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缘》第185章


遂唤了翠浓着衣梳洗。将将收拾停当,门上响起几下轻轻叩击声,樊玉汝的声音传来:“良媛,早点我已让人安排好,是在房里用还是去大堂?”
这家店不大,客房里已经能听见大堂里的嘈杂声,想来人多口杂。我应道:“樊大人带着刘侍卫他们先去用过早点吧,叫人带些给我与翠浓就是,我们到车上再用。如此也可节省时间。”
樊玉汝犹豫片刻,答应着去了。
两盏茶的功夫后,樊玉汝上楼来请。翠浓拉开门,随在我身后跟着樊玉汝沿着楼梯朝下走。刘小禾已经驾着马车等在门外。
大堂里依旧吵吵闹闹,泛着浓烈的烟火气。
有人叫嚷道:“既这么着,谁还敢在官道上跑生意!连官爷们都被叛军劫了去。”
“你懂什么!你对叛军来说又没啥用,人家把你劫了去还得倒贴饭钱。我听说啊,被劫了去的都是在朝里有官职的。”
我侧首向樊玉汝道:“大人一路行来,想必也是惊险无比。”
樊玉汝颔首道:“下官在绕过上庸城时,确实险些遭遇上小股叛军。但当时那队人马匆匆而行,似乎是要南下赶去拦截什么人归京。我们将马车避在路旁,幸亏他们急着赶路未曾多做理会。”
他见我目露询问,便勉力回忆,“似乎是要去夷陵方向拦截一位归京的大员。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那队人马的统领有些牢骚,在马上与手下抱怨了几句,我在马车内凑巧听到罢了。”
我正要说话,忽然发觉大堂内安静了下来。尚未反应过来,樊玉汝已经侧身挡在了我身前。
再看大堂内众人,俱都朝站在楼梯上的我与翠浓看来,面露惊艳之色。我心知不妙:这次逃出来的急,并不曾备着幂离或面纱等物在身边遮挡,引起大堂里的人惊异了。不及多想,立即低下头,跟在樊玉汝身后朝门口疾走。
不料一名行商模样的人过来拦住我们的去路,痞里痞气的嬉笑道:“哦呦呦,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叫我们都看呆了去。我说这位大兄弟,你怎么好意思一个人独享,岂不闻最难消受美人恩么!你搞得定吗?”
他扭头冲身后围过来的一群好事之徒挤眉弄眼几下,笑道:“不如,弟兄们帮帮你!”
“就是!这人看着就呆板无趣的紧!美貌的小娘子,不如跟我们坐下饮几杯酒啊!我们兄弟必定会叫你觉得有意思极了!”
樊玉汝大怒:“尔等岂能如此无礼!还不赶紧与我让开!”
樊家从人和刘小禾看着不对,从门外冲进来,奋力将人群分开一条路,护着我们继续朝外走。岂料那群围在挑头之人身边的也是练家子,纷纷回座位旁取了家伙过来,又将我们几人围了起来。
我瞧着不好,低声向樊玉汝道:“快走就是。这些人只怕是护着这名行商的镖师,没那么好打发。”
樊玉汝点头应下,一边紧张的扎着两只手护着我,一边安慰道:“良媛勿怕。”
我心内焦急,只向周围看去。刘小禾和樊家从人的身手远在闹事的人之上,可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间或还听见那行商叫到:“给我打,打赢他们这小娘子就归我了!爷重重有赏!”
那些镖师听了更加卖力,加快了攻势。竟有人伸手牵住了我的衣角,所幸被翠浓咬牙推开了。一名樊家从人一时不防,被人砍伤臂膀后扭住,朝门口方向抛了过去。
我不忍再看,侧首闭上了眼睛。
呼痛声响起。
却近在咫尺。
我睁眼瞧去——围在我们周围的镖师竟倒下大半!一些伤重的捂着伤处在地上翻滚叫骂,另一些见势不妙已经弃了我与樊玉汝,团团围住了刚从外面进入旅店的一个人。
那人神情冰冷,面容白皙。一身玄色衣袍在身后光线的映照下,隐有暗纹流转。
墨棣!
我顿时放下心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京() 
?? 墨棣将救下的樊家从人交给身后的聂舞阳,沉默的朝我们走来。持刀相向的镖师们不由自主的跟着后退数步。
带头挑事那名行商躲在几名镖师身后,此时咧嘴嚷道:“你们是孬种吗?赶紧给我上啊!”
聂舞阳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樊大人是朝廷命官,你们也敢拦!居然还敢惹我师哥!”
有见机快的镖师见势不对,扯着那行商便朝门外跑,口中絮絮叨叨:“还不跑,等着被收拾么?这小子看着木木呆呆的又年轻,谁想居然是京官。这下太岁头上动土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赶紧跑才是正经!”
墨棣并不追赶,只冲向外涌去的闹事者中点了点:“余下的倒罢了,这两个不可放过了。”
聂舞阳扶着樊家从人,只伸手朝身后侍卫招了招手,立时便有四名暗卫模样的人将墨棣点过的那两人扭住了。我凝神看去:一名就是那言语无状、带头挑起事端的行商,另一个,则是适才趁乱牵住我衣角意图轻薄的镖师。
这两人自知不好,口中胡乱不停告饶。
墨棣言简意赅的吩咐手下道:“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我有些讶异的看向墨棣:这两人活罪难免,可罪不至死。便想开口说上几句,却被墨棣径直打断:“这种人,死不足惜。留着也是祸害良家女子。”
大堂里留下的住店旅客适才见这边打斗激烈,又涉及官家,原本在座位旁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有些胆小的竟躲到了桌子下面。
此时见墨棣不迁怒、不滥杀,只处置了挑事之人,便又起身凑前来瞧热闹。待到听见墨棣的话,不由附和道:“这位大人说的是!若是这种事搁在我们小老百姓身上,还不得被欺辱死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幸亏今日大人把这恶徒收了去!”
墨棣面无表情,径直对我说道:“走。”转身向门外下属们围着的马车走去。
樊玉汝温厚一笑,对大堂里的百姓安抚道:“诸位且放宽心。大齐治下,自然不容宵小奸佞肆意妄为!”
大堂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门外,墨棣已经将我带至另一辆马车前。我见从人们都退了一段距离,只有翠浓在身侧,便小声道:“京中情形如何了?公子可有我父亲他们的消息?”
“顾大人没有新消息送入京都。”墨棣摇头道,“此次带着舞阳一起出来寻你,我也有让他沿途去迎一迎顾大人的意思。暗卫们倒是拿到了明珝的密信,说他暂时安全,已经设法劝得五皇子按兵不动。”
他见我欣喜的抿唇而笑,虽面容清冷依旧,眼眸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担忧:“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回京吗?”
我奇道:“自然要回京。不然呢?”
“当日你被掳走,眼下京中传言对你十分不利。若是……”
“再不利,也是要回去的。”我笑着打断了他,“更何况,樊大人说要我托辞在他族兄的庄子上躲藏了几日。”
墨棣深深看我一眼,“既如此,上车。我护送你回宫。”
我福了一礼:“多谢。”想起当日从黎厉娘手中救回我的也是他,不由笑道:“多谢公子数次救我于危境。”
墨棣沉默片刻:“但愿没有下次。”
我微微怔住:这是嫌我屡次给他添麻烦了吗?
旅店内的人此时好奇的探头探脑着打量我们一行人,不及细想,我向樊玉汝颔首后,便与翠浓登上了墨棣带来的马车。
我们坐定后好一会儿,马车却迟迟未动。
我心知不对,撩开帘子看出去:竟是谢言带着十几个军士寻了过来。
我飞快的放下帘子,有些慌乱的与翠浓对视一眼,轻声道:“是谢家军的人。”
翠浓吓得“啊”的一声,立即自己捂住嘴,片刻后压低声音道:“这怎么办呀?婢子可不想又被他们抓了去。”
我寻思着道:“这里是大齐和叛军都没完全控制的地带,想来他们不会大动干戈的。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车内,许能躲过去。”
拂了拂她的背,我安慰道:“何况——,墨棣在这里。”
话音刚落,车外谢言的声音传来:“请问这位公子,车内何人?”
墨棣没有做声。
我大概能想到他必然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不屑答话。
果然,是聂舞阳的声音响起来:“与你何干?”
谢言笑道:“公子见谅。只因我家主人走失了一名心爱的美人,我等奉命追回。这一路寻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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