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定河山》第28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些平民倒是容易满足的很，有一口饱饭，能活下来便是幸事了。”张辽心有所感，忍不住继续说道。
“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待百姓何其薄也。”蔡邕两句话中的“百姓”含义早已不同。这几天出了洛阳，路经河内的时候还见了不少逃难中被冻死的尸骨，从陈留被征召到洛阳的路上更是饿殍满地，“名士”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心都是肉长的，素有清名的蔡邕看过之后又怎能不痛心疾首？
张辽闻听蔡邕赞叹，脸上早就羞红了一片，说道：“此乃是我家将军所言，辽不过是接口说出罢了，不过百姓之疾苦，辽倒是体会甚深。说来辽早年何尝不是那些乱民中的一人？官员昏庸，异族践踏，辽能存下一命也是得天之幸。几月前吕将军在破黑山之后曾言“若是真能活命，这些苦汉子谁愿造反？”更是耗费钱粮助叛贼妇孺活命，辽那时才将心比心明了是非。”
“黑山贼被破了？怎不见吕将军上奏表功？”蔡邕惊奇问道。
张辽一时语塞，知道是说漏了嘴，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百万黑山余孽都接收了，迟早会被有心人捅出，近几日张辽更是被蔡邕的文采风流深深折服，也不隐瞒说道：“张燕等人被派往上郡西河等地抗击鲜卑羌胡去了，百万贼众俱都收拢发放口粮，非十恶不赦之辈无一遭诛……吕将军私做主张，哪敢上报朝廷？”
“吕布这是要造……唉”蔡邕听到吕布私放反贼，本能的就是要大骂，可是转念一想也是无话可说。“先帝都曾赦免了那张燕一回，再赦免一次又有什么不可？再说了，数年来黑山无一人能定，朝上那帮子权臣只会动动嘴皮子，若真开口就是全杀了，贼众甚多岂杀得完？若再反只会霍乱的更重。”思及死去的先帝，千疮百孔的大汉社稷，蔡邕不想再多说。
张辽见蔡邕没了兴致，自是不敢随意打扰，只是吩咐加快速度，太原城不远了。
“父亲在为难些什么？”马车内一个不满二十做少妇装扮的女子开口问道。
“琰儿，为父在为这大汉朝而乱啊！”蔡邕低声说了一句。原来这女子就是新丧了夫婿的蔡琰蔡昭姬。
“父亲不是说不愿再打理朝政，只想安心着书的么？怎的又唉声叹气起来，这些年被这大汉朝害得还不够惨？”蔡琰恨声道。
“既然吕将军能造出好纸，更是能行父亲口中印刷之事，父亲安心整理身后几千卷典籍便可，还顾及个什么朝廷？”
“你……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都是幼时没有好好管教，才长出了你这如此大逆不道的性格，唉……”想到小女儿近来的悲惨遭遇，终究是父母天性占了上风，忍不住抱着蔡琰垂了几滴眼泪。
“吕布这边也不知能呆上多久，这员小将虽然我从丁原处得了些片面之语，可总觉得有些看不透，按丁建阳说来，此人不过是个无谋匹夫，虽勇武无双可终究难成大器。可这半年来的表现不管是朝堂上的两曲高歌，还是向为父借势的抉择，都不像是个普通武将的表现，这一路上从文远口中得来的印象又是颇有谋略，屡有发人深省之言，若是那造纸印刷之事真成了，天下文士之首当推此人。为父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是好事啊，父亲愿望得以达成，还有什么可疑虑的？那吕奉先越是优秀，父亲不应该越欢喜么？而且他高歌的那两首似是而非的杂赋倒是令女子都泛起了热血，女儿看来定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说不得还要向他讨教一番音律。”蔡琰并不愿想这些隐晦之事，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
“你便不能好好在家呆着，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跳脱的性子何时能够改改？”蔡邕喝斥了一通，见蔡琰根本不理会，无奈至极。
“好事，好事……这是火炕啊，根基浅薄，纵使得了千古英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带兵的总不会有好下场的，皇甫嵩、卢植、还有那姓朱的暴徒哪个不是韬略无双忠心汉室，可到头来落个什么下场？越是锋芒展露，越是危在旦夕……大汉朝的水越来越浑了。他吕布若是死忠之人，怕是免不了被小人陷害，若是不忠……他会不忠么？”蔡邕想到此处不免惊起一身冷汗。“若是……他最后真有了不臣之心，靠着以后造纸造书的名头……哪怕是朝中风头正盛的董卓也多有不及……我此来也不知是对是错，但愿只是臆想吧。”想着想着，蔡邕来时的诸多杂念全都被割裂的支离破碎，他的心，真的乱了。
第三十七章　请问你妈贵姓？（）　
最近真是忙坏了吕布，先是费力筹备造纸，后又艰难的向工匠讲解火炕制作，还整出了煤炉，虽然结果喜人，可是过程实在是不堪回首。
这些倒还都罢了，婚礼的筹备才是真真把吕布难住了。本来纳个妾，吕布又非名门望族之后，并不需多麻烦，双方父母又不在了，请几桌酒席弄个仪式也就算了。偏偏吕布后来人的思想作祟，老想着给刁秀儿提高些地位，硬要给刁秀儿一个平妻的名分。按着吕布现在侯爷的地位，娶妻的讲究多了去了，短短几天吕布生生瘦了一圈，虽不是迎娶正妻，可是平妻也差不了多少了。
吕布忙里忙外准备着各种仪式，刁秀儿却是感动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想她不过是个平民之后，虽有些姿色，可没了传宗接代的本事，吕布不嫌弃已经是仁至义尽，更何况是明媒正娶为妻……婚前为了礼仪单独准备的院子里，刁秀儿时不时的傻笑一下，打湿后粘成一撮撮的睫毛映衬着茗眉玉肌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主公，文远他们就快到了……是不是先去迎接一下？“贾诩看着忙碌中的吕布，无奈的说道。
”啊，文远他们快到了，看我这记性，这次来的人很多，得速去准备酒宴。“吕布搁下了手中的聘礼清单，拍了拍额头说道。
”这些诩都已经准备好了，来人中有大儒蔡伯喈，主公不亲自去迎接？“贾诩又是一阵无语，这主公平时还好，就是有时候忒糊涂了些。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不过是娶个平妻，何须如此上心事事亲为，一切交给下人去办不就是了？贾诩虽然智慧超群，更是善于把握人心，可是吕布脑子里几千年的思想哪是常人能测透的。
两情相悦暂且不说，结婚的对象是谁啊？那可是刁秀儿，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饶是沉稳如吕布也被即将迎娶貂蝉的爽快成就感所击倒了，婚前这几天哪还有一点人主的气派，经常性的答非所问，神游天外。
若非前些日子吕布鼓捣出来的东西太过骇人，贾诩说不定早已失望的不辞而别了。
”对对，多亏文和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是我错了，我这便准备前去，出城十里迎接怎么样？“吕布此时才从即将大婚的喜悦中脱出身来。
”蔡大家虽然名满天下，可是毕竟官位不重，在城门处即可，无需出城。“贾诩的面上表情不变，可是心里却松了松。主公虽然不时有些肤浅，可是这采言纳谏的心胸倒是难得。
”伯喈先生……“离晋阳城不远的官道上又是一阵浓烟滚起。
”嗯？“张辽眉头一皱，马上就到晋阳城了，这会儿又会是谁？
坐在马车里的蔡邕听到声音只觉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等其掀开车帘往后一看，却是百余人骑着高头大马直冲自己所在的队伍。而张辽手下的并州士卒也一个个擎起了兵器，眼看着就要混战起来。
”来人止步！“张辽策马来到后队，对着来骑就是一声虎吼。
”吁……“先头的十余骑被张辽一嗓子吼得一阵慌乱，更有一人恍惚之中坠下马来。
”你是什么东西？我乃袁家袁胤，是朝廷新任命的太原太守，尔等速速退下，让开道路别妨碍本官拜见伯喈先生！“那百余骑居中之人好不容易喝止了属下，整了整散乱的发冠，趾高气昂的说道。
随行护卫的并州士卒见骑士们都停了下来，紧张的心情稍微缓了缓，甚至有人开始调笑起来人的骑术。
”唉，好马都被猪骑了，老四，你看那可都是上等的西域良驹，多好的战马啊，被这些废物给埋没了，若是我能有一匹，那在战场上跟随主公杀敌的时候该有多风光？“一个中年老兵羡慕的说道。
”行了吧你，上次骑兵招募人手的时候，你小子卵蛋都差点在马蹄下碎了，还敢妄想这些并州骑兵中都少见的战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