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东风》第37章


“朕喜欢就好,理会那些子干甚。”
……
一个小太监快步慌忙赶来,却是没有发出声响,凑到夏福耳语。
夏福皱眉,主子好不容易开心着,可这又是大事,只好硬着头皮敲门禀报。
“进来。”
“主子,人到了。”
天启帝没有表情,“让左铮今晚别回去了,明天,明天早朝前,给朕拿到朕要的。”
夏福暗舒一口气,刚想退下去,天启帝叩了叩桌子,眉头皱起,“大伴这次你得去。”
夏福弓着腰下去了,掩上门不禁无声长叹,到底没躲过去,这浑的不能再浑的水,他要怎么才能不带一点儿泥水的趟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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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
“朱小姐可准备好了?”
“洺苕理会,宋大人放心吧。”白衣女子早已换上孝服,寂然平淡。
宋之问心里有些不忍,“他们定不得好报,小姐且等着便是。”
朱洺苕扯起嘴角,“宋大人,家父有罪,误国误民,罪不可恕,洺苕亦是帮凶,戴罪之身,大人不必怜惜。”
宋之问一时答不上话来,心里微酸,也不知再劝什么,转身欲走。
“大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便再也不能挽回了,现在还为时不晚。”
宋之问脚步一顿,近来端宁郡主要去天都议亲闹得沸沸扬扬,满城好儿郎都叹息不已。
想说宋某没什么遗憾,喉咙一窒转身离去。
灯火摇曳,端宁盯着镜中的女子有些呆楞,她眨了眨眼,镜中的女子也朝她眨眼,明媚动人,再明艳又怎样,他中意的是洺苕那般女子。
端宁摇摇头,起身去睡,惶论宋之问,便是她平日见了洺苕也是喜欢的紧,外柔内刚,又聪敏,点一知三又听得进去劝。
不似自己,瞧着刚强的很,内里却是一轰便散,还笨的很,不知给宋之问惹出了多少事,偏又听不出人家的弦外之音,巴巴地往上凑。
想着,想着,泪不知为何又落下来,紧紧闭上双眼,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先爱上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都看不到我一眼,而她,只要她一面,你便宁愿万夫所指也要娶她!
吾焉能不妒?吾如何不憾!值吾妙龄之季,遇上汝,恰如清风吹皱那一池春水,宋君,宋君,今生为何偏叫端宁遇着你!
松子听到屋内又起低泣,顿住脚步,低叹一声,外面秋风呜呜咽咽,她竟不知该如何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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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福,你看。”天启帝脸色黑沉,却又不是大怒。
夏福跪下,声音颤抖,“圣上,奴婢不敢。”宦官不得干政,那是老祖宗的规矩。
“朕让你看就赶快看,看一看可与朱之池说的有出入。”
夏福接过密呈,跪着看起来,左铮自不会撒谎,他在挣扎,七皇子还是勇王,通敌罪一旦确定,杜家、勇王可就完完全全废了,杜家就这般被人拿了把柄,难道没有后手?
“看完了?”
夏福稳了稳心神,不管怎样,他是圣上的人,圣上能信任的只有他这个大伴了,“圣上,一字不差。”
天启帝闭上眼睛,已是累极,“看来朕早些年赐下的《蝜蝂传》①他们是看也没看。”
夏福站起来,给天启帝揉肩,天启帝没有拒绝,长叹一口,“大伴啊,朕身边哪有真心人了呀。”
夏福手劲不变,“奴婢瞧着几个殿下都是贴心的紧,前儿勇王殿下给圣上送的那匹马,体型健美性子又温驯,奴婢跟陛下这么些年,自诩看尽了天下的好东西,可真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马呢。”
天启帝眼睛猛的睁开,夏福连忙跪下,把头伏下,“奴婢有罪。”
“大伴,那马确实难得啊,去找御马师,看看到底是什么种的,可多买来充军马。”
夏福来到马厩,看着高大神气的马,眼里无悲无喜,“各位大人都去吧,圣上急着要呢,这可是要做战马的种,要是弄错一点儿血统……”
“干爹,您找我。”小夏子凑过去给夏福捏腿。
“我统共就你和小福子这两个儿子,自那小子跟了七殿下我就当他走了,可这心里啊,不知怎的还总是挂念着。”
小夏子也是有些感伤,干爹人好,从一堆小太监里选了最瘦小的他俩,好吃好喝的带着,可惜没两年小福子就被圣上赐给七殿下了。
“干爹,想来是小福子挂念着您呢。”
夏福笑了,拍拍小夏子的脑袋,“就你会哄我开心。我不怪他,从把你们带在身边我就教导你们只能认主子一个,小福子他也算出了师。”
小夏子笑了,“小夏子也记着呢。”
“干爹也老了,能指着的就你们了。小福子飞去了,咱也少不得巴结巴结他,这快到他生辰了,这有个青瓷马你替干爹送去。”
小夏子挠挠头,“还是干爹想的周到,小夏子都给忘了,儿子也会备上一份礼。”
“去吧,别毛毛躁躁的,小心那群狗。”
“干爹放心,儿子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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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雍拿着那青瓷马还是琢磨不透,干脆说起别的事情,“殿下,朱之池已到京,臣明日便出发。”
七皇子沉思一会儿,附到秦雍耳边低语一阵,秦雍听得认真,事情很重要,可他怎么感觉耳边越来越热,檀香萦绕在耳边,热烈到烫人。
不等小七说完,秦雍侧身直接抱住劲瘦的身子,“小七,你,你万般小心。”
七皇子笑开,把人紧紧抱住,“你放心,等你回来我有个好东西给你呢。”
秦雍抬头,圆眼瞪起来越发大了,“殿下的好东西还有我不知道的?”
七皇子不看他,慢慢凑到耳边,“我身上有好多好东西呢,可惜雍郎不看……”
秦雍脸是红了个透,想把人推开,终是没舍得……“那臣回来定要看看殿下有什么好东西。”
“殿下,马上子时了。”小福子在屋外提醒一句。
秦雍抬眼看着小七,什么时辰他怎能没数,只不过小七总是拉着他有的没的说,他总开不了口要走。
要走了吗,真的不舍,不然他也不会磨蹭到现在,现在竟是希冀小七开口留他。
七皇子抓住秦雍,不肯放手,“宫门早已关了,再叫开总是惹非议,今日便留下吧,府里打发人通知他们一声。”
秦雍心里开了花,突然他爹那威严的脸和粗糙的板子出现在面前,犹豫了一下,又看到小七期待的脸,不禁感叹一下生的可真好,最终色壮怂人胆,点了头。
七皇子知他家门风最严,总怕他说要走,见他点了头心总算落了下来,沉静下来,心又揪起来,看着不紧不慢洗漱的人,咽了咽口水,竟有些紧张。
“小七我睡在外面,半夜要什么叫我就好。”
七皇子看着那人流畅的脊背有些燥热,把人带被子一卷往里滚了滚,“我睡外面,这儿到底还是我熟,你睡个好觉,明日便要走了。”
秦雍被被子裹着愣了愣,放开手脚,长舒一口气,“还是你的床舒服啊。”
七皇子一笑,“舒服常来睡。”
秦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孩子怎么越大越黑了……
镜花水月已去兮“”
昭德妃捏住杯子,眼里阴狠,“皇上那边有消息吗?”
掌事宫女罕见地有些发慌,“没有,夏公公一声不漏,东西……也是不肯收。”
昭德妃手颤了颤,“给本宫卸了妆面吧。”
“娘娘……”
“不必劝,圣上还没下旨,若此刻去求圣上,圣上定会怀疑,且捱一夜,明日看个什么情况再说。”
“娘娘明智,只要娘娘在,圣上定会回心转意。”
昭德妃敛目,“休息吧。”
王瑾素看着明显有话说的苏嬷嬷,笑了笑,“嬷嬷,无碍的,我身子强健的很。”
苏嬷嬷皱眉,“不知贤妃……”
“放心吧,圣上定不会轻轻揭过此事,碍着脸面不会动勇王,杜阁老定是不能跑的。贤妃来定会说五皇子的事迹,还有圣上要赐婚的消息,虚虚假假,恭德妃还真不一定能稳住。”
苏嬷嬷递上茶,“圣上看重小主,小主明日不必多话。”
王瑾素点头,若是昭德妃不接招,那她也只能闯进去。恭德妃莫怪他人心狠,你手里的人命也有几条了。
人这一辈子有多少福分是注定的,不可强求,你用人命提前享了这些福分,后面自然是无福可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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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皇上宣勇王进宫了。”
杜光德不是很担心,朱之池手上没有证据,心里却又忍不住的慌。
“朱之池的女儿呢?”
杜慕文倒是有心打听了,“被宋之问收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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