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你》第18章


钟离牧脖颈被软软搂住晃来晃去,暗自享受了一下小狼崽撒娇。
行,自家小孩出风头,勉强忍了。
桀鹰飞回来落到乔鸿影肩上,乔鸿影欢快地从前面开路,钟离牧揣着手在后边沉默跟着。
雇他当向导真是屈才了。
逮着人就往死里咬,让他顶了天威营门口俩藏獒的活计算了。
————
此时,卫落一脚踢碎地窖的木门,哆哆嗦嗦地爬出来,一身冰碴子,牙都要冻僵了。
“我操他娘个头,把老子关冰窖里,反了天儿了!”
几个黑甲暗卫从高处跳下来,双手托着一把阴刻太阳花纹的暗金宽刀奉给卫落,低声道,“钟离将军命令,封锁灶房水房,硬闯包围者格杀勿论。”
卫落左手垂着没法动,右手抄起暮光,暮光的刃在地上拖起一溜脆响,藏在天威营各处的黑甲暗卫涌出来,围成细密的包围圈,把灶房水房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兔子也别想蹦达出去。
卫落举起暮光,吼了一声,“里边儿的孙子儿听着,排队抱着脑袋瓜子出来!敢瞎动的卫爷我直接下刀开瓢儿!”
一溜儿灶兵穿着围裙抱着脑袋出来,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喘。
卫落站在出口抱着刀守着,等钟离牧过来说下文儿。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灶房窗台隐约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卫落反应极快,右手在前边围墙上一撑,飞身越过矮墙,飞快冲过去,那黑影看见有人追来,立刻调转方向撞碎窗框子逃了出去。
卫落紧追不放,右手抓住窗框,用力一扯,手臂的青筋肌肉绷紧了衣裳,整个身子靠着一条手臂的力量荡了出去,双腿微屈,猛然借力跳了出去,在地上的杂草堆里滚了一圈,右手回弯肘击,狠狠打在那人膝弯上,那人惨叫一声,跌在地上。
若左手还利索,卫落挺身起来就能拧断那人的脖子,无奈左手使不上劲儿,那西允奸细见卫落左臂残疾,抽出短刀反劈,被卫落拿右手死死钳住。
那西允奸细被卫落两条铁筋似的腿死死绞着,两手握着短刀往卫落心口里使劲儿摁,脸脖子都狰狞地紫红,青筋爆出来。
卫落被压在地上,单靠一个右胳膊架着对方的刀柄咬牙挺着,卫落牙快咬碎了,脸涨成猪肝色,额头的汗描摹着绷出的筋一滴一滴流下来,眼看着那西允奸细的刀刃一寸一寸逼近心口。
废一条胳膊真他妈的不好使。
卫落低吼了一声,双腿用力一绞,可怕的骨头断裂声传来,那西允奸细痛苦惨叫,卫落趁机夺刀,那西允奸细狗急跳墙,一拳打在卫落受伤的左臂上,剧痛让卫落瞬间失神,西允奸细夺回短刀,双手猛举过头顶,狠狠朝着卫落心口扎下来。
卫落眼瞳骤缩,那抬起的短刀却突然迸飞,压在卫落身上的那人被一股沉重力量掀飞,再狠狠摔到地上,摔个七荤八素。
卫落顺着劲道过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材细长的黑衣蒙面人站在灶房顶上,一条长长的黑缎遮面,围在脖子后边垂着,露出一双桃花眼和一截白皙的皮肤,指间夹着四把飞刀。
卫落咝咝抽着冷气,扶着剧痛的左胳膊慢慢坐起来,黑衣人缓缓走近,居高临下道,“胳膊都废了还打什么仗,跟我回家。”
声音埋在蒙面缎子里,闷闷的,挺好听。
第十七章 坦诚
卫落呲牙咧嘴哼哼,“你懂个屁,我这叫精忠报国…嘶…妈的疼死老子了。”
黑衣人皱皱细长的眉,“就你这样的,还能报国?抱猫都费劲。”
卫落右手撑着起身,扫扫身上的土,往黑衣人肩上一搂,呲牙笑笑,“我抱啥猫啊,抱你啊。”
黑衣人挑挑眉,“信不信我把你右胳膊也卸了。”
卫落嘴角歪歪地扬起一边,“信不信我一个胳膊照样干你。”
黑衣人一瞪眼,卫落右肘连击,轻轻打在黑衣人腰上,黑衣人基本无动于衷,卫落趁机拿手臂从身后穿过黑衣人右臂腋下,向上一勾直取咽喉。
黑衣人被卡住咽喉,整个人被卫落拿右胳膊圈着,基本是靠在卫落胸脯上了。
黑衣人叹口气,“你能不能别这幼稚。”
卫落撅嘴,松了手,夹着尾巴去搬那个半死不活的西允奸细,一只手没法用,另一个手揪着那人衣服,想扛起来还弄不上去,只能半夹半拖着往回走。
像抱着似的。
黑衣人好看的桃花眼瞪圆了,“嗳!你给我撂下!”
说罢撸袖子把卫落往旁边一扒拉。
卫落意料之中地往旁边一站,呲着一颗虎牙笑,“来来来,二爷开始表演。”
“边儿待着去。”黑衣人推推卫落,把腰间漆成黑色的牛筋索取下来,套在西允奸细脖颈四肢上,拎着绳儿给就地拖走了。
卫落揣着右手看着那人侧脸,睫毛贼长贼翘,够残忍,够不人道,就喜欢二爷这骄傲的小样儿,招儿稀罕。
——————
灶房外,灶兵蹲成一排,钟离牧在副将簇拥下站着,乔鸿影在旁边摸着桀鹰的脑袋,时不时亲亲桀鹰的尖锐的喙。
几个副将围住乔鸿影,急匆匆地问,“你怎么保证这鹰能识出来谁是奸细,不会冤枉好人?”
乔鸿影紧张地抱着桀鹰往钟离牧身后躲。
钟离牧握握乔鸿影的手,“没事。”
乔鸿影才小心地说,“我在将军的行路图上涂了鹰毒花粉,桀鹰遇见这种花会发狂,自然会见了摸过那份行路图的人发狂。”
几个副将恍然大悟。
钟离牧不怀疑乔鸿影说的,却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要围攻灶房,偌大营帐,能藏身的地方多了。
这时,卫落带着一个昏过去的西允奸细过来,算了算,还有一个在逃。
乔鸿影抚摸着桀鹰的翅膀,一边道,“这群灶兵里应该会有,挨个查么。”
一个性子急的副将朝那边招手,“来人啊,把他们领过来查!”
乔鸿影摇摇头,“要分开查,一个一个的,不可以互相看到么。”
几个副将愣了愣,望向钟离牧,钟离牧微抬下巴,“照他说的做。”
天威兵搬来两扇拿木柴绑成的屏风,隔出一个角落,搭上密不透风的厚毛毡,乔鸿影托着桀鹰站在屏风里,钟离牧靠在一边冷眼看着,两个天威兵押着一个吓得哆哆嗦嗦的灶兵进来。
那灶兵一进来,乔鸿影肩上落着的桀鹰突然扑腾翅膀尖叫,钟离牧眼睛微眯,拔剑出鞘,长歌锋利的剑刃搭在了那灶兵的脖颈上,再有一毫就能割断他的喉管。
那灶兵吓得屁滚尿流。
乔鸿影摇摇头,“下一个。”
钟离牧斜睨乔鸿影,“嗯?”
乔鸿影扯了扯钟离牧的衣摆,“好阿哥,信我么。”
钟离牧冷冷瞥了一眼那吓得裤裆都湿透了的灶兵,反手收了剑。
一连三个灶兵被押进来,桀鹰都尖叫发狂,要乔鸿影安抚才能安静下来。
旁边几个副将嗤笑,“桀人,你这招儿,是失灵了吧?老子还以为是什么灵丹妙术呢,还时管用时不管用的,上次是叫你蒙着了吧!哈哈哈!”
乔鸿影鼓起腮帮气鼓鼓的,“你们好烦么,不要吵了么。”
第四个灶兵被押进来时,桀鹰无动于衷,回过头去梳理自己翼下绒毛。
空气突然安静。
乔鸿影垂着的眼睑忽然一抬,轻声道,“抓住他。”
副将们还没反应过来,钟离牧的剑光已经闪到了那灶兵眼前,架在那人脖颈上。
灶兵长得敦厚老实,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个桀奴,你诬陷我!我在营里做了六年饭啦!”
乔鸿影捋着鹰羽毛,轻轻问,“这样啊,那桂花酱是放在柜子里还是灶台上么。”
那灶兵迟疑了一下,“柜、柜子里。”
乔鸿影揉揉脸,“阿哥的桂花酱只给我吃,为什么要放在灶房么,而且我也不知道灶房里有没有柜子,我猜的么,原来你也不知道么。”
那灶兵急了,“你这桀奴,强词夺理!我记错了不行吗?!”
乔鸿影好奇怪地挠挠头,“那你讲你为什么要洗手洗那么干净么,我在青稞面里掺了鹰毒花,揉面做饭的都会沾上的么,你不做饭,在这里做什么么。”
只有西北高原族落才知道鹰毒花会让桀鹰发狂,乔鸿影知道,西允人也知道。
所以第一个人因为桀鹰发狂被抓时,同伙就知道自己身上已经染上鹰毒花了,唯一的沾染的机会只有翻看钟离牧帐里那个行路图时粘在了手上。
那么众人皆知的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用水洗干净,一个是用酒洗手把味道遮住。
西允奸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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