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印》第23章

新生的普尔接到指令后，飞离龙族。
“会查到的。”白面书生的神色渐渐沉下来，他心里的担心，全集中在心底，和他拿起茶杯、却又半天都不喝的手上。
“如果她是那女人的后代，你打算如何处理？”赫问。
“你说呢？”白面书生放下茶杯，随意地看一眼四周，说，“我记得，刚才那里有个小丫头，现在不见了，是你让她留下的？”
赫回头看了一眼树丛，说：“不早说！我让下人们都退出去了。”
白面书生收了无字书，放进掌心的珏印之中，缓缓说：“看来，你要好好整顿你的行宫内部了，有人，在你这，安了一双眼睛。”
赫拧眉不说话，但是脸色很不好看，看样子，是被人插入了内线。那会是谁呢？要说有可疑的人，多了去了。甚至眼前这个与之相互忌惮，又互为好友的白面书生，都有非常大的嫌疑。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各喝各茶，歌姬随之上来，有曲有舞。盛华太平的场面下，赫与白面书生各自盘算，他们两个从几千年来，自从第一次还算舒心的交谈后，就一直以“各自为利，又在思索能与对方分享什么”的状态相处着。
……
……
西风斜阳暗道里，一个丫头背着夜色一路小跑到一个骷髅前，嘴里默念着鬼族的咒语。她急急忙忙，边念边往后看，焦急中又害怕。
鬼族之门开启，两个守卫的士兵，一见是她，立刻说：“鬼王在火狱练兵。”
丫头又朝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跟踪，立刻跑了进去。身后的门也在她的脚步背影后迅速关闭消失无踪。
这个小姑娘一路跑到火狱门口，守在洞口的士兵见是她，一刻也不敢耽误，让姑娘在外面稍等片刻，便立刻进去禀报给鬼王——莲镜幽冥。
马上，那个士兵就出来放了姑娘进去。
莲镜幽冥正坐在一边，姑娘一进去，先是行礼，而后，悄声说：
“婉月跳出了月圆舞曲。”
“什么！”莲镜幽冥站起来，走了两步，面容严肃，“难道她是尼古拉勒美家族的人？”
小姑娘没有回答，莲镜幽冥的话更像是自问。
“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留意。”莲镜幽冥说，继而转身对士兵说，“今天练到这里，明天继续。”
“是，鬼王！”大家喊出这声洪亮之声后，干脆就地躺下——
莲镜幽冥和小姑娘一起走出火狱，两人分开。同时，莲镜幽冥喊了一声旁边的贴身侍女——蓝嗜：“召集所有长老开紧急会议。”
十几分钟后，鬼族的十多位长老已经到达。
莲镜幽冥一身黑袍加身，从门口带风快步进来。蓝嗜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
“鬼王千秋万世！”
第27章　27鬼王的两步棋（）　
黑袍扬起，鬼王莲镜幽冥落座。蓝嗜立在身后。
这里是鬼族的埃舒兰特堡的会议室，典型的哥特式建筑
风格尖耸顶梁中央有彩色的玻璃，玻璃里面是绘画。浓厚的信仰气息在这间会议室非常明显。
鬼族的信仰是哥达卡教义。主张发挥生命最原始的个性：扩张、占领。
他们的的民族就像草原上的烈马，只要有一丁点胜利的可能，就奔跑向前，直到死在战场上！
玻璃上骑着鬃马挥刀劈剑的正是哥达卡·西莫森，这个一辈子在战争中厮杀、最后惨死在对手手里的将军，被鬼族的后代，看做神，并且被一代又一代鬼族子民歌颂、赞扬和神话。
莲镜幽冥抬手，长老们方才坐下。他们的的年纪少说也在万岁以上。一个一个凶神恶煞，面貌奇特恕?br />
“今天，本王召集你们来，是因为有人发现了魅月的后代。各位怎么看？”
这些老叟听了鬼王的话，先是面面相觑，要知道当年的魅月·尼古拉勒美可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她的可怕不仅仅因为她是维尔摩纳大帝国的主，是整个圣玦大陆的最高统治者，更是因为她的柔美下——了结人于无形的必杀——月圆舞曲。
长老们虽然不曾真正见识过真正的月圆舞曲什么样子的，但是，听祖辈传下来，当年的魅月，正是以这一绝杀，逼退了鬼族的千万精兵。也正是那一次军功，直接被古老而神秘的珏之力选做了帝王。成为维尔摩纳大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女帝。
这时，桌边的一位长老说：“难道是诅咒，真的是女帝的诅咒？”他这话一出，在长老间引起一阵恐慌。
“安静！”鬼王莲镜幽冥看了一眼身后的蓝嗜，又转过头，对着在座的长老，说：“她是如今掌管东面领土东阁主，婉月。”
又是一阵骚乱。
“她？她不是死了吗？”
“3000年前不是已经病死了吗？”
“……”
“……”
莲镜幽冥说：“她没死。现在，被斯塔·辰找到，并且，丧失记忆和全部灵力。我的线人说，那个女人在危机关头，跳出魅月·尼古拉勒美的必杀技，月圆舞曲，事后却不记得。
所以，本王有两个决定，一，挑拨婉月和斯塔·辰的的关系。第二，我们要完成祖辈没有完成的霸业，进军帝都，唯我们大民族至尊！所以，本王要和婉月作婚！”
作婚？
作婚？鬼王要和魅月·尼古拉勒美的——后人，作婚？
“现在看来，婉月十有八九是尼古拉勒美家族的人。如果，我们结合，将会对我们鬼族统一霸业形成无可比拟的最大助力。”莲镜幽冥说。
“可是，别人也没答应啊。”蓝嗜说。
莲镜幽冥身子往后靠了靠，又说：“那就抢，不同意结婚就杀，绝对不能让她落到别的低贱族人里去！”
蓝嗜不再说话，来这里开会的长老们看鬼王的决意已下，也不再有意见。
“所以我们这样……”莲镜幽冥把他的计划给各位说了一遍。傍晚，蓝嗜服侍鬼王莲镜幽冥睡下后，悄悄摸到他的书房，点了一只极小的烛芯，开始写信给妖族女王——美杜莎莉：
“尊敬的女王，您好，我是鬼王身边的丫头，蓝嗜。我知道您不认识我，但是没关系。我知道您就行了。今天，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一定愿意听，也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我们鬼王，莲镜幽冥，将要与东阁主婉月结婚。”
蓝嗜，装好信件，投到壁炉通道里，蓝色的火焰窜起——
“斯卡纳威亚山~”蓝嗜小声念叨。话音刚落，那封被燃烧的信件就在火苗里消失不见。
过了几日，鬼王莲镜幽冥走在宫殿廊桥上，眺望埃舒兰特堡前方的草地，还有鬼族的小孩在上面嬉戏玩耍。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了蓝嗜。
这种感觉让冷静的鬼王莲镜幽冥立刻转身，前往火狱，他现在的时间，几乎都投入到了练兵里。
他的兵时刻准备着。
这日，莲镜幽冥从火狱出来，一个下人来报，说是帝都派发了信件，给了每个辖制的种族。莲镜幽冥接过信件，手却停了半会，问：“蓝嗜呢？”
那人说：“这，小的也不清楚，也许逛第北拉索街去了吧，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逛街的。”
第北拉索街是鬼族里有名的繁华之地，也是鬼族里的女孩子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无论是吃的、穿的、喝的还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况且，这位叫“蓝嗜”的小姑娘自小得鬼王的宠爱，被鬼王待如亲妹妹一般，她虽是侍女，却有各种特权。
莲镜幽冥没有再说什么，他自己别扭地打开信件，越看内容，眼色越冷。
“所有族类不得私自训练军队，违者入冥界。永生不得回大陆。”
鬼王揉碎信件，攥在手心里，转身就走。那送信的惶恐不安地回去了。
这封信是由帝都传来的，代表“心脏”的指令！
难道心脏知道他在练兵？
鬼王快步走着，过了宽敞的草坪，直入行宫。
难道有人告密？
又是谁告的密？
一连串的疑问使鬼王毫无察觉地坐上宝座：“来人，停止练兵！”
莲镜幽冥拿着揉成一团的信，在行宫大殿里，坐了一天，也没有等到蓝嗜回来。
于是命人喊来了巫师——古赤子。
她面色黝黑，纹路在她的面容上深深凹陷。她全身都挂着异域的装饰，头发被编成一股一股的细长辫子，一根一根散落在她的肩膀流苏服饰上。
古赤子拄着杖头，一走，便有铃铛之声，丁丁玲玲地在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