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缘》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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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三怒目瞪视,视线触及刘小禾和另一名黑甲卫之时,忍不住喝骂道:“你们都是软脚虾不成?不仅自己被擒,还叫主子身陷险境!”
刘小禾愧疚卑懑的低下头来,却被叛军兵士辖制的更紧了。
谢言挑衅的看向萧十三,却以循循善诱的温和口气道:“谢过十三统领了!”转头冲挡在外围的兵士们喝道:“闪开!”
萧十三麾下兵士面面相觑,再看了萧十三的面色,不甘心的退开了一条路,和萧十三一起眼睁睁的看着昌若领着三百亲卫扬长而去。对因受挟制而使谢家军从容离开的我与翠浓四人便满溢不满目光。
有几名胆大些的小声道:“真是误事!我们损了多少弟兄才能将谢家军军师围困捉拿,却被这东宫宠妃坏了事!果然红颜都是祸水。”
我竟无言以对。
萧十三斥责兵士的声音在身后远远传来:“胡说什么!若不是良媛,这叠秀山早就落入叛军之手了,哪里能够支撑到太子殿下赶来!还不快跟上,伺机相救!”
“十三统领,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跟了,不然我一着急,也许手就不稳了!”谢言扬声大喝。
萧十三一时无计可施,恨声道:“老子不跟就是,你不可伤了良媛!”
眼角余光中,晟曜的帅旗越来越远,我顿时挣扎起来。谢言收手不及,冷厉刀锋霎时在我颈项上带出一道血珠。昌若抢过来,从谢言手中将我接了过去,斥道:“你怎能真的伤了她!”
谢言默然,躬身请罪。
我轻轻推开昌若,倚在翠浓身上,强忍眩晕道:“你既已脱险,放我们离开可好?”
昌若的目光仿若那一池涌向口鼻的深潭水,温柔却带着推拒窒息的力量,他抬手轻柔的拂开挡在我眼角的几缕发丝:“阿琰,如果我说不呢?”
“昌若哥哥,何必如此?我已经是大齐东宫良媛,你带走我,除了让我难堪难受,对你何益?”
昌若未及答言,道旁密林中忽然隐隐约约晃过一个杏红色的身影!
谢言顿时拔剑出鞘要去一探究竟。昌若抬眸扫了一眼密林,制止道:“不过一个女子,不用节外生枝、耽搁时间了。京都城反正已被攻破,既然叫大齐和晟氏皇族颜面无存的目的已然达到,如今弃了便是!晟氏援军已到,我们速速赶去上庸!”
谢言领命整肃了队形,裹挟着我们四人迅疾下山,在山道上和京都城外与大队叛军会合后,便朝上庸急行军。
我心急如焚,却寻不到机会脱困。
途中刘小禾几次搏命,都被很快压制了下去。最后一次谢言发恼了,骂道:“你以为你是谁?英雄是吧?老子这就成全你去地底下做英雄!”
我急道:“住手!你若伤了他们,我必定想法子自裁!你们能看着我一时,难道能一直防着我不成?一个人若不要自己性命了,办法总是有的。”
谢言这才悻悻然的收了刀,只是却将刘小禾和黑甲卫牢牢的绑缚在马上,再不放下了。
官道上疾驰的宽敞马车内,昌若从容斟出一杯热茶,递到我手边。我看他一眼,有些迟疑。
他淡然一笑,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我忍不住再次软言相求:“昌若哥哥,放我回去好不好?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如今这样的局面,你我均安好就已经是万幸。就这样各自珍重、各安天命不好吗?”
昌若神色不变,柔声道:“你身上有伤、病中发热,先喝茶润润嗓子,我们再慢慢说。”说着将茶盏递得更近了些。
到底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好一会儿,我接过茶盏端在手中。茶水的热度让我冰冷的指尖有了些许温暖和放松,遂慢慢饮下半盏。
昌若接过杯盏放回小案,却顺势握住我的手,“你的手真凉。我记得以前,便是数九寒天打雪仗的时候,你的手也是温软暖和的。”他见我要缩回手,双掌包覆上来握的更紧,云淡风轻的笑道:“便如上好的暖玉一般。”
我不由叹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终是用力挣脱开来。
却突然觉得疲累困倦无比,不由将额头靠在了侧壁上。
“我知道这些年你很累。晟氏身边花红柳绿,何曾好好待你!”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昌若将我扶靠在他的肩头,低声道:“不要紧,在我身边,你可以安心了。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就是你我的世界,再无旁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守() 
再度醒来时,翠浓与如意伴在我身边。
我揉了揉额角,勉强清醒几分,伸手将车帘撩起一角朝外看去,不由诧异道:“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我竟睡了这样久?”
翠浓面带忧色,“良媛,您已经昏睡一个昼夜,可把婢子急坏了。幸好如意来了,不然婢子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个昼夜?”我忽然想起昌若的那杯热茶,不由止住了后面的话。
如意笑吟吟的道:“良媛受惊,又连日疲累。如今放松下来,多些休息静养也是对的。”她伸手在我额上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笑道:“热度退了些。可见是休养之功。”
我不动声色的扭开头,看向帘外,平静的道:“现在到什么地界了?”
“婢子也不清楚呢。”如意答得极快。
我浅浅一笑:“如意是怎么找了来的?蔻儿呢?”
如意伸手将帘子掩得严严实实,方应道:“婢子与她走散了。那日您和翠浓迟迟不归,侍卫们也都不见了。我们本要出去找寻,却听见外面有兵士们的声音,躲在洞中吓得不敢做声。后来婢子叫蔻儿留在山洞里,自己出来查探,却被谢家军擒了来。他们问明白婢子是服侍您的人,便将婢子送了过来。”
我垂下眸子,淡淡道:“难为你了。”
翠浓端过一盏冒着热气的汤药,“良媛趁热喝了。”
我有些抵触的道:“这是哪里来的?”
翠浓禀道:“婢子过来的时候,您正昏睡着,还高热呓语。正不知所措,如意带着大夫来了。给您看过后开的方子,嘱咐说您一醒就服下。”
我看一眼黑漆漆的汤药,拿帕子掩住鼻端,“闻着就苦的很。我既然已经退热,便不用服了。”
如意眸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接过汤药倒出少许在另一个白瓷碗里,道:“婢子替良媛尝一尝。”将瓷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笑道:“还好,不是特别苦。”说着奉上一碟蜜饯,“再有这个便不怕了。”
翠浓喜道:“连蜜饯也有,如意你真有办法。”将汤药喂至我唇边,劝道:“良药苦口,要早日痊愈,良媛就别闹孩子脾性了。”
我一时不好明说。然而念及马车前后均是大队兵士,又根本不知此时行至何地,既然无计可施,这药里即便与那杯茶一样有使人昏睡的成分,喝与不喝又有何分别?遂接过药盏,一气儿喝了下去。
如意见了十分高兴,敲了敲车厢,“快送些膳食来。”
我心内嘲讽,只做不知。
果然,短短一会儿工夫,就有两名兵卒送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来。虽在急行军途中,四菜一汤的菜肴却做得精细,还配了两样细点。
我压下对眼下境况的烦忧隐惧,努力让自己多吃了一些。叫翠浓和如意也用了,吩咐如意道:“你擅长和人打交道,你叫他们拿些新鲜的瓜果来。”
如意愣住,很快笑道:“这个季节哪有新鲜的瓜果?何况下半晌已经出了上洛县,这会儿可是荒郊野外的。”
我坚持道:“我觉得嗓子干得很!若没有瓜果,你当日在叠秀山上寻来的那种野果子也是可以的。就劳烦你去寻一寻。”
如意无法,躬身应下后敲了敲车壁,低声对外面说了句什么,马车便应声停了下来。
待她跳下马车,领了五六人向道路旁的农舍去了,马车便又开始移动。我放下撩开的帘子,吩咐翠浓道:“把这两样细点拿帕子包起来随身放着。”
翠浓依言做了,有些犹疑的问道:“良媛,如意为何之前说不清楚此时咱们行经何地,刚才却又脱口而出?”
我看一眼翠浓:“你也发现了。”余下的却不愿再多说。
自那日在枫林碧潭边上被昌若寻着,我便一直在想,叠秀山林密山高,他是因何如此准确的找到了我的位置。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报信,而前一日只有如意说要寻些野果而单独离开过众人。
心底低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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