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上》第50章


“……”
景烨听见他叹气就是一抖。再听他委委屈屈说了许多,心里除了几分歉疚,不只作何滋味,不由回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是……是朕偏心了。”
林晓声抬起头,凝视着他道:“那陛下给臣什么补偿?”
景烨道:“……啊?”
林晓声道:“陛下既承认自己偏心,难道不该对臣等做些补偿么?”
景烨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动了动,十个手指紧紧交扣。
林晓声倾身近前,景烨看到他眼角微挑,眼眸清亮,就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了。
景烨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拢过这人的腰,一只手扣住他后脑,微微偏头,吻了吻他的嘴唇。
然后他就被压倒了。
林晓声看着冷静平和喜怒不形于色,到了床上倒是什么花样都来得,一边把景烨弄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一边还压在他身上问:“陛下,臣比凤泠如何?”
景烨低喘道:“我没有……”
“没有?”林晓声贴在他背后,咬着他的肩颈,“那臣比顾泓如何?” 
景烨被他折腾得额头上全是汗,两颊通红:“你行!你最行!你快放开……”
光天化日,守在帘外面的叶公公泪流满面。
他再也不相信什么守着陛下睡的假话了! 
第二日,皇帝降旨,升御前学士凤泠为韩林编修,钦此。
凤老大人好不容易打病榻上爬起来,闻言又倒了回去,一面倒一面怒吼:“把那个不肖子孙拿回来,打死才好!”
凤老夫人扶着他躺好,道:“你歇歇罢,又是打儿子又是装病的,闹得人仰马翻不算,现今这个模样,可遂了你的意了?”
凤老大人拍着床榻叹气道:“原以为陛下顾忌朝臣,不说把清声调出去,多少远着他些,谁知……唉!”
“儿孙自有儿孙福。”凤老夫人坐着,事情过去两三天,她也平静下来,老神在在道,“你看儿子可是那等趋炎附势佞臣一流?若不是动了真心,断不至此,眼下是陛下护着他,咱家又能怎样呢?”
凤老大人思量再三,终是叹了口气。 
这边,京城派遣的钦差连夜挥鞭赶马,到了西南碧血城城主府,请李亭秋出来听宣圣旨。
“……羽林中郎将李亭秋……使持节碧血城诸军事、加食邑六百户、食实封两百户、赐靖武保运功臣、勋如故。接旨!……李将军,李将军?” 
李亭秋微微抬头,握着的拳头紧了紧,起身接过道:“谢主隆恩。”
☆、第 54 章
景烨休息了几日,便恢复了早朝,一切照旧。
凤泠被他下旨升为翰林编修,专司史书纂修,经筵侍讲。朝野上下都有些惶惶然,但见皇帝恢复早朝,议事时神情肃静平和,才略略放下心来。
凤老大人在床上挣动了几日,又强撑病体上朝来了,臣子们看他的眼神有同情有惋惜,不过表面上都敬重得很,几个跟他政见不和的老臣在朝上争辩时也客气了许多。
毕竟人家是国丈嘛。
气得凤老大人一口老血郁结于胸,散朝后回府,凤老夫人劝他让凤泠回家来,老人家反应非常激烈:
“回来?回哪来!他如今翅膀硬了,就让他在外自立门户去!没的玷污我凤家世代名声!”
凤老夫人劝告不成反挨一顿喷,叹了口气,随这爷俩闹腾去了。 
景烨傍晚从御书房回到寝殿,见景小韵和赵岳正由宫女们围着在帘内锦塌上玩耍,想起一个人来,便问顾泓道:“陆白藏是几时回来?” 
顾泓想了想,道:“算来也就是这两日了。”
景烨点点头,顾泓又道:“说起来,江南林家进京献帛的日子也快到了。“
献帛,不单指丝绸锦缎,还包括秦淮河以南为上用所寻所造的各样宝器奇珍,几代以来一直由林家负责,每三年立春过后,由林家当家人亲自运送进京面圣。
说是献宝,其实与轻语阁有关。
但林家这一代掌事的林晓声身处皇宫之中,故此献帛的人也要另选了。
顾泓道:“先林老爷八年前便逝世了,因此这一次便由林夫人亲自献帛。”
景烨一顿道:“林夫人?”
顾泓道:“就是晓声的嫡母,冯氏。”
林晓声的身世是怎样,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位林夫人既为出身高贵的正妻,于林晓声而言就绝不会是什么慈母。
顾泓回身提起小几上的玉壶斟茶,袖中忽然有什么滑落出来飘在地上,被景烨瞥见,倾身捡起来展开,问:“这是什么?”
“一个药方。”顾泓拉住他坐在塌上,将触手温热的茶盅递与他,“是臣的三哥托臣与太医院众位大人商量着写的。”
景烨问道:“怎么?府上有人病了?”
顾泓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初安插在徐铭身边的姜家女,和被徐铭之子强抢来的戚谰?”
景烨喝了口茶,闻言抬头道:“记得。” 
“这戚谰现就在臣家中,被臣的三哥照顾着。只是他已失了神智,杨子然纵许三哥拷打徐铭之子徐晃,才知道戚谰的失心疯是□□所致。所以就请太医院众人查其病症,拟写解毒的药方。” 
景烨看了眼那张纸:“这是写好了的?”
“众人商议了数日,才勉强拟出。”顾泓点了点药方上的墨迹,却皱起眉,“只是这十几味大半为虎狼之药,于人身体有损无益,说是解毒,真要用起来,等同于以命相搏。”
景烨眉头一跳,抬起头来与顾泓对视。
与此同时,顾府中。
山羊胡子一把的老太医命小童背起药箱,起身向顾沄告辞,临行前又向顾沄和一旁的姜之桃,即白冬灵道:“此事事关人命,我等原本该救人性命,不该拟这虎狼之方,但……唉,还请两位慎重考虑啊。”
“是。”顾沄拱手道,“多谢大人。”
太医摆摆手,告辞了。
顾沄将人送出院外,再回到卧房中,只见姜之桃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戚谰。
顾沄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拿出那药方看了一眼,道:“嘉松。”
侍在他身后的小厮忙低头道:“爷,有何吩咐?”
顾沄把药方给他,道:“把这拿去烧了。”
小厮忙上前接过,刚要退下,只听姜之桃喊道:“慢着。”
顾沄回过头,只见姜之桃起身出来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如姑娘所见。”顾沄道,“这已经不是记忆恢复与否了,事关人命,不可马虎冒险。”
姜之桃神色冷下来道:“难道将军也希望阿谰一辈子疯疯傻傻,就连他心爱之人也记不清楚,混沌一世?”
顾沄道:“我当然想他恢复如初,可这分明是在赌命!若赌不成,连他的性命都会送掉。”
姜之桃看着他笑了笑,扬起头迎视他道:“恕小女子冒撞,可这用药与否,并不是将军能够决定的。”
顾沄眼里一沉。
“和阿谰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又约为婚姻的人不是将军,为了他潜进徐府忍辱偷生的也不是将军,被他心心念念,哪怕失去神智也要记着的……更不是将军。”
“这是小女子和阿谰之间的事,将军一个后来者,是没有资格插手的。”
顾沄垂眼,嘴唇动了动却并不说话,默认了她这番警示。
姜之桃心知此人为君子,这才说出这番话,见收到效果,也就不再多言,转身进屋陪着戚谰。
然而顾沄却又道:“姜姑娘。”
姜之桃脚下一顿,顾沄一字一句道:“姑娘所言,确实有理,顾某一个局外人,当然管不了局内事。”
姜之桃回过头,听他说完。
“顾某心中其实早有准备,这个人……你要是心灰意冷撒手不管了,我就接手过来,照顾他一辈子。”顾沄说到这里,不由笑了笑。
“但你要是愿留下来,同他结为连理厮守一生,我也会亲自为你们置办婚事,风风光光邀宾客开筵席,日后让你们衣食无忧,一世安稳。”
姜之桃眉心一动。 
“但是在决定戚谰生死这件事上,我决不会退步。”顾沄定定看着她道,“除非是戚谰清醒过来,决意如此,否则我顾沄堂堂七尺男儿,竟连心上人的性命都保不住吗?”
他这话就有点耍无赖了,戚谰现在神志不清,哪能作什么决断?
姜之桃咬了咬牙,冷声道:“将军此话既出,小女子也无可奈何,将军请便吧。”
说着转身,再不回头地进了屋内。
顾沄偏过头吩咐小厮:“还不拿去烧了。”
小厮忙退步道:“是,小的这就去。”
五日之后,早上开门鼓击过,林家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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