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江湖历险记》第184章


在一片混乱的厮杀中,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你的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在欲望面前,你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办法收放自如。”乔安月看向高适垣的眼里尽是悲哀,“而且终其一生,你也没能做好一个玩偶。”
“无论是这些人,还是我,亦或是姐姐……”乔安月歪了歪头,勾起嘴角,“我们只是把想法封闭起来了,你没有办法,你从来都没有成功夺走我们的心。”
“所以姐姐才会在临终前让初一救我,所以我被救出之后甚至连回去的想法都不曾动过,所以这群人明明可以逃走,还前赴后继地来送死,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么地想要摆脱你。”
“你以为你是写折子的,戏子都得按照你的折子走……但这天下,从来都不是戏台。”
沉寂许久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炸裂开来,乔安月慢慢拉开长剑,冷眼看着高适垣大动脉里留出来的血液,盯着高适垣死不瞑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从来不是。”
接下来……
乔安月移开自己的视线,扔给还在交战的苏赫拉台一小瓶毒|药,倒拎着长剑,一步步迈向殿门大敞的宣合殿。
*
殿内。
满朝文武一脸惊恐地看着坐在四轮车上的程柘。
这群常年在朝堂上喋喋不休的重臣无不震惊于方才发生的事情。
——一队人马从外面破开锁死的殿门,笔直朝五殿下冲过去的时候,这位腿脚不便的“侠士”竟然凭借着高超精巧的机关术把闯入的人打成了蜂窝煤!
这还只是腿脚不便……天呐……要是腿脚方便了之后,该如何是好!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外面飘然落下的雪花中走了进来,手上倒拎的那把剑还淌着鲜血。
逆光,黑影,看起来不像是救命的恩人,反而是索命的厉鬼。
外面的乱斗好像也渐渐沉寂了下去,乔安月把长剑往地上一扔,滋啦一声在青砖上留下一片猩红的痕迹。
“小殿下,”乔安月从怀里取出一卷诏书来——是沉渊阁在京城的暗桩在她刚进京的时候交给她的,平静地说了一句,“先帝有诏。”
终于……
终于。
乔安月和程柘盯着那道诏书,呼吸略略急促,只觉得心跳都变快了起来,在心中不断默念:
夏云(阿秋),你看到了吗?
你所期待的,你们所期待的,终于,要到了。
袁冲突然想起之前在岛上他和袁华问夏云的一句话。
当时是个夏夜,岛上的萤火虫漫天飞舞,对着漫天的繁星,一片岁月静好。
于是袁华突然就那样问了一句,“夏师傅,为什么你们要无缘无故地帮我们?”
帮一个已经气数将至的皇室。
袁冲还记得当时夏师傅正懒洋洋地叼着草根,整个人没骨头一样靠在月师傅肩上,听了这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轻轻松松说了一句,“因为我是刺客啊……因为身为刺客,选择了你们的父亲作为效忠对象,嗯……没毛病,就是这样。”
当时他问了一句,“是因为相信我父亲他可以还天下以太平吗?”
“天下哪里太平得了!这么多年的,哪一个皇帝手下没几个作奸犯科的?”当时夏师傅就嗤笑着弹了一记他的脑门,然后往月师傅的怀里一扑,笑嘻嘻地说道:“只不过是你们父亲能够让百姓尽可能的吃饱穿暖,而陆坤这人野心太大做不到罢了。”
“啧,你们两个要是以后能够出岛,多走走,多看看,你们就会发现只要这天下还在,就不可能做到太平,总有人会碰到各种乱七八糟的屁事,但是呢如果你们以后能够管点什么的话,就尽量去做呗!再不济也把那些没用的苛捐杂税给我免了,还有那些吃空饷的,啧,多解决几个,好歹能够无限往‘太平’那两个破字上靠近点。”
“尽可能的去靠近,就够了。想那么多干嘛!”
袁冲不知道是谁从乔安月手中接过诏书开始宣读,也不太清楚他是怎么被人带下去换上龙袍的,更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在重臣跪拜之中一步步走上台阶,只知道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龙椅前。
他在抖。
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这个位置……如果袁华是男子,便不会便宜到他头上。
袁冲自嘲了一下,心里盘算着回头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家妹妹给封个什么留在京城——免得这丫头到处跑,害得自己心里发慌。
他转身,稳稳地坐在了龙椅上,正准备接受众臣大礼时,他清楚地听到“喀拉”一声。
后颈一阵刺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万更结局,本来想分三天放,后来又想分三个时间段放,最后一想算了,一口气吧2333是的就是这么善变

关于打架,一人单挑这么多人从逻辑上是不成立的,武功再高我这也不是仙侠文。杀人的主要不是剑法而是毒,只要被甩沾上了就gg了,所以才能杀这么多人。

谢谢珍兽府小记者青叶地雷*1
第139章 女帝(结局上)
而后他察觉到自己从龙椅上跌落下来; 面前围了一圈或陌生或熟悉的人; 听到妹妹在疯狂地叫他的名字,看到程师傅一脸严肃地冲上去检查龙椅; 察觉到月师傅正急切地掐着他的人中……
他本非天子的材料; 因缘际会,侥幸龙袍披身; 最终还是坐不稳这个皇位。
“不行; 毒针入颅,根本救不回来。”
月师傅的诊断从耳朵缝里钻进来,袁冲却低低地笑了出来,觉得这样也好。
本来非所愿; 何苦强加身。
随即; 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
“龙椅上……还有机关。”程柘阴沉着脸推着四轮车滑了下来,手里摆着一个小巧的滑索,“我们都被陆坤耍了。四周的暗器其实是个幌子; 真正致命的; 是龙椅。”
乔安月哑然。
没人会想到龙椅会被动手脚——毕竟这么多人每天上朝都看着人坐在上面; 不会有人怀疑椅背里面竟然还会藏着一个一坐便触发的机关。
“应该是陆坤死后才安上去的。”程柘眯起眼睛。
“张继文……”兰桑气喘吁吁地从金銮殿里跑来——她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结果没想到那些守着她的死士突然就离开了,后来赶到的二狗子帮她挣脱束缚她的绳索破费了些工夫; 没想到刚刚赶来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张继文他临死前对高适垣说过一句话。”
“……只要一坐上龙椅,你就输了。”兰桑拼命地回想着张继文的语气,模仿着说道; “高适垣以为只是夸大……没想到是真的!陆坤这是玉石俱焚!”
千躲万躲,避开了高适垣,还是没能躲过陆坤。
乔安月和程柘哑然。
宣合殿里登时一片嗡闹声: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先帝也走了,好不容易五殿下活下来,结果也没了。”
“……其他王府也都被陆坤当年铲除了,这……这颜氏王朝……”
“……”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局已定,可是皇位却后继无人——好不容易把位置争到了,却没人能坐,当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满殿的喧嚣声中,袁华死死攥着袁冲的衣袖,一声不吭。
那些官员、大臣全部只关心无人继承,没人为这个只有惊鸿一面的“五殿下”流露半分伤感。
一时间,无数的人闪现在袁华面前。
独当一面的赫连师傅;为他们两人葬身鲨腹的袁枚大哥;行走江湖不熟男子的云月师傅;甚至只见过一面,其余的事迹只在飞鸽传递的消息里出现的定万人心于危难之际的乌兰图雅……
从小困惑她的问题不知为何再次浮现在袁华的脑海。
为何女子就不能同男子那样有经天纬地之能呢?
为何女子就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呢?
为何她们就得躲在宫中学习《女诫》,忍受女工,而哥哥们就可以和夫子们读四书习功夫呢?
“哪里来的‘天经’?又是谁告诉你的‘地义’?”
袁华骤然想起那日在拉泉云师傅一番“离经叛道”的言论。
“谁规定的?”
“凭什么要遵守呢?”
“后世怎么评价是他们的事,关键是,你是怎么评价你自己的。”
小丫头呼吸之间,做了个影响终生的决定。
“月师傅。”袁华站起身,扯了扯乔安月的衣角,抛出一个问题,“您算刺客吗?”
*
当袁华力压群音表示自己可以代替兄长即位的时候,遭到了满朝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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