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凌人-软炸团子》软炸团子-第60章


一个时辰后。
赵七坐在木头墩子上,举着根棒槌,玩命地殴打着一条大鱼。
那少年虽然心有疑虑,但毕竟没怎么见识过人心险恶,见赵七信誓旦旦,就让他留了下来。不过,这可不是让他做客人的。为了赎罪,未来的几天里,赵七要任他使唤,让往东不能往西,必须严格遵守每一条命令。
现在,赵七就在听从吩咐,料理少年刚带回来的鲜鱼。
这条鱼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的,个头肥大,力气十足,一直在负隅顽抗。赵七从未做过这样的活计,完全不得要领,跟它英勇地搏斗了一会儿,好容易将它打个半死,自己累得也去了半条命。
不过,虽然赵七没杀过鱼,但吃鱼的次数还是很多,至少知道鱼身上的鳞片是吃不得的。于是接下来,赵七满手鱼血,双手滑滑腻腻,忍受着一股股扑鼻而来的腥味,奋力揪着鱼身上的鳞片。
等到那少年从山上背来柴火,赵七手里的鱼已经受尽凌迟酷刑,背上的鳞片被活活薅下一半,尾巴有气无力地拍打着,一双鱼眼死死盯着天空,满是死不瞑目的怨恨。
此等惨状,着实惨绝人寰,令人触目惊心。
“哪有你这样杀鱼的?简直是糟蹋东西!”少年连柴火都来不及放下,快步跑来,直接劈头盖脸训了赵七一顿。
赵七委屈道:“我说了我不会做这个,你非让我做。我的手都被刮出血了呢。”
“还不是你自己嚷着脚疼,走不了路?坐着的活都干不了,真是个废物!”
赵七不吭声了,偏过头,气鼓鼓地瞪着地上一只慢慢爬过的西瓜虫。
少年将背上的木柴卸下来递给他:“杀鱼你不会,劈柴你总会吧?单纯卖力气的活,只要砍得大小一致就行。”
接受了新的任务,赵七从院脚翻出一把斧头,还是坐在原来的木头墩子上,开始劈木柴。
他牢记少年的话,每块都务求相同,而且精益求精。可没过多久,就又被教训一通。
“这么半天,你居然只砍出来三块!呃,这地上的木屑是什么?”
“不是你说要大小一致的么,我费了好半天才把它们砍得一样大……”
赵七捂捂耳朵,那少年比他还矮一个头,嗓门倒甚是洪亮,吵得他脑仁疼。
好容易等到偃旗息鼓,赵七以为完事了呢,少年又道:“那你去生火做饭——你会做饭吗?”
“不会。”赵七诚实地摇摇头。
“洗衣裳呢?”
“不会。”赵七说完,很快又补充道,“但我会往衣服上熏香。”
“这里有个屁的香!”少年气咻咻地骂完,见赵七瞅着他,没好气道,“我真是给自己请了个祖宗。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想洗澡。”赵七道,“可我没找见浴桶……”
“自己去河里洗!”少年吼了一句,刚刚反应过来不对劲,抬头却见赵七已经一瘸一拐地溜掉了。
“我这就去!”
虽然干活的时候不见人影,但到吃饭的时候,赵七倒是准时出现在了桌子边。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只是不太合身,袖子断了一截,腕子白晃晃地露在外头。少年仔细一看,发现那竟是自己的衣裳,也不知这家伙什么时候摸出来的。
不过,虽是普普通通的粗布旧衫,但被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懒蛋穿在身上,却有点……
“哎呀,有鱼汤。”赵七一边挽着头发一边问,“这是给岳大侠的么?”
少年倏然收回目光,咳嗽两声,少见地没有骂他,只是点了点头。
“那过会儿我去给喂他。”赵七咽着口水主动请缨。
除了鱼汤,桌上就不见荤腥,只有窝头和素菜。赵七见少年没有阻止的意思,就迫不及待拿了个黑黝黝的窝头,狠狠咬了一大口。
虽说这窝头咽的时候嗓子疼,但尝起来却别有一番香味。野菜过水一烫,沾着酱吃也甚是鲜甜。赵七美滋滋地吃了一阵,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我叫汤良。”少年闷声道。
“哈哈,居然有人叫这个名字。”赵七乐不可支,“你爹是不是叫汤热?唔,怎么没见到他?莫非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汤良嗤笑一声:“那件事之后,我爹怕你再来抢人,就寻了这处房子,让我自己住在这里躲风头。”
赵七的笑声戛然而止,摸摸脑袋,有几分讪讪的:“我、我确实混账……”
“知道就好。”汤良道,“吃完饭,别忘了洗碗刷锅。”
赵七苦着脸:“可我确实不会干活,不如你换个法子?”
汤良摇摇头,没说什么。赵七也不知他究竟作何打算,就低下头默默吃饭。
没过多久,鱼汤放凉,赵七试了试温度,就小心翼翼地端去给岳听松喝。
岳听松还是没有醒来,不过喂给他倒是知道吞咽。赵七如临大敌,仔仔细细地观察每一勺鱼汤,生怕不小心混入鱼刺,让岳少侠因此英年早逝,喂这碗汤的时间竟比吃顿饭还要长。
喂完之后,赵七给岳听松擦了擦嘴。抚摸着软软的唇瓣,不禁有些意动。
然而,这期间汤良一直倚在床边,双眼炯炯有神地监视着他,仿佛一不留神他就会在汤里下毒一样。在这样的目光下,赵七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对岳听松动手动脚,只好悻悻地打消了念头,几乎要憋出内伤。
唉,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尽情亲热一下呢?
第82章
吃过饭后,赵七又被使唤得团团转。
这回汤良改变了策略,不再让他单独干活,而是自己也在一旁示范。他本以为赵七又会偷懒,不料这家伙竟老老实实地学了起来。
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看得出非常努力,让汤良心里的郁气多少消散了一些。
不过该有的警惕还是必要的,汤良否决了赵七打地铺照顾岳听松的提议,给他在另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里布置了一张小床。
是夜,赵七跟一堆破锅子烂斧头躺在一块,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因为太过疲累,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岳大侠,你终于醒啦!”
赵七还在外面劈柴,猛然听见这个声音,立马蹦了起来,手里斧头也丢到一边。他想快步跑过去,可身子猛地一歪,才想起自己的右脚腕没有治好,终于还是瘸了。
所以他只好蹦跶着来到门口,欢天喜地地探头一看,却见到岳听松竟拉着汤良的手。
“我……我受伤的时候,就是你照顾我的么?”岳听松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可话中的意思却让赵七心中一沉。
“听松,你、你不认得我了?”赵七一把拽开汤良,自己握住岳听松的双手,“我是赵七呀。”
“赵七?”岳听松皱眉思索,“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赵七屏住呼吸注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对了,你是赵禹成的手下,我刚刚教训了你一顿!”
赵七浑身的血都凉了。
汤良不失时机地挤了上来:“恩公,你救了我,还替我教训了坏人,如此大恩无以为报,我、我只能以身相许啦。”
岳听松俊脸一红,支支吾吾道:“这个么……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赵七大怒,“你明明都许给我两次了,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
“可是,我现在更喜欢他呀。”岳听松将汤良揽进怀里,抬起了他的下巴,赵七看到他跟自己少年时候有五六分相像。一眨眼,那变成了自己的脸。
十五岁的白雪棋,天不怕地不怕,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赵七恍惚了一瞬,定睛看时,岳听松怀中的依旧是汤良。而他自己,却只是个猥琐无耻、仗势行凶的小人,而且还……
赵七偷偷将右脚往后缩了缩。
“他比你年轻,比你干净,从没做过坏事,也从没欺负过别人。”岳听松亲昵地蹭着汤良的脸颊,“而且,他又会砍柴,又会洗衣,还会做鱼汤,比你有用得多啦。难道我不可以喜欢他么?”
“不可以!”
赵七一声大喊,从床上滚了下去。摔得屁股生疼,依旧惊魂未定。
这个梦简直太吓人了。
他拍着胸口,翻来覆去半天也睡不着,就摸黑推开门,悄悄溜进了岳听松住的屋子。
桌上放着汤良特意买回来的蜡烛。赵七毫不心疼地点燃一根,蹑手蹑脚凑到床边,久久凝视着岳听松沉睡的脸庞。
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让他遇到这么一个人。要是万一跟别人跑了,那可怎么办呢?
“你要是敢忘了我,我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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