要上前砍舒尺,张年拉不住,武林盟的兵器已经架在二人项上,动就只能人头落地。
凤无常笑了,轻轻一叹:“我输了。”松开手,长剑落地,一代枭雄终还是败北,做出束手就擒的模样。
舒尺撤剑后退一步,仍是淡然道:“你选的路不对。乱世出英雄,而无故搅出乱世的人则会为千夫所指。”
凤无常轻声笑了:“成王败寇,多说无益。”捂着伤口向舒尺走了一步,突然又道,“舒尺,你不想知道我唯一的要求吗?”
舒尺一顿,将佩剑合二为一后道:“你若想说,我可以听。”
凤无常道:“你过来。”
舒尺没有动,卫闲则道:“凤无常,事已至此,就不要耍什么花招了。永生教勾结康王谋反,将你交给官府,也是午门斩首的下场。凤教主,自戕吧。”卫闲劝说得平淡,不嘲笑也没有语重心长,可要得是要凤无常的命,短短几句倒是比山风更冷些。
凤无常失笑,看了眼舒尺又看向陈江张年,眼中多了些悲悯:“永生教教众都是听我号令,走到今日我是罪魁祸首。如今永生谷几乎已被夷为平地,武林盟自诩正义之士,何不放过我的那些教众?”
舒尺也看了眼陈江和张年,先于卫闲道:“普通教众直接遣散,至于坛主护法之流,两国交战尚可接受降将,我想卫盟主会有安排。”
卫闲对于舒尺斩草不除根有些意外,心思几转多少也猜到一些,便道:“废去他们武功可免去一死,之后需前往武林盟安排之处落脚,接受新的教化。”
陈江“呸”一声道:“废老子武功不如杀了老子!听你安排你们还会把老子当人看吗?老子岂会当一条任你安排的狗!”
控制陈江的武林盟弟子往他膝弯踢了一脚,再封了他哑穴,卫闲笑笑接着道:“至于那些顽固不化的,也只有同凤教主一起上路了。”
张年没有反抗也没有谩骂,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凤无常闻言又大笑起来:“武林盟真是令我输得心服口服!比起空口白话的仁慈,你的清醒称得上睿智。”
卫闲仍平静道:“你主永生教,我领武林盟,英雄所见大同小异,可惜正是这一点异,让你走错了路。”
凤无常冷哂叹道:“时不与我。”再望了眼永生教,附身捡起佩剑双手递给舒尺,“若我要死,也想死在你的手上。”
舒尺接过来,垂眸看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无常自己握起剑尖对准自己胸口:“舒尺,当日你所提的条件,今日我愿意答应了,可惜我已无命继续。但若能重来一次,我定还是要搏上一搏,若能成事,天下、美人不都是我的?何愁得不到红袖添香!”他看着舒尺的目光仍有不甘,剑锋划破手掌,又滴下血来。
舒尺面色冷了一些,又有些无奈,终只是道:“那便望凤教主来世生于危难时,可以顺应时势做个力挽狂澜之人,成霸业之梦。”说罢将剑往前一递,把凤无常刺了个对穿。
众人都怔了下,没想到舒尺竟如此果决。
“教主!”陈江强行冲破穴道,口溢鲜血,拼着一死也要冲过去,但被武林盟弟子强行压下。
“啊——”陈江被摁在地上,一脸尘土,目眦欲裂,却是无能为力。
张年一直安安分分,此时突然动手,倒是摆脱了控制,但刚上前两步就被一旁的路无尘拦截,不几招被一掌打飞出去。
凤无常最后看了眼陈江和张年,心知这两个心腹多半也是活不成了,君败臣死,也都是意料之中。凤无常想着呕出一口血,脸色因失血而越发苍白,他似乎努力对舒尺笑了笑,眼睛慢慢闭上,朝着舒尺倒了下来。
剑刺得更深,眼见凤无常要倒在舒尺肩上。
舒尺手一抖,想要抽剑。抽剑无疑凤无常立刻就死了,舒尺顿了一顿,就是这须臾的一顿,凤无常突然睁眼,扣住舒尺手臂,急速向后跃去。
卫闲见情况不对上前要拉舒尺,凤无常却扬手洒出一片暗器,逼得卫闲回退。凤无常拉着舒尺往深渊跳下,路无尘等人赶紧到崖边救人。
被凤无常拉着跳崖,舒尺反应过来,当即反手将自己佩剑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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