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绝症》第19章


那声音沙哑又带有磁性,听得宋子毓心头一颤。宋子毓定了定心神,说:“怎么了?”
魏柏言问他说:“是不是得了这个病的人,寿命就不会很长了?”
宋子毓沉默了下来。
虽是晚上,但还没到睡觉时间,住院部还是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哪间病房开了电视机,虽和ICU隔了一段距离,但远远地还是能听到噪音。外面的滂沱大雨还哗哗地下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入了泥土的味道,刺鼻得很。
宋子毓将棒棒糖在舌头间转了转,随后吐了出来。
“——是。”
魏柏言搭在玻璃窗上的手一抖。
但是随后,宋子毓又说:“一般情况下来说的话。”
魏柏言听出了宋子毓话里的潜台词,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宋子毓,眼里有些不敢确信的惊疑。
宋子毓翘起手臂,缓缓道:“现在在澳洲正在进行一个医学研究,研发治疗免疫系统病的药。这个研究已经进行了十多年了,前不久刚刚取得了新突破。”
“不过——什么时候把新药研究出来还不好说,或许要一年、或许要十年又或者是五十年。就看病人等不等得起了。”
这个答案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太多。
魏柏言的呼吸有些不畅顺,但在听到宋子毓的回答后,紧皱的心才得以有些许舒缓的空间。微弱的希望生长出来,他重新找回了一点力气。
宋子毓忙了一天,感觉有些累了,眼皮都耷拉了下来。他对魏柏言说:“我先回家了。你下次过来的时候,记得要带上最新病历过来。”
魏柏言听后,有些不解,他哑声问道:“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不是最新病历,最后一次看病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见魏柏言有些疑惑,宋子毓慵懒地掏了掏口袋,将手机翻出来,递给魏柏言看,“你看,5月22号这个。得这种病一般是慢性病,得长期去医院开药,这两年他一定会有检查记录的。”
魏柏言这才想起来,叶劭现在已经改名换姓叫肖鹭了,他刚才着急,只记得调叶劭本名的病历。但是听到5月22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瞳孔一缩,他拿过宋子毓的手机一看,想要确定什么。
那上面白纸黑字,明确地写着5月22日,确诊为复发性多软骨炎。
可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两年前的5月22日,叶劭应该还在被关押在监狱里面。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魏柏言的心跳有点快。
一种模模糊糊的想法从黑暗中破洞而出,在心里蠢蠢欲动。魏柏言不禁看向ICU里沉睡着的人,眼神闪烁不定。
一个本应在监狱里的人,却出现在了医院里,意味着什么?
叶劭此时还在沉睡着,无知无觉。
魏柏言知道,这有小部分可能是医院失手写错,也有可能是当年叶劭其实关押中途被转去了医院也不一定。但是他却莫名地觉得两者都不是。
这两者矛盾的日期,可能意味着叶劭隐瞒了什么。
这种念头一旦升起,便根深蒂固,强烈得都让魏柏言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可是他却隐隐约约却觉得,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不允许他错过的秘密。
宋子毓感觉魏柏言的反应有点奇怪,不禁问道:“你还好吧?”
魏柏言回过神来,将手机还给了宋子毓。他在ICU前站了一会儿,摇摇头。
第二十一章 
叶邵那一晚上在ICU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再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天方露鱼肚白时,魏柏言回了趟家。
家里一如往常,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场几乎要命的闹剧。和叶邵这个人一样,就是叶邵在这里病到没了命,他也没怎么挣扎过,悄无声息的,除了给魏柏言拨通过两通电话。
魏柏言走到叶邵蜷缩过的角落里,拿起那支离破碎的手机。手机冰冰凉凉的,早已没有了叶邵的余温。
魏柏言将手机塞到了口袋里,那破碎的屏幕几乎划破了他的手。
魏柏言不知道叶邵把身份证和病历放哪儿了,他凭着对叶邵的习惯到处翻了翻,没一会就找到了。身份证和其他证件都在叶邵那破旧的斜挎包,病历和医疗卡都放在了床头柜的第二个柜子里。
魏柏言在拿起那本用得边角都破损了的白色病历时,病历投下的阴影渐渐移开,两枚亮晶晶的小东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一对男款银色简约的戒指。
魏柏言那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拿起其中一枚来,在看清楚那枚戒指之后,血液猛地涌上脑袋,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着,魏柏言感觉脑袋有点晕。
那一枚戒指的里面,刻着叶邵名字——SHAO。
那是他当着叶邵的面扔掉的戒指。
魏柏言看着那枚戒指,呼吸有些急促。他的脑袋在看到戒指的那瞬间空白,他突然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扔掉的戒指会出现在了这里。
过了很久,他才将面前的事实消化过来:那个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地,把戒指又捡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拖着病躯,找这么小、这么不起眼的东西。
这得找多久?
魏柏言不敢想象,叶邵是如何在这么冷的天气下,在下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去固执地把这枚这么小的戒指重新找回来。叶邵在把戒指找回来之后,又是怀着什么心情把东西放在了那应该放重要东西的床头柜里的。更让他更惶恐的是,联系了这几天的蹊跷,他的内心突然有个声音告诉他:叶邵突然病重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这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差点要了他的命。
魏柏言的眼睛有点发红。他看着这枚戒指,死死地攒紧着,仿佛在捏着自己的心。戒指在他炽热的手心里显得格外冰凉,硌得他手心生疼。他深呼吸了几次,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但是都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但更让他觉得在意的是,叶邵今天会瞒着他偷偷找回戒指,为什么两年前还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那份病历上的日期……叶邵到底瞒了他什么?
这些纷乱的念头让魏柏言几乎要疯了,魏柏言拿上这些东西,迫不及待地往医院里赶。
赶到医院时,ICU已经空无一人了。
魏柏言看到空荡荡的病房有些愣怔,他跑到前台,问护士叶邵在哪儿。护士给魏柏言指了路。魏柏言顺着走廊一路在病区里找,终于找到了一间单人病房,打开了门。
病房里的光线很足,清晨的阳光从外面倾泻进来,能够看到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因为风湿免疫科是大科,病房里十分干净简洁,设备齐全,还带有独立的卫生间。
叶邵半卧在床上,他戴着心跳监视仪,挂着几瓶药水。听到开门的声音之后,回头向魏柏言看了过来。
在那瞬间,时间和空间仿佛发生了异样。在这一瞬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一样,魏柏言能够看到那个人缓缓转过头来的动作,那个人的发丝随着他转过来的弧度在空中轻轻飘扬着。
那些堵在心口无数的话、无数的疑问,无数纷杂的情绪,焦急压抑悲伤后悔和愤怒纠缠交错,压得他血肉模糊、不得安宁的心头巨石,在看到眼前这个人看着自己时,突然就消失了。
心登时轻得跟泡沫一样。神奇到可怕。
魏柏言在原地愣怔,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的包往椅子上一甩,将床上的那个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叶邵吓了一跳,在魏柏言抱住他的时候,他浑身一震,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动静。魏柏言将他抱得死紧,叶邵感觉魏柏言浑身都在抖,仿佛要把他的身体揉碎了一样收紧着臂弯。
叶邵术后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任由魏柏言抱着他,但是忍了没多久,他就低低地咳嗽了起来。
魏柏言跟如梦初醒了一样,放开了叶邵。他有点手无足措,过了半天之后他才起身往外面走去,不久后他拿回来了一只装了水的一次性杯。
叶邵咳嗽着,接过来喝了几口,水温度适宜,渐渐地他就不咳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魏柏言开口说:“没事了吗?”
“没事了,吊着激素就会好很多。”
“不疼了?”
“不疼了。” 叶邵开口的时候,有点有气无力的。他其实还是有点疼,特别是膝盖的地方,但是他忍着没出声。
“不疼的话,你捂着膝盖做什么?”
魏柏言两只布满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邵。叶邵一愣,他下意识地移开了放在膝盖上的手,看到叶邵的动作之后,魏柏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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